裴云廷将被褥退开一些,二人躲猫猫似的,直到他将被子退到初浔的腰间,才看到嫩白的面颊上布满了红潮。
“真香。”裴云廷的鼻子蹭着初浔的脸蛋,“这么厉害的信息素,等级不菲啊。”
初浔小狗似的耸动着鼻子,嗅了嗅房中的味道,他和裴云廷的信息素融合在了一起,空气中的香雪兰和琥珀信息素水乳交融,一时间分不出谁更浓烈,凑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奇异的味道,香雪兰的味道清幽,琥珀沉厚,房间里的味道叫两位主人也分不出高下来。
“为什么这样浓郁啊?”初浔不解道:“是因为标记吗……”
昨天裴云廷标记了他,在他并不需要信息素标记的情况下,强行将他的信息素注入了自己的腺体,那会不需要抚慰,镇定自若的Omega能感到清楚的疼痛,直到后来标记结束,他的腺体还会隐隐发痛。
除此以外,就没有什么别的感受了。
“或者因为刚出现,”裴云廷拨开初浔额前的碎发,将他的面颊完全无遮挡地露了出来,“到容城后,我带你去测等级。”
说到去容城的事,初浔的困意退去了大半,他没想到会这样快,毫无准备的他追问道:“什么时候去啊?”
裴云廷说:“明天。”
初浔惊觉行程的紧张,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段日子裴云廷一直陪着他,初浔想想也知道他该要工作了,问出来后的他自觉多此一举,但裴云廷还是不厌其烦地回答了他。
“是啊,”裴云廷解释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有新戏要在容城开机了,这个戏没办法毁约,都联系好了,所以我正准备问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到容城去?还是在这里继续工作?”
他并不是要求初浔跟他一起去,只要对方不愿意,裴云廷也会准许他的留下,全看初浔本人的意愿。
初浔摇摇头:“你不要毁约,工作上的责任也是你该负的责任。”
裴云廷忧虑道:“但如果我们分隔两地,我会担心你。”
他是很担心初浔,经历过钟越等各种糟心事,裴云廷不敢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虽然他的家在这,可是那钟家也在这,他完全放不下心来。
钟越的态度他见识过了,那人心中惧他,却也是个极高傲的alpha,把初浔和钟越留在同一个城市,已经是裴云廷要思考后果和代价的问题。
初浔并没有想那么远,当局者迷,他看人到底是简单,没有防着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前夫,只是就裴云廷提出来的问题做出了回答:“那……我跟着你。”
裴云廷没想到这事定下来会这么简单,他早上脑海里还幻想着各种被拒绝的可能,或者他认为不和初浔分隔两地的好方法,结果一个提案都没有来得及张口,就被这张殷红小嘴堵住了。
初浔抬手抚摸裴云廷的脸颊,一边羞涩一边真诚地说:“我也不想……和你分隔两地。”
去容城的事情便这样容易地定了下来,不在药物状态下的初浔对裴云廷说的这句话着实哄得了他的开心,对方将他紧紧抱住,初浔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开心一整日。
去容城的事定下来之后,初浔就起床收拾了东西,裴云廷跟着他一起,两个人收拾起东西来速度很快,半小时都没到,行李箱已经准备完毕。
这边的工作辞掉以后,初浔就准备跟裴云廷去容城发展了,所以今天裴云廷提出这个要求他也并没有多虑,干脆利落地准备好了行李,唯一让他忧愁的就是母亲。
家在这里,到别处发展,虽说并不是再也不见,可这份离别之情总不会让人欢喜。
好在有人相伴。
初浔和裴云廷一起,回家跟母亲说了这件事,母亲表示理解,但情绪总归低落,初母让他等待父亲回来,初浔就和裴云廷在家中一起侯着。
父亲回来后,母亲向他表露了初浔要去容城的事,父亲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来,初浔不知道父亲持什么样的态度,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是个不悲不喜的人,即使父亲会笑,也只是对哥哥而已。
“想好了?”父亲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初浔回道:“想好了。”
父亲没有多言,只是点点头,默许一般,放初浔离开了。
和母亲的失落忧愁相比,父亲显得那样潇洒,这让准备动身的初浔感到了落寞,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如果是哥哥要离开,父亲会不会表现得很不舍。
会吧,因为父亲会对哥哥笑,会笑,就会有其他的情绪啊。
跟在裴云廷身边,一步三回头的初浔,最终对母亲的身影逐渐模糊了起来,他想,这将是第一次远离父母,即使没有听到父亲对他多说什么,初浔也自给自足,认为父亲没有出来相送,只是更难过而已。
这样想,就会好受很多啊。
关上了房门,门前的初母垂下了眉眼,他转头看着客厅里拿起了报纸和香烟的男人,哀叹了一声:“走了也不说句好话吗?”
初父用打火机点燃了烟头,火星忽明忽灭,烟杆被夹在指尖,报纸上蹭了余烬,初父才惜字如金道:“有那样强大的alpha在身边,又有什么可担心?”
容城陌生,天高地远,距离平洲那样遥远的地方,她的孩子将奔赴那里,面临一切的未知,不论初浔年龄多大,初母始终惶惶不安,但看到丈夫的表现,她更是失望。
初母摇摇头道:“你真是无情。”
踩着拖鞋,初母走进了房间,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好像所有人都消失在了眼前。
初父丢下报纸,捏紧了手中的香烟,垂头沉思,终是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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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廷见证了这一切。
他跟着初浔而来,看见了他家中的相处氛围,就是个笨蛋也识得出问题,他身边的初浔,自家中出来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上车时都差点绊倒,亏得裴云廷眼疾手快,接住了人。
“谢谢。”初浔对他说,他失神了,又忘记了裴云廷曾经的嘱咐。
但裴云廷没有计较,任由他去了,说不说谢谢,不再能影响他们的关系。
“坐稳。”裴云廷把他扶上车,然后绕进副驾驶,关上了车门。
“你和你父亲的关系……”裴云廷到底是提了出来,即使他心中有数,但他对初浔这些年和父亲的相处模式并不知情。
那太冷淡了。
不论发生了什么,同在一个屋檐下,那个男人陪伴初浔长大,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里对他保持不冷不热的态度呢?是个人,心都该化了。
面对这么一个乖巧听话的Omega,裴云廷扪心自问,他做不到对初浔冷淡,也许他对初浔带了喜欢的滤镜太重,可他理智地分析过后,还是败给了这个人的温柔,那身为初浔父亲的男人呢?怎么做到这么多年的疏离呢?
提起父亲,初浔的眉眼便再也没有抬起来过,他看着远方,看着窗外,回想着这些年的生活,只是叹了口气说:“父亲对我有成见。”
即使他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即使不知道父亲不冷不热的态度因为什么,初浔这些年心中都有了自己归结的原因,“或许因为我没有信息素吧……”
他不确定地说,他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那样了。
更何况,如果因为这个,他现在已经有了信息素,父亲为什么还是不对他说好话呢?
一句言不由衷的祝福也好啊。
裴云廷却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捏紧,低声说:“没有父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没有信息素,他是你父亲,不是钟家的任何人。”
初浔已经找不到原因,无奈道:“也许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他和哥哥有什么不一样吗?他在小的时候做了什么事让父亲失望了吗?没有啊,从小到大,初浔自认为还算是听话啊。
他想不明白。
算了,都要离开了,还纠结这些做什么呢?初浔闭上眼睛,不愿意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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