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跟裴云廷谈谈,是因为初浔心中也有质疑,他想从今天的谈话里找到重新面对的勇气,可是当裴云廷沉默的时候,他所需要的东西就被打碎了,他最害怕最害怕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到来了。
初浔感到眼眶有些热:“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呀。”他站起来,佯装镇定,即使眼泪已经在打转。
是事实,还有什么好聊的?
裴云廷喜不喜欢他,有多喜欢他,又有什么重要的?交易品怎么跟他走下去?迟早也会腻,为什么还要等到那一天呢?明知结局。
“所以,”初浔僵硬道:“你其实喜欢我……是因为这些年来的不甘心,对吗?”
裴云廷没有回应,他握紧了双手,这件事像死结一样扣在他的心上,让他不敢轻易地解释,随意地解释,他怕越抹越黑。
“谢谢你的喜欢,”初浔强撑着站着,情绪低落道:“你已经得到过我,我再也不会欠着你什么了,所以……以后就不用来往了,不用再见了,对吧?”
裴云廷心慌得厉害。
他还没说出话,初浔就已经匆匆走了出去,裴云廷想抓他却没有抓住,他在廊庭里暴喝一声:“不是!”
一句话都不对,初浔说的都不对,那不是他的意思,那和他想表达的意思,和当初他和钟延做交易的想法完全相反!那不对!
初浔站在了原地,他还差一步就可以离开廊庭,离开裴云廷。
可是他被叫住了,他知道自己心里想听到什么,他才站住了脚步。
“初浔,我不是这个意思,”裴云廷转过身,一步步接近初浔,他站在他的身后说:“你可以相信我和薛京墨是清白的,为什么不肯相信这件事?相信我不是在那么想,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和钟延就是认识的不是吗?”初浔的眼泪从面庞滚落,“你们确实存在交易不是吗?你知道我会离婚,你知道钟越不喜欢我,你都知道,我也知道不该怪你,我不被喜欢又不是你造成的,我被背叛也不是你的问题,可是我不知道怪谁,裴云廷,我不知道,我觉得一切都好奇怪……”
初浔的声音哽咽,当裴云廷将人转过来,抱进怀里的时候,他摸到了初浔脸上的水珠,心绞着疼。
初浔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淌,打湿了裴云廷的衣衫,他躲在裴云廷的怀里呜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对你的喜欢产生了质疑,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
回不到以前那样的亲密无间,一旦感情有了质疑,就岌岌可危了,他做什么你总觉得像是有什么目的,你不再相信他眼中的光,他眼中的热情,他对你说喜欢的时候,你也会怀疑他的话语。
那样的感情,能走多远呢?
“不会的,不会,”裴云廷吻着初浔的额头安慰,“初浔,我喜欢你,我真地喜欢你,我没有把你当成交易品,是的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钟越背叛了你,但其实我只是比你早知道了一会而已,我没有告诉你是我的问题,我没有阻止你亲眼看见他的背叛也是我的问题,是我太自私了,自私地想要得到你,我疯了,这些年来我真的快疯了,迫切地想要你,我想你看到了就会对他死心,就可以和他结束……你可以责怪我,但是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好不好?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如果谎言可以作假,时间不可以啊,七年了,七年了啊,我喜欢你已经七年了,你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他多害怕初浔掉眼泪啊,他们都很贪婪,想要对方在身边,想要对方的真情实意,带有一点虚假的也不可以,他们是理想主义的追崇者,也是实施者。
“不要……”初浔抓着裴云廷的衣衫,明明他那样的动作像是往日的撒娇,可水汪汪的眼睛里却不是往日的动人,而是柔弱的坚定,他哭了,比那天看到背叛的夜里哭的更糟糕,他那会没有力气跟裴云廷说话,但是现在,他如此清晰地告知道:“我都给你了……我的身体,标记,感情,你拥有过我,就不要……再不甘了。”
他对裴云廷说不甘。
就像对钟越说他为了赢过顶级。
总之都是一句话。
他不再相信,他们真地喜欢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下章没和好就是下下章。
第109章
被伤过一次的人, 就是会容易敏感。
裴云廷出现的时机不对,也不好,初浔从一段背叛的感情中脱离出来已不容易, 他已经对感情有了警惕和恐惧, 也许再过几年遇见裴云廷,他不会这样敏感,也不会轻易说结束, 可是这两件事接在一起,甚至有可能串联在一起, 初浔怎么还敢相信?
他不怕薛京墨和裴云廷有什么, 他更怕的是裴云廷和钟家的人有什么,如果那样, 还不如要自己没有遇见他……
初浔松开裴云廷的衣衫,一边哭一边对他说:“对不起, 你别再……来见我了。”
他不是不能和裴云廷见面,他只是怕自己一次次见到这个人,会容易心软,那本来就是他致命的缺陷,他已经一次次为心软买了单,再因为心软接受一段可能存在问题的感情,是极不理智的行为啊。
算了, 都算了,他再也不要相信谁了。
初浔抹了抹眼泪, 张着嘴,又没说什么, 分离时什么话都不好说, 要他这样伤裴云廷的心他也是不愿意的, 那就点到为止好了,不要再依依不舍了。
初浔转身离开了廊庭。
裴云廷能够抓住他,可是他知道,抓住了人,也不等于抓住了心,他们的感情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在原则问题上,初浔没那么容易说服,否则他和钟越也不会分开的那么快,在离婚的问题上,那样决绝。
理想主义,有好有坏。
裴云廷看着初浔离开的背影,又是这样,似乎他永远只能望着他的背影,他想要全身心地拥抱他,总会受到阻碍。
他可以不管不顾地追过去,用信息素压制他,留下他,带走他,做一切顶级天生拥有的不公平权利,可是他没那么做,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因为他害怕。
他怕初浔会哭。
他怕看见初浔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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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廊庭一别后,初浔和裴云廷就像是断了联系。
不知道裴云廷那边怎么样,初浔整日闭门不出,他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小区的门口,他的日常生活一切都是正常的,帮母亲做家务,帮父亲收集旧报纸,帮哥哥打扫房间,和邻里邻居碰见了会说话,会帮他们带一下小朋友,好像一切都没变,他回到了那个没有结婚的青春年少。
只不过那个时候,房门前,窗口边,小区里,总会出现一个人的身影,钟越对他死缠烂打,在邻里邻外的嘴里都不好听,初浔偶尔听到别人的议论,站在窗口看到钟越执着不去的身影,心中总对他泛起一丝怜悯和愧疚。
以至于到现在,初浔都不知道,自己当年究竟是真地喜欢了钟越,还是为些其他的情愫才和他在一起。
不过现在都好了,他不用再执着于分辨自己对钟越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不管是不是,对方都已经背叛了他,抛弃了他。
此时初浔还是站在窗口,他等来等去,未曾等到那个他想看到的影子,和裴云廷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提出了分开,为什么还要恋恋不舍?
一点都不潇洒。
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潇洒的人,外面的树影没变,还是头顶那颗太阳,他却回不到十几岁的年纪里,重新做一番选择了。
果然,失去的就是会永远失去,在岁月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你当初做了怎样的选择,时间会给你答案,时间也会让你买单。
“咚咚。”房门声响了。
初浔赫然回过头去,并不是他期待的人,也不是他的房间门,是外面客厅的房门在响,他收拾好情绪,往客厅里走去。
今天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母亲和父亲都出门了,哥哥回到了婚后自己的住处,周迁也去忙了自己的事业,留初浔一个人守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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