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绕跟撞见了鬼似的,飞快地掀开被子跳了起来,飞快地冲过去将窗户打开,看见外面顶着一头雪花的人,胆大包天地低声骂道:“你有病啊,大晚上的做贼呢,又不是今天见不着,就没有明天了。”
柴珃披着一件灰狐披风,凑到窗边笑道:“我真怕今日不赶着来见你,明日你就该要跟我绝交了。”
第九十八章 暖和的雪夜
只一提起“绝交”二字, 苏云绕便觉得自己又站住了道理。
往外散着暖和气儿的窗户内,漂亮小孩儿高高抬着下巴,斜着眼哼哼道:“王爷什么身份, 我什么身份, 高攀还来不及呢,哪儿敢绝交啊, 不是王爷您要跟我绝交么?”
柴珃在心里将玉九思给判了死刑,五马分尸都不为过的那种, 委屈喊冤道:“都是玉九思那个欺上瞒下东西在故意调拨呢,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与你绝交的话。”
说到这里, 柴珃又着急解释道:“那晚打牌与你亲热过后,第二日一早本王就接到了离京的圣旨,原本是要跟你道别的, 可你一见到我就躲。”
苏云绕没听进去其它的解释, 只抓住了重点, 红着脸低吼道:“谁跟谁亲热了, 不过是输了牌的一个惩罚而已, 你别说得好像咱俩都没了清白一样。”
苏云绕才刚吼完, 隔壁房间便传来夜里起床, 不小心撞到了脚凳的声音。
苏云绕大惊失色, 将两扇窗扉大大地敞开, 着急道:“不好,是我哥, 快进来!”
柴珃却低声玩笑道:“我要真进去了, 咱俩可就真不清白了。”
苏云绕拽着他的狐狸毛领子将人往屋里拖,没好气道:“快点,别废话了。”
柴珃手掌在窗台上一撑, 整个人就悄无声息地蹿了进去,苏云绕“嘭”地一声赶紧将窗户关上。
紧随而来的是刘文轩诧异又疑惑的声音:“绕哥儿?你还没睡呢?”
柴珃被窗户边上的桌案顶得腰不舒服,下意识地玩旁边挪了挪,苏云绕怕他弄出动静,赶忙捂着嘴将人抵在了墙上,一边示意他老实一点,一边回答刘文轩道:“睡了,又醒了,下雪了,降温降得厉害,起床打算往灶膛里再添两根柴。”
快两个月不见,小孩似乎又抽条了不少,毛绒绒的发顶都到自己嘴唇边上了,不用低头就能亲到。
身子骨修长匀称,却也单薄得厉害,紧紧贴在自己怀里,那心与心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就像是依偎在了一起似的,热乎得很。
见小孩只穿了一身雪白中衣,踩着一双怪模怪样的兔毛鞋子,柴珃赶忙敞开披风,伸手搂着小孩的腰肢,将人给严丝合缝地裹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云绕下意识地轻轻挣扎,张嘴想要让他放开自己,柴珃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用气声在他耳边道:“嘘,别出声,你大哥出来了。”
隔壁房间,刘文轩披着棉袄开门出来,手里拿着一盏油灯,火苗被寒风吹得东倒西歪,没坚持一会儿,就完全熄灭了。
刘文轩听见弟弟屋里还有动静,摸着黑说道:“绕哥儿,外面风大,雪也大,你就别起来了,我顺手帮你把柴添上。”
苏云绕扭着脖子挣脱开来,瞪了柴珃一眼,赶忙谢道:“好勒,谢谢大哥,随便添两根小点儿的啊,别烧太旺了。”
苏云绕本来也不冷,这会儿被瑞王殿下像狗熊似的抱在怀里,只觉得浑身就跟烧着了一样。
偏偏这人还跟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都搭在了自己身上,下巴就搁在苏云绕的肩窝里,呼出来的热气直往苏云绕衣服领子钻,又热又痒又麻。
