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神奇地,对于他们来说,一件事情越危险,好像就越迷人。
绚丽的、危险的、疯狂的、无法无天的关系。
两人住在周昶家里,经鸿也勉为其难地记了记门锁密码——门锁可以用指纹也可以用密码,周昶将门锁密码给改成了在一起的那个日子,说:“除了你我,没人知道这个日子,没人能破这个密码。”
“没人知道”,有魔力的一个词儿。
他们书房是分开的,而且用了两套wifi,也设了两套密码,自己管理自己的。电脑密码更不消说。进对方的的书房之前他们都会先敲敲门,先问过对方。书房的门也足够厚重,不透声音。
这并非是不相信对方,更多的是不相信自己。
万一无意之中看见了什么呢?
他们每天都……,而且很急。
压力越大欲-望越强,他们两个总是在弄。用这些东西来缓解压力。
甚至白天在公司时,有的时候,经鸿也会突然想起晚上要来的那一场,而后便会莫名兴奋,工作当中偶尔产生的倦怠感一扫而空,想将工作快点儿做完,早点回去,早点开始。
经鸿一向有极强的自控能力,这是他一生唯一一件上瘾的事。幸好理性依然存在,工作的事也没耽误。
周昶身体非常像是博物馆里的男人雕像,现在,经鸿终于可以肆意妄为。有的时候,看着周昶的时候,周昶也会笑他“认真得像看商业报告”。
谁先到家是没准儿的,每一天如何开始也同样是没准儿的。
一次泛海赢了清辉,周昶回到家里的时候经鸿正在浴室洗澡。周昶喉头一阵干,大步走到浴室门口,一边走一边脱,而后一手将西装扔在外头,另一只手拉开浴门,根本来不及解领带和衬衫便几步走入花洒之下,将在洗澡的经鸿翻转过来,抬起下巴,把人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直接吻上去。
周昶的白衬衫立即湿透。
温热水珠落在经鸿脸上,顺着滑下,冰凉凉的,可却无法滑入口中,因为紧贴的两片唇严丝合缝、不留空隙。于是,那水绕过嘴唇,从唇两侧蜿蜒而下,似在避开某个地方。
就在狭小的淋浴间里,周昶衣服都没脱,经鸿膝盖被印出了那个垫子的花纹。
而后经鸿又被抱起来,后背抵在淋浴间的一面墙上起落,最后他单脚着地,脚踩着水,可那水混了别的东西,站在里面怕滑倒了,需要周昶搂着他。
最后,因为经鸿一贯地想忍,觉得不然失了身份,周昶只好将自己颈间的领带给经鸿死死咬着。周昶仍然系着那条领带,下摆却在经鸿嘴里,领带早就湿透了,领带尖儿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还有一次清辉赢了泛海,也是巧,经鸿回到家里的时候周昶正在浴室洗澡。这回经鸿甚至连西装都没脱,就穿着那件纯黑色的贴身西装拉开浴室门、走进水下,而后一把揽下周昶的颈子,吻过去。
西装后来被脱了去,但衬衫始终都没有,衬衫全部湿透了。
裤子也是。因为太湿,周昶一下没褪下来,于是,明明只下来一点,周昶也迫不及待。
因为出席一个活动,经鸿那天没系领带,而是系了一条波洛领绳,喉结下是正圆形的镶着钻的紫色宝石,周昶嫌自己背被抓疼了,将那领绳一圈一圈绕在经鸿的两只手腕上——经鸿衬衫还在身上,平时笔挺的高档袖口就那样被绕上了几圈领绳。经鸿趴在浴室的门上,两手手腕间的宝石一下下地撞击拉门,又急又快,发出砰砰的声音。
经鸿不知道周昶的想法,但于他自己来说,对方越是忙碌,他就越是要虎狼般从对方的时间表里夺出点滴来,因为少有、因为难得、就显得无比珍贵,享受起来更有滋有味。
而且,在商场上输了之后,他们好像尤其想这样做。就想看着他因为自己失去控制——失去冷静、失去沉稳、失去智慧、失去理性,失去白天的一切特质。
这样过了大约两周,一次经鸿躺在办公桌上,脑后被周昶的手垫着,一边肩膀被周昶的手把着,后背贴着无比光滑的大办公桌的时候,他明显有什么话想说。
周昶感觉到了,停下来,问:“怎么了?”
