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裴云廷住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匹配着他尊贵的身份,初浔不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人,但嫁给钟越以后,他也曾跟着钟越住过几次这样高档的酒店房间,他本不习惯被伺候的舒适生活,在钟家总觉得放不开,可两年来也慢慢接受了。
他不是有钱人,他的身份也不尊贵,他只是在有钱人家生活过,他想,以后不会再有那样心不安的日子了。
这就是嫁入豪门的下场吧,出身普通,如何在奢靡的生活中来去自如?德不配位,摔下来也是迟早的事。
初浔抓着落地窗的窗帘,小小的身影躲在后面,他欣赏着平洲的风景,想着自己的心事,以至于房门什么时候打开,那个男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没有察觉。
“吃过早饭了吗?”
初浔肩膀一抖,他想东西想得太出神,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回头瞧过去,身后站着已经回来的裴云廷。
初浔的目光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那并不是和看向高永时一样的眼神,那里面多了一些无措。
裴云廷穿了一件长款的风衣,进门之后将风衣脱下,搭放在了沙发靠背上,桌子上的餐盒已经收拾妥当,他并不能判断对方有没有用餐。
“是的,已经吃过了。”初浔回答的拘束,他一旦跟裴云廷说话,就好像拿了规矩的台本,遣词造句都十分注意,就连这么一个随意的问题也不能自然地回答。
裴云廷一大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外面没有在下雨了,他可能去办了公事,初浔想,但他又想起了高永的话,他说裴云廷在易感期,易感期应当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加上昨天晚上裴云廷怎么会出现在他身边,这全都是未知。
初浔一时不知从哪里问起,选择了沉默,沉默是他面对裴云廷的常用方式。
昨天夜里的事没有人再提起,裴云廷深深地看了落地窗前的初浔两眼,他的目光下移,落在那紧紧并拢的双腿上,突然说:“衣服不太合身。”
初浔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这件白衬衫,他抱了抱手臂,被一个alpha提起,这人还是裴云廷,他简直无地自容,身体的敏感程度过高,反应过来就瞬间红了耳廓,初浔低头瞧了瞧衣衫不整的自己,他想藏进窗帘里,或者就此从这个世界消失,只因为他当着一个alpha的面穿着暴露。
他的膝盖露在外面,尽管是背对着阳光,也能依稀透出淡粉的色彩,白色衬衫规规矩矩,挂在瘦弱的身躯上,像一个迷你玩偶熊扎上了夸张的蝴蝶结,乖顺贴着脸颊的发丝仿佛因为被人窥视而颤抖紧张着,他背光而立,周身踱着金色的光晕,如果他能自然一些,放松一些,倒是能成就一副精美的画卷。
裴云廷的脚步声响起,初浔已经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神,那脚步声踩在他的心尖上,昨天动听的祝福在耳边重新响起,提醒着初浔这是个对他抱有心思,正在易感期,危险至极的顶级alpha。
衣衫被抓出了褶皱,初浔的指尖泛着银白,余光瞄到裴云廷的双臂抬起,出于本能反应,初浔的拳头迅速地抵住了裴云廷的胸膛,步子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仅仅一步,他躲进了带着温热的宽大衣服里。
裴云廷给他披上了他刚刚脱下的风衣外套,长到初浔的膝盖之下,能遮住所有他认为暴露的风光。
初浔顿住了。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紧张是自己给的,裴云廷的眼睛里全是关怀与坦然,并没有易感期alpha厚重的欲望,初浔为自己的行为而觉得羞耻,觉得愧疚。
无视了他抵住自己的拳头,裴云廷抓住他的手腕,藏进风衣里,拢了拢外衣,低声交代道:“我的衣服难免不合身,将就一下吧,晚上我带你去买新的。”
第20章
钟家一片死寂。
一场争执刚刚爆破, 楼下客厅里坐着几个人,钟老爷子和钟延,然后是钟夫人和钟越, 钟越来回踱步, 打出去的电话无人接听,他急得额头冒汗,在又一次机械音之后, 钟越“啪嗒”将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钟延抬头看他,钟夫人也是, 只有钟老爷子, 端着一杯茶,坐在折叠椅上沉默不语。
“妈, 你和爷爷能先避开吗?”钟越恶狠狠地盯着钟延,一点没藏着眼里的针锋, 当他知道这件事为何暴露。
