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来得快,银匠还不停在她旁边催促,陈婆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先去烧水点灯,着什么急,生孩子哪有这么快,你媳妇还是头胎,有得折腾。”
银匠抹了把额头,看了房间一眼,咬了咬牙,转身去烧水了。
陈婆是个有经验的,银匠媳妇从上午开始发动,一直疼到晚上,直到快到十二点,才终于生下这个孩子,历时十几个小时。
陈婆洗干净手,把孩子洗干净用棉布包裹起来,给银匠看,“是个男孩!”
银匠眼睛都离不开这孩子,“我滴乖乖……还真是男孩!”
银匠忽然有些相信老银匠的话,心里对树木有灵的说法也信了不少。
他给了钱礼,亲自送陈婆出去。
转身在火炉旁驱散了凉气,才进屋抱着孩子到床边。
“媳妇你看,这是咱儿子。”
“真好看!”银匠媳妇脸色发白,看着孩子却还笑着。
“对了,你给咱儿子起名字了吗?”
银匠一拍脑门,“我给忘了!”
“那还不快去想!”
银匠想了好几天,却都没想到什么好名字,他觉得那些名字要么俗气要么难听,要么更是寓意不够。
给自己孩子,总想要给最好的。
他一咬牙,提着礼物上城里唯一一家学校,找到一位认识的老师,请这位老师给他家孩子取名。
老师曾经在他家打过银饰送礼,收了礼物,翻了一会儿书,思索片刻,给这孩子取了个名字。
秋砚亭。
砚是希望他日后多读书,亭则是希望他日后长得好。
银匠识字不多,但能听出这都是好意思,便感谢了这位老师,拿着写着名字的那张纸回了家。
“咱儿子有名字了!”
“是个好名字!”
“秋砚亭!”
他对着正在流口水的儿子念了好几遍,直把孩子念得闭上了眼睛,大约是嫌他烦。
银匠很喜欢这个名字,认为它有文化,每天小名也不念了,就砚亭砚亭地喊着。
别说是孩子,连银匠媳妇都觉得有些烦了。
但看男人高兴,她便也忍了。
方太太的镯子已经打好,方太太派人来取走的时候,还多送了礼,“听说秋师傅家添了新丁,太太特地让我们买了礼物一起送来,沾沾喜气。”
银匠有些惶恐,但听说沾沾喜气,便也就明白了。
方太太结婚三年,一直都没怀胎,得知银匠家刚生了儿子,想要沾沾喜气也不奇怪。
“这是家里的红鸡蛋,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带回家尝尝。”银匠给了回礼。
“行了,我就收下了。”那丫头抱着鸡蛋和装着镯子的盒子回了方家。
“太太,镯子拿回来了,您瞧瞧,秋师傅说了,您要是还想改,就让人告诉他。”
丫头将盒子打开。
方太太放下咖啡,拿过来打开看了看,拿起来戴上,晃了晃,眼里都是满意。
“这秋师傅手艺还真不错。”
“对了,听说他家媳妇生了,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是个男孩儿。”
“男孩儿……”方太太笑容淡了淡。
“怎么别人家刚结婚就能生,还一生就是男孩儿,我结婚这么久,肚子都没动静?”
“太太宽心,少爷他可是满心都是您,隔壁那王太太生了孩子又怎么样,家里不还是一个又一个姨太太,少爷可从没说要姨太太。”
“就你嘴甜。”方太太心情好了不少。
丫头又将银匠送的鸡蛋提过来,“这是秋师傅家的鸡蛋,说是送给太太沾沾喜气。”
方太太看了眼那框红鸡蛋,“那今晚就尝尝吧。”
“好嘞!我这就交给厨房。”
*
七月底,天气还有些闷热,银匠媳妇坐月子难受,不想让儿子也和自己一样难受,便让银匠把儿子抱到隔壁房间。
然而刚出生的孩子根本离不得父母,随时会哭,要喝奶,还要换尿布,刚抱过去没一天,就又抱了回来。
“你最近是不是没活?”银匠媳妇见银匠整天都陪着自己,便开口问。
银匠:“是没什么活,不过你放心,家里还有钱,不用担心,也不用省。”
“谁说这个,我是想说,既然你最近闲着,就去找找种子。”两人成亲后,钱财都是公开的,银匠媳妇当然知道家里有多少钱。
“种子?”银匠一愣,表情还有些懵逼。
银匠媳妇见他忘了,提醒道:“是啊,不是你说的,要给咱儿子种一棵树吗?”
银匠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这都给忘了!”
“对对对!是要种一棵!你让我想想要种什么……”
银匠原本还对树木有灵的说法半信半疑,然而在看到媳妇生的真的是个儿子时,对于有关于父亲的事,就变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反正种一棵树也不费什么功夫。
乡下有种说法,让孩子认个干爹,今后就能借干爹的运顺顺利利地长大。
这个干爹,可以是个物件,也可以是植物动物甚至是不存在的神佛。
之前银匠还听说有认树当干爹的。
不过既然他要种一棵树,让这棵树和儿子一起长大,那他俩地年龄来算,就不好认干爹了,当兄弟还差不多。
银匠越想越有道理。
父子可以借运,兄弟应该也可以共同分担。
怀着这样的念头,银匠对这棵树的重视就更多了一分。
他从自己家附近适合生长的树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枇杷这种树。
枇杷养的好的话,是可以和人的寿命差不多长的。
他不要能活很久很久的,也不能要寿命比较短的,像枇杷这样,和人类寿命差不多才正好。
在想好要种什么后,银匠便去市场上去淘种子。
只是卖树种的不多,他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最后是问一个专门卖这类树种的小贩,拜托对方去找枇杷种子,还要品相好的。
他等了几天,小贩终于把种子带了过来,“你看看,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的良种,只要能长成苗,都不用管他,就可以好好长大。”
“枇杷结果可是能结三十多年,你买了绝对不亏,这价格也不贵。”
“我不想着卖钱,就是自己家自己吃。”银匠挑挑选选,最后挑中了自己觉得最好的一颗,付了钱,带着种子和从小贩那里得来的种植办法回了家。
“媳妇!种子买来了!”
“你看,这种子好不好?我可是选了很久的!”
“怎么只有一颗?”银匠媳妇皱眉问。
银匠一愣,懵逼问:“一颗还不行吗?不是说好只种一棵树吗?”
“你怎么知道这颗种子就能成活?”银匠媳妇都懒得说他了,只轻轻翻了个白眼,算了,自家男人不聪明,她早就知道了。
“你多买几颗,这样要是没种活,就还有余地。”
“那要是都活了呢?”银匠问。
他笑了笑,“咱们就一个儿子,也没多余的分啊。”
银匠媳妇皱眉,“就不能多种几棵?”她还有些贪心,
“那就不一样了吧?”银匠挠头,他认真想了想,“反正……我爹就只种了一棵枣树。”
银匠媳妇抿了抿唇,“那好吧,就先种着,要是没活,那就再种一棵。”
“行!咱现在就来种!”
银匠拿着种子就要出门,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撤回来,“是给咱儿子种的,他看都不看的话,那不好吧?”
刚刚今天也出月子,银匠媳妇干脆抱着刚满月的儿子看银匠给树挖坑。
银匠想让儿子沾染这棵树……不,是这颗种子的气息,就把种子放在儿子手里让他玩。
秋砚亭抓着种子,好奇地看了看,拿到鼻尖闻了闻,还放在嘴边想要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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