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赵椿知道他在敲打,毫不犹豫的点头:“那是自然。”
“毕竟你们兄妹有事,我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赵满仓一听,顿时满意,暗道这人是靠着他们裙带关系才起来的,必然不敢背叛他们。
正当这时候,外头来了个传信的小丫鬟。
赵满仓听完赵馨呵斥命令的话,忍不住心底有些不满。
但他当面没表示,只说:“让妹妹放心,她吩咐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好。”
丫鬟满意的离开。
等人走了,赵满仓便挂下脸:“妹妹身在后宅,哪里知道我们男人在外头打拼的辛苦,她嘴皮子一碰,倒是会给我们找麻烦。”
假赵椿贴心的问:“三妹是太子殿下的心头肉,她要做什么,我们总是要帮忙的。”
赵满仓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心底还是不满:“哼,如今她身份贵重,很是不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怎么会,如果不是看中家人,她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让你上京。”假赵椿笑道。
赵满仓不以为然:“自然是用得上我,才想到我。”
“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妹妹她……”赵满仓正要说起曾经,又猛地一个激灵,意识到那是不能说的秘密。
假赵椿已经知道的够多,如果再知晓他们的来历,到时候更难掌控。
赵满仓讪讪的收住话,只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咱们是一家人,理应齐心协力。”
假赵椿知道他防备着自己,心底却不以为然,赵家兄妹胆大包天,却愚蠢至极,行事作风毫无章法,如今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等利用过后就毫无用处。
赵满仓不说,假赵椿反倒是乐得轻松,省得还需出手帮兄妹俩扫尾。
他慢慢举起酒杯,一口饮尽,眼底却清醒无比,满是冷意。
无论赵家兄妹要做什么,都与他无关。
赵满仓心底却烦闷的很,他虽然也领了差使,但说话却不如假赵椿管用,手下人很是不服,对他并不尊重。
正因如此,赵满仓很想再等一等,至少收服几个听话的人再说。
偏偏赵小花屡次催促,催着他赶紧把赵馨一家处理掉。
赵满仓被她催的心浮气躁,忽然冒出个念头来,他使唤不了手底下的人,可如今手头有钱,总能收买几个刀口舔血的。
赵梦成再有能耐,那也就是个卖豆腐的小商人,不堪一击。
赵满仓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用,立刻琢磨起来。
殊不知他惦记着赵梦成一家四口性命的时候,二皇子逼宫造反失败被杀,三皇子上位成太子,皇帝重伤未愈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天降流火,逼宫造反,皇帝重伤,三件事联合在一起,变成了天然的靶子。
继北边军之后,又一面清君侧的旗帜竖起来。
这一次要被清理的是刚刚上位的太子,曾经的小透明三皇子,而檄文之中分明写着,三皇子逼宫造反,软禁老皇帝。
天大的黑锅直接扣在了三皇子的脑门上。
太子的椅子还没坐热,一道道讨伐的檄文却到了跟前,三皇子一时吓得心神不定,一次次求到皇帝跟前来。
之前他盼着皇帝早死,好早些能当上位,可如今却盼着皇帝醒来,能帮他正身。
皇帝没醒,三皇子只能盼着赵家兄弟派上用场,能挡住各地讨伐。
赵满仓跟假赵椿啥事儿没干,居然再一次升官,一时更是意气风发。
这一幕落到京城文武百官的眼中,却是三皇子任人唯亲,更是不得人心。
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丰州营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但这一次,指挥使倒是很沉得住气,甚至主动对秦清说:“让小的们当心一些,最近不要被抓住马脚。”
秦清点头应下,又说:“只是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是三皇子得了太子之位。”
“这不是太子之位,是会要他性命的夺命锁。”指挥使嗤笑。
他可不信老皇帝真的重伤到连圣旨都没法发,如此这般,可见是对三皇子没几分真心。
“乱点好,越乱咱们越能得到机会。”
指挥使想到什么,笑了起来:“不着急,再等等,等到反旗四竖,才是咱们最好的机会。”
无论他打着多么大逆不道的主意,在他的庇护下,丰州府呈现出诡异的安宁。
丰州府治下的上河镇尤其,黄县令已经拿到了升迁的调令,但他还是决定做完秋收再走。
升官发财原本是好事儿,黄县令却生出几分不舍。
他特意叫来赵梦成,叹气道:“本官这一走,我们兄弟俩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大人升任知州,知州府就在望潮府,距离上河不过三日路程,若是大哥不嫌弃,二弟自会时常上门拜访。”赵梦成笑道。
黄县令一听,离别之愁倒是少了些:“倒也是,上河镇还未有新县令,到时候文书也需有人传达,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赵梦成自然笑着应下。
黄县令是千万个放不下的,还说:“我能升官也是多亏了你,没想到时隔一年,陛下还能因为那万福金箔想起本官来。”
当时只为了省钱,倒是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顿了顿,他又提起朝廷的情况:“陛下往各地派遣使者,名义是犒赏,实则是打压,恐怕此举不但无效,反倒是会自食苦果。”
一想到这件事黄县令就叹息:“太傅一死,再也无人能劝解陛下。”
赵梦成只能劝解,身为朝廷状元郎出身,黄县令依旧对皇帝还抱有期待,即使与丰州营来往甚密,却无反心。
可赵梦成却知道,这是一条必然之路。
“我走之后,上河镇就交给你了。”黄县令最后说道,“民兵还得多练练,若是县衙能拿出银钱来,人数再添加一些也无妨。”
他伸手拍了拍赵梦成的肩头,暗示道:“总归本官是知州,能为之描补。”
赵梦成笑着答应,暗道看来黄县令对皇帝的期待也极其有限。
暴雨过后,天气迅速凉快下来,上河镇很快便迎来了这一年的秋收。
连续两个月的暴晒到底是影响了收成,幸好上河镇应对极快,收成还能赶上实施丰产法之前。
赵梦成跟着忙活起来,他是农事官,一头负责统筹,还得负责安排,一时忙得分身乏术。
赵椿几个主动停课回家帮忙。
赵椿拍着胸脯说:“爹,你只管去忙,咱家的地交给我们。”
赵梦成就真的交给了他们,甩手不管了。
赵家如今有十亩地,都是赵梦成有余钱之后购买的,这些地连成一片都种了稻子,赵梦成考虑到自己人的大度量,打算收割后都留着存起来。
十亩地,光靠四个孩子自然不行,赵梦成提前请了人帮忙。
赵椿几个要负责的,其实是看着短工下地干活,稍微盯着点别让他们糟蹋粮食。
但赵椿不想闲着,自己带着草帽也下地了,他一下去,赵茂和唐糖也跟着下了地。
赵椿摆手:“用不着你们,你们在家待着去。”
“有馨儿在家做饭就行了,我也是家里的儿子,总不能闲着。”赵茂不同意。
唐糖也说:“大哥,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赵椿赶不走,只得叮嘱:“你俩皮肤白,肉嫩,记得带上帽子,别晒太久,不然晒伤了我咋跟爹交待。”
他自己倒是不担心,反正夏天那会儿已经晒成黑炭了,赵茂还长了一身痱子,他啥事儿都没有。
三孩子齐刷刷低头干起来,虽然动作不快,但还挺像是一码事儿。
旁边的村民看了,纷纷取笑:“阿椿,阿茂,你爹都请了短工了,你俩还非得下地干活,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叔,那你是不知道,就算我们俩将来要当大将军,大官,那也得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不然将来不得变成贪官污吏了。”赵椿反驳道。
村民笑得更加大声:“呦,你这孩子还挺有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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