钟夫人担心二人有什么争执,不敢轻易离去,她拽了拽钟越的手臂,好言好语道:“阿越,你哥他也是为了……”
“别说是为了钟家好!”钟越怒吼一声,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母亲的这句话将他最后一点教养也撕烂了。
钟老爷子坐镇, 岂能容他这么放肆?只见钟老爷子哼了一声,钟越稍有收敛, 钟老爷子站起来道:“你哥做的没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必然的, 他没有信息素, 迟早要和我们家……”
“能不能回避?!”钟越的怒气转移, 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母亲和爷爷的教诲让他头昏脑涨,他本来就在隐忍这份情绪,他真希望自己能克制得住这股杀人的冲动。
钟延轻笑一声,抬抬手,对老爷子和钟夫人道:“爷爷,伯母,你们先回房吧。”
钟夫人抬手道:“你们别打架,都是一家人……”
“不会的,”钟延看着钟越,语气竟有些挑衅,“放心吧。”
钟越和钟延眼里的火药味能烧到自家的天花板了。
钟夫人和老爷子不再耽误二人谈话,也都避开了,但钟夫人始终没有放心离去,贴着房门,听着外面的动静,乐姨想劝她,钟夫人只对乐姨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乐姨规矩地站在一边了。
客厅里只剩下钟延和钟越,钟越捏了捏鼻梁,一屁股坐在母亲坐过的沙发上,他两手交叉,抵着额头,一双黯淡的眼睛在地板上来回飘忽,唇张了又闭,开了又合,反反复复,一脸的烦躁无处掩饰。
钟延端起桌子边的一杯茶,抿了一口,他的状态倒是自如,明明刚刚爆发过争吵,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想说什么就说了,我这么忙,没空在这里跟你干瞪眼。”
一句话,将钟越的隐忍全都炸了出来,连礼貌都免了,钟越握紧拳头,看着慢条斯理品茶的男人,“谁让你插手我的事?”
钟延盖上杯盖,闻声一笑,不以为意道:“什么叫插手你的事?你姓钟,你的事就是我们钟家的事,你不好做,哥帮你一把,不对?”
“你直接把我卖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帮忙?”当得知罪魁祸首是钟延,钟越的耳朵都打直了,他知道钟延是个理智的人,但未免过分理智算计,计谋用在他身上?这个堂兄真他妈可以!
钟延撑着头说:“你和你那个小老婆,迟早过不下去的,他没有信息素,对我们钟家没有半点帮助,离婚只是迟早的事,这点老爷子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再说,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肚子吗?还拖拖拉拉的干什么?至少在结束之前,让你那小老婆发挥点价值,也算是我们钟家这两年养着他了。”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离婚,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你没想过?哦,这可由不得你,”钟延掌控自如道:“老爷子那关你过不去,这婚是一定要离的,说什么想没想过的,有什么关系吗?别说你跟他还有什么感情,生意人谈什么感情,那个Omega对我们钟家没有什么价值,但对别人就不一定了。”
钟越头痛欲裂,他撑住额头,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他的声线低了又低:“钟延,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我自有我的打算,我只是需要一个孩子,我并没有想过跟他离婚,他是我的妻子,他是我的Omega,合法的。”
“以后就不是了,”钟延道:“你放心,他缠不了我们多久,你不用害怕他咬着牙不肯离,我给他找了一个更好的去处,他会松口的。”
“我跟你说的是同一件事吗?”钟越反问,他的眼刀剜在钟延脸上,恨不得撕碎这张脸,如果不是钟延比他大,他叫他一声哥,这捏了许久的拳头早就挥过去了,“艹。”
他跟钟延甚至无法沟通,一个只在乎利益,一个还在厮磨感情,钟越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当,但他对初浔是有感情的,不管老爷子给他下什么通牒,他根本就没想过跟初浔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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