苏云绕抖了抖肩膀,嘴巴只开了一条缝,同样用气音警告道:“累了你就赶紧回去休息,别趴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月光被乌云挡住,屋子里漆黑一片,柴珃笑得再是浪荡,也没人看见。
听了这话,他微微挪了挪脚步,低声试探道:“好,我这就回去。”
苏云绕吓了一跳,赶忙把人又给抱紧了,气急败坏道:“我大哥还在外面,你这时候走什么走。”
突然被人主动抱着,柴珃心满意足,却还要故意感叹道:“让走的是你,不让走的也是你。”
还在外面的刘文轩已经添好了柴火,披着衣服一边回屋,一边叮嘱道:“绕哥儿,柴添好了,赶紧睡吧,后半夜要是更冷,就自个裹紧了被子啊。”
苏云绕连忙回答道:“嗯嗯,哥,你也早点儿睡啊。”
话音刚落没一会儿,苏云绕便听见隔壁传来了关门声。
又过了三、五分钟左右,苏云绕才催促道:“好了,王爷你可以回去了。”
苏云绕说着,还伸手推了推他。
柴珃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单方面约定道:“我明日再来找你,或者你来找我,到时候有事情想要请你帮忙,报酬随便你开。”
苏云绕立马收回推人的手,拉着柴珃的衣襟道:“我去找你吧,什么事情,报酬随便开,没有上限吗?”
柴珃轻声笑道:“到时候再细说,没有上限,只要我出得起。”
苏云绕积极道:“好好好,明日我一早就过去,你可别失约啊。”
说完正事,两人又十分诡异地沉默了许久,苏云绕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道:“那个,王爷你赶紧回去吧,免得待会儿雪越下越大了。”
“恩”
柴珃应了一声,却没急着转身,而是突然找准了出声的方向,凑过来在苏云绕的唇上轻啄了一口,说了一句“礼尚往来”,才轻轻推开窗户,静悄悄地离开了。
冷风吹进屋里,夹杂着零星的雪花片,有那么一朵,正好就落在了苏云绕的鼻尖上,凉得他轻轻打了一个喷嚏,也带走了心里的燥热。
苏云绕赶紧将窗户轻轻合上,踩着自制毛拖鞋,摸索着钻进了被窝里。
不对劲,苏云绕觉得自己很不对劲,瑞王殿下也很不对劲。
不正常,哪有两个男人抱来抱去,礼尚往来相互亲嘴的。
苏云绕自诩见多识广,对于这种状况,他隐隐有些不安,胎穿一场,我莫不是弯了吧。
上辈子他虽然没有正正经经谈过恋爱,可却清楚地记得,初高中青春期萌芽的时候,他曾经暗恋过校花,却从来没有暗恋过校草。
苏云绕必须得承认,柴珃亲他的时候,他确实有些心跳加快,脑袋发晕,却又不会觉得恶心,反倒隐隐有些期待,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认清了自己感觉,苏云绕的恋爱观,在这一刻轻轻地碎了,像院子外的飘飞的雪花一样,乱七八糟的。
另一边,昌平侯府寿山居正房卧室里,魏婉华让丫鬟端了热水给苏彦启烫脚,自己只在一旁坐着。
老夫老妻分居两地,没有半点相互挂念之情,那肯定是假话。
魏婉华瞧见丈夫那满脸风霜,有些心疼道:“北塞天寒、风大又干燥,瞧把你这张老脸给摧残得,都没个人样了。”
苏彦启漆黑的胡须和头发里夹杂着不少银丝,身量依旧是高大挺拔,坐在那里腰背笔直得就像一杆/枪/一样,脸上确实多了不少的皱纹,皮肤也粗糙得很。
听出来自家夫人嘴里的嫌弃只是玩笑,苏彦启也跟着玩笑道:“咋的了,我年轻英俊的时候便宜了你,如今人老珠黄了,就要被你嫌弃了,吃甘蔗还得从头吃到尾呢,你不能光吃甜的那一头啊。”
魏婉华这下是真的嫌弃上了,没好气道:“恩,很好,这没脸没皮的腔调,你真是一辈子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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