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看之后的剪辑版呢。】
直到谢眠走进摄像头的范围,弹幕忽然停滞了一瞬,才又重新开始流动。
【……虽然对迟到的人很无语,但谢眠这套look还可以,有点点被惊艳到。】
【听说谢眠在这次探秘者里扮演的是一个魔术师?不得不说,他形象还蛮符合的。】
【得了吧,还魔术师,白昙扮演街头艺人,各种乐器信手拈来,谢眠会表演魔术吗?】
似乎才看到他的到来,白昙停止手中演奏,朝他笑了笑,乖乖巧巧打了声招呼:“谢哥。”
他们是同一个公司出道的艺人,资历相差不远,年龄也差不多,白昙这么叫,却显得自己平时十分尊重有礼,而谢眠却有些嚣张跋扈了。
谢眠笑了笑,并没有纠正他称呼,只是顺势懒懒回了他一声。
“小白。”
白昙的神色一僵。
“小白”这称呼,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
但是他刚才一声“谢哥”已经叫了,这时候反驳就显得有些不够真诚,于是只能忍下。
这时候,一个穿着短裙的少女朝谢眠迎了上来。
她长相甜美,身材火辣,是当红小花许薇安。
“魔术师小哥哥,听说你刚才房间里出了事,你没事吧?”许薇安朝他眨了眨眼,抱怨道,“节目组太坏了,刚才我也在房间被褥里发现了一具骷髅架,哎,他们难道是要我待会晚上和骷髅同床共寝吗?”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
奈亚酒店已经废弃三年了,即使经过节目组的拾掇,为了嘉宾们的安全着想,除了直播录制时间,他们不会在这里留宿,节目组已经给他们另外安排了酒店住宿。
谢眠正要开口回答许薇安,却又听到一个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既然耽搁了大家这么长时间,不用说句抱歉?”
谢眠朝声音来处看去。
大堂右侧破旧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朋克装,打着两排耳钉,一头短发染成了青红,二郎腿高高翘着,正掀起眼皮看过来,满脸都写着叛逆和不爽。
而另一个人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容貌,只是一头黑发柔顺,坐姿也规规矩矩,看起来十分安静。
刚才开口说话的是朋克青年,他是国内知名摇滚乐队BTK的主唱左妄,以一点就炸的火爆脾气所著称。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双胞胎哥哥左思,和左妄不一样的是,左思是一个圈外素人,虽然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却是ins上一位运动达人。
同样被邀请来参加节目的素人还有三个,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看上去似乎是医生的男人,一个梳着麻花辫气质文静的女孩,还有一个表情很腼腆的男大学生。
谢眠侧过头看向左妄。
他睫毛长而卷翘,瞳色又深又黑,看人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非常专注的感觉。
左妄一愣,有些不自在移开眼。
这时候,又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都是意外,小谢没事就好了。”
女人长相十分清雅,穿着一袭素色长裙,是今年的新晋影后柳思思。
谢眠记得她。
十三年前,柳思思曾经和他的母亲师倾歌一起演过一部戏。那时候,师倾歌已经连续摘下国内三次影后桂冠的时候,柳思思却还是个默默无名的女配。
然而那一部电影,却成了当年师倾歌最后的绝唱。
节目里咖位最大的柳思思都这样开口了,左妄也不能继续为难谢眠。
然而这个时候,节目组却进来通知,虽然谢眠在房间里扭伤属于意外,但是因为之前的迟到,还是需要接受惩罚。
惩罚任务卡被递到了谢眠手上。
“现场跳一段舞蹈,或者表演一场魔术,得到场内半数人的喝彩。”
【靠节目组也太搞了,居然要谢眠跳舞哈哈哈哈。】
【你们还记得去年谢眠在出道舞台上跳的那场jazz吗?就算找个机器人来跳的也比他好吧?正常人的身体能够僵硬成那个样子?】
【看谢眠跳舞还不如去看小学生做广播体操,望周知。】
【人人都有不擅长的地方,这样嘲笑别人不太好吧。】
【虽然但是,谢眠不擅长的地方也实在有点多了吧哈哈哈,我记得他唱歌也从来对不上调。】
【期待谢眠会跳舞还不如期待他会表演魔术。】
【笑死,要是这草包能完成任务爹直播把键盘吃掉。】
谢眠看着任务卡挑了挑眉。
跳舞?
他其实倒也不是不会。
还没进入恐怖乐园之前,他就曾经在唱跳上下过很长时间的苦工。
老师教一遍不会,他就自己晚上在练习室里练上十遍、百遍,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用吉他对着乐谱一点点校准自己的发声和音准。
但是都没有用。
天赋是一种难以描述却又确切可见的东西,常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而他却似乎天生残缺。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世界是一本书,他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一切都早已经被框死在原书对他“唱跳糟糕”这四个字的形容上。
直到他进入恐怖乐园,身上的束缚消失。
剧情不再是他滞碍,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可以灵活柔软,歌声也可缠绵动人。
他曾在恐怖乐园的庆典上为神灵献舞,乐园沉寂的永夜为他亮起繁星。
他曾给恐怖乐园的玩家们设计过一个海妖副本,他化身海妖歌唱,无数轮回者被他的歌声诱惑迷失,永眠深海,从此他被冠上“蚀骨”之名。
只是现在他的身上还有剧情束缚,在束缚还没有解开前,他的选择只有一个。
谢眠敲了敲任务卡,微微勾唇。
“我给大家表演魔术吧。”
【不是吧?谢眠真的要选择表演魔术?舞蹈好歹学过几个月,魔术要怎么搞?】
【他不会以为随便敷衍几下就能过关吧,我先说好,就算嘉宾们碍于情面让他过关了,直播间里观众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谢眠向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声,很快,工作人员便给他取来了一盒纸牌。
这是剧本里魔术师的表演道具。
他穿着英伦复古的衬衫长裤,站在气氛破旧阴郁的酒店大堂之中,微微卷曲的发尾搭在脖颈,容颜出色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将右手掌心摊开,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牌正盛放在他手上。
【架势倒是学得挺像……】
这条弹幕才刚刚发出,谢眠已经动了。
他开始洗牌,表情有点漫不经心。
然而与他漫不经心的表情所相对的,却是他手中让人眼花缭乱、几乎让人看不清运动轨迹的纸牌——
修长十指上下翻飞,纸牌仿佛有生命般在他手中随心舞动,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优雅韵律。
这不是普通的洗牌,而是Cardistry(花式切牌)!
【靠靠靠靠靠,虽然谢眠的魔术水平暂时还看不出来,但这一手花切是有点东西的啊。】
【潘多拉、Ora、Bullet……有没有花切爱好者来看看,他究竟用了多少种手法?】
【艹,虽然不懂花切,但谢眠这次确实把我帅到了。】
这是一场视觉盛宴。
大堂里,沙发上的左妄已经坐直了身体。
白昙看着转移到谢眠身前的摄影师,微微皱起眉。
谢眠却仿佛丝毫在意旁人对他的关注,只是垂着眼,手中的牌依旧飞舞,如同蝴蝶穿梭于他修长指尖。
令人瞠目结舌的花切止于他最后一个动作,Fan(开扇)。
54张纸牌在谢眠手中展开成扇,这时候,他才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镜头,那秾艳的五官如同一朵带刺盛放的红玫瑰,带着迫人的尖锐,却又教人移不开眼。
“太精彩了。”柳思思第一个鼓起掌。
有她带头,其他人也是赞叹声一片。
谢眠轻轻笑了笑,拿着纸牌走过去,“柳老师,抽一张牌吧。”
“是要变魔术了吗?”柳思思有些好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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