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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与他想的并不同,谢拂回府后,便叫来人吩咐道:“去暗地里查一下萧令月的出生,以及萧源夫妻的过往。”
他的人在京城也混了这么久,想查点消息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想查的是十多年前的事,总要花费一些时间,直到元宵节过去,还是没回禀。
谢拂便也将之放在一边,开始着手于萧令月生辰礼一事。
无论这生辰是真是假,既然对外如此,那便是如此。
给人送礼并不简单,尤其是给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送礼更不容易。
自小生长在萧家,皇帝也对他恩赏颇多,萧令月有什么贵重的事物没见过?
想要令人耳目一新,确实得用心思考。
在谢拂为萧令月的生辰礼琢磨时,那一直没消息的萧家往事终于有了眉目。
“根据萧家族谱上记载,萧源的弟弟萧卓曾经有一婢女,倒是生过一子,生辰在七月,只是生下来便母子双亡,为了不让弟弟膝下无子,萧源便将那对母子记在族谱上。”
在谢拂看来,萧家真有被什么诅咒过的模样,两兄弟的妻妾生孩子,个个都难缠,萧令月的母亲还好,好歹生下了萧令月,虽不健康,可到底活着。
但萧卓的婢女却是母子双亡,那孩子连名字都没有,仅在族谱上写了一个语焉不详的大郎。
但这仅仅是表面,谢拂并未相信。
“还有吗?”
“还有……”近卫整理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有小道消息说,萧源的弟弟萧卓,是被萧源害死的,因为嫉妒。”
当年萧家两兄弟都是京城的风云人物,尤其是萧卓,其人不仅琴棋书画十分精通,在辞赋才学上也颇具盛名,尤其是外貌,更是难得一遇的美男子。
当时的萧源不如弟弟受追捧。
众人提起他,常说是萧卓的兄长。
这样的情况下,萧卓突发疾病暴毙,别人怀疑萧源,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当时萧卓死得确实太快了。
而在他死后,那些流传在世上的萧卓的画像,也在逐渐减少,他们的人查到,这么多年来,萧源一直在偷偷回收萧卓的画像,并且对其销毁。
似乎是希望萧卓被人彻底遗忘。
他们能查到消息,还得多亏当年萧卓名声足够大,加之至今也才十几年,还有一些人记得。
他们还收购了一副萧卓画的画。
谢拂看了看,又回想一下对方画这幅画时的年纪,便知对方的才名或许有夸张的部分,但应当都是写实。
“那萧源的夫人呢?”
“这……”近卫惭愧,他们对这位夫人打探到的消息更少,只知道对方是众人眼中没有福气的人。
嫁给一个深爱她的丈夫,有一个才学出众的儿子,自己却福薄,没能享受到什么,便在生产时难产而亡。
比起讨论那位夫人,众人似乎更愿意聊萧源深爱亡妻,甘心为对方终身不再娶这件事。
这么多年来连妾室都没有,可谓深情。
那些想要做他的继室的女子并不少,他却从未有过再娶的念头,曾言辞坚决地拒绝他人为他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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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长发及腰5
谢拂将有关于萧令月父母的消息看了看, 便将之放在一边。
他并不在意萧令月的身世,但他在乎在这身世背后是否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隐患。
现在看来,无论内情如何, 那些事都与萧家有关,既然是萧家内部的事,谢拂也不必太过着急想要探究到底。
毕竟无论是一周目还是现在,萧家都不会直接对萧令月做什么。
年节过后,谢拂重新上值,继在见识了李未有多能玩后, 同时也见识了对方对后宫的随心所欲。
所谓随心所欲,那边是喜欢谁便宠谁,从不看人脸色,也不在乎对方身份和背后势力。
在李未的后宫中, 只要有宠爱,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美人, 也能打高位妃嫔的脸,李未又不管朝政,妃嫔的爹是高官还是黔首,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这边导致,在后宫里的女子,每日怎么琢磨的都是讨李未欢心。
李未虽然是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皇帝,却活得比大权在握的皇帝更恣意。
不必在意权力被夺,因为本来也没有。
不必担心名声被毁,因为没有被毁的余地。
不在乎他人的轻视鄙夷,只管自己活得自在。
即便是原主, 也没他活得自在开心。
而对谢拂这个新看重的人,李未也十分稀罕, 每每只要谢拂在当值,必然会将他叫来身边伴驾。
与李未不同,谢拂仅仅是几个打面,便从三言两语中观察出后宫人员及其背后势力,并进一步推断出对方对皇室的态度。
谁亲谁疏,谁观望谁有异心,倒也看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在来京城半年后,谢拂觉得或许并不需要自己多做什么,只要等到一周目后期那样,天下大乱时,也是乘风而起时。
“陛下,萧侍郎已至殿外。”
谢拂听着内侍的禀报声,看着那由远及近的身影,心中刚刚觉得不需要自己做什么的想法便瞬间散去。
他不需要,有人却需要。
“令月,你终于来了!”李未闻言便丢下手里研究了许久的风筝,迎了上去。
萧令月进来时与谢拂对视一眼,随后在他表示有话与李未说后,李未便将连谢拂在内的所有人都打发到了殿外。
“陛下,臣有件事想要与您商量……”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却不是对方走远,而是谢拂离开了殿内。
谢拂大约知道萧令月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前两日武安侯世子在酒楼强抢民女,还与一人相争,竟在失手间将人推下楼,直接将人推成了瘫痪,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都不好说。
不巧的是,那位被推下楼的另一位也是贵人,乃昌平公主之孙,还是唯一的嫡孙。
二人一是勋贵世子,另一个是宗室嫡孙,碰撞到一起,往小了说是小辈争风吃醋,往大了说便是勋贵与宗室之争。
事情僵持在原地,至今唯有结果。
萧令月提到这个案子,那便是要在其中做文章,至于来找皇帝,便是想让皇帝在其中搅浑水,毕竟李未什么都不行,但当个搅屎棍还是可以的,并且他本人也挺乐意做这种事。
搅浑水,又何尝不是一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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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之后,原本短时间内便能解决的事,却硬生生拖了一个月,以至于到最后,牵扯进去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只是双方小辈指尖的争斗,最后却变成了两边的势力盘点,盘点一个处理一个,最后他们都发现,双方都在不断耗损,损着损着,利谁去了?
等萧令月将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再反应过来,却也无计可施。
萧令月生辰时,来庆贺的人比往年要多上许多,从前他人是为萧令月的名声和才学,又或者是为萧氏而来。
而今年,他们却是为萧令月本人而来。
纵然再看着对方身体孱弱,仿佛用不了就能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也无人再敢轻视他。
在这一众庆贺之人眼中,谢拂并不算起眼,除了他本人有意低调外,还因为到了李未身边这么久,他也没搞出什么大事,一如既往吃吃喝喝,交交朋友,多的没有。
已经有人开始觉得他真的只是富贵窝中长大的公子,不通人情,不懂事务。
“谢小将军,这是郎君特地为您准备的酒。”上酒菜的下人小声说道。
谢拂倒了一杯端上来闻了闻,眉梢微挑,眉眼舒展。
一口将那杯北地的烈酒饮尽。
一壶酒不算多,一人自斟自饮的话,却也足够。
谢拂这具身体酒量不错,再来两壶也没问题。
在他喝第二杯时,萧令月便如众星拱月般出现,明月之下,万物失色。
谢拂看着对方招待客人,周旋其中,却在看见对方忍不住以袖掩唇轻咳时微微皱眉。
宴会结束时,谢拂并未离开,而是跟着萧令月,进了对方的院子。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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