“周昶,”经鸿强忍着,问,“我其实想知道,你是为什么……每天都想干这个事儿?好像有点……过于热衷了?”
周昶愣了一下,两只眼瞳黑而幽深,他的目光锁着经鸿,声音嘶哑,说:“我喜欢和你一起堕落。”
经鸿看着周昶,周昶又说:“这么多年了,我难得堕落。但就算堕落,也拉上了你。”
“……”经鸿知道周昶的意思。
他们两个是对手,是宿敌,是两个掌控者、执刃者,永远冷静、永远理性,可谁也不知,他们两个却在背地里,在这无人的夜晚,一次一次地一起失控、一起堕落、一起疯狂。
…………
在一起两星期后,周昶第一次出差。
去广州。
那天早上,周昶家里养的花儿开了。
花自然又是家里阿姨买回别墅养着的。
是红色的露薇花。
林姨非常擅长养花养草,几株露微都被照顾得漂亮极了。
经鸿没见过林姨。虽然林姨未必认识经鸿,两个人也不想赌,林姨每天晚上六点就会离开周昶的家。
经鸿知道,林姨肯定能看出来周昶多了个同居人,而且不想她知道,但林姨从未问过是什么人,大概林姨也明白,周昶身份摆在这里,交往对象、同居对象,全部都是隐秘的。
花开了,经鸿站在窗前看了看,伸出手指折下一枝,递给周昶,说:“布置一下办公室吧。”
“……嗯?”周昶看着经鸿。
那边经鸿却并未回答。他挑了半天,又折了一枝,说:“我拿走这个。”
周昶深深看他一眼,又拖过来吻。
临行前,经鸿电话叫新助理去买一个玻璃花瓶,再放在泛海总经理办公室的大班台上,助理自然照办了。
而后经鸿下楼,到小区的大门口上车,也不舍得将那朵花撂在一边的座位上,便没处理什么工作,而是两手轻轻握着花枝,望着窗外,一路到了泛海集团。
进了大楼,经鸿也是拿着花儿从专门的高管电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手插兜,一手攥着红色露薇,红色露薇垂在腿边,随着经鸿走路时的前奏前后晃动。
办公室桌上已经摆了一只花瓶,略略收口,很漂亮。助理已经细心地在花瓶里添上了清水。
经鸿走过去,将那支花插在里头。
枝头上一圈四朵,有高有低,漂亮极了,也雅致极了。
没人知道,泛海总裁桌上的花儿,和清辉总裁桌上的花儿,是同一种,而且来自同一根茎,被栽种在同个盆里,并沐浴着同一壶水、同一片光。
晚上二人视频了下。
周昶在广州,经鸿还在北京。
打开视频时经鸿刚刚洗完澡、穿上浴袍。他吹了吹头发,然后也没换下浴袍,就略略敞着领口,露着点皮肤。浴袍因为坐的姿势浴袍微微松泛下来、委在身上,浴袍里面隐约可见一片白皙,却绝不瘦弱。
开视频时周昶明显愣了一下,他问:“这个时候就洗澡了?”
“嗯,”经鸿说,“今晚没几个会。”
周昶点点头,聊闲道:“xx竟然签泛海了。”
这是一款英语口语的APP,与美国的中小学各级教师合作、签约,目前在线人数已经很多。美国教师工资极低,很愿意赚这种外快。
经鸿问:“怎么就‘竟然’了?”
周昶溢出一声轻嘲:“签泛海的前一天,她还在说想跟清辉呢。让清辉再加加价。”
经鸿:“……”
过了会儿,经鸿说:“她今儿也说了,清辉那边催得很急,给的最后期限是今天。她答应了清辉,提了一个肯定会被拒绝掉的合同条款,又拖了拖,希望泛海多再让一点儿。我们最后答应了。”
周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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