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他大哥的为人,想来也不会惹上这种倒霉事,多半是衙门、府学里有什么事,或者是去同窗家里做客了吧?
苏云绕困得眼皮直打架,简单洗漱过后,直接睡了,决定明日一早他大哥要是还没回来的话,他再去漕司衙门或者是府学那边打听打听。
心里面惦记着今晚的大小烦心事,苏云绕躺床上睡得也不是太安稳。
一会儿梦见一排火//炮直接轰他脸上,一会儿又梦见自己跟蚂蚱似的被瑞王踩在脚下。
偶尔有耗子什么的在屋外弄出动静,他还会一下子惊醒,开门看看是不是他大哥回来了?
反反复复折腾,迷迷糊糊地也就只眯了一会儿,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苏云绕就爬了起来,随随便便洗了一把脸,锁好门窗,就直奔漕司衙门去了,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漕司衙门这处地盘,苏云绕也不是头一回来。
金陵府城就算再大,还大得过另一个世界的超一线城市?
活了十五年,除了犄角旮旯和世家府邸之外,能逛的地方,值得一逛的地方,苏云绕早都已经全逛过了,他连府学和知府大堂都找机会进去打过卡!
平常漕司衙门外也有兵丁把守,可绝对不会像今日这般,被一队披甲执锐的将士给围得水泄不通。
苏云绕坐在漕司大门对面的卖油条的小摊上,低声跟正在炸油条的老板打听道:“漕司衙门这是被抄了?里面办事的官吏们,难道也被抓了?”
苏云绕一颗心“突突突”直跳,紧张又不安。
老板倒是从容,一边将长面条子下锅里炸,一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不知道,我一早出来摆摊的时候就被围上了,那明晃晃的大刀,吓得我摊儿都不敢摆,好在那兵爷只围了漕司衙门,没撵咱们这些摆摊的。”
苏云绕心道好个鬼!你们倒是没被撵,我大哥却多半被围在里头了。
老板见他光占着座不消费,不太高兴道:“小哥儿,油条配豆浆,油条包麻糍,馓子麻球豆沙饼,你要来点儿什么?”
苏云绕这会儿哪有胃口啊?!刚想起身离开,打算去别处想想办法,比如找瑞王殿下求求情什么的……?
结果他屁股还才刚从凳子上抬起来呢,就瞧见那边的兵士让开了一条道,有人从漕司衙门里出来了!
打头可不就是他大哥么,后边那两个估计是他大哥的同窗!
苏云绕兴奋不已,一下子蹦了起来,也不敢往那边冲,就在原地拼命挥手道:“大哥,大哥,这边儿,这边儿!”
刘文轩愣了愣,不过以三郎性子,见他整夜未归,一早跑到漕司衙门来寻人,倒也不是什么出乎意外的事情。
刘文轩跟两位同窗客套了两句便分开,三人一起经历了昨夜之事,本有满腹猜疑,却不适合在此地探讨。
苏云绕见大哥完完整整地坐到自己面前,这才后知后觉地饿得慌,笑着点餐道:“老板,来两碗豆浆,两个油条包麻糍,两个麻球,两个豆沙饼!大哥你够不够?不够咱们再点。”
刘文轩神色疲惫道:“就这些吧,吃完了回去补一觉,这整个晚上,可真够折腾的。”
苏云绕的好奇心被轻轻地勾了一下,凑过去低声打听道:“哥,漕司这是摊上事儿了?”
老板先端了两碗豆浆过来。
刘文轩摇了摇头,并不想多谈,只敷衍道:“先吃饭,回家再说。”
等吃完早饭真回到家里,刘文轩想要交谈的心思就更淡了。
苏云绕见他大哥衣服都没脱就躺床上,有些傻眼道:“哎,哥,大哥,你先别忙着闭眼啊,我担心了一晚上,你好歹也给我一两句交代啊。”
刘文轩闭着眼躺得十分安详,简单交代道:“漕船突然改在子时启航,漕司里的人都被迫跟着熬夜,结果刚送走漕船没多久,又被水师营将士围住,说是漕船上藏有私盐,相关人等皆被原地看押。”
刘文轩跟他的两个同窗只是观政的学子罢了,自然算不上是相关人等,被分开盘问了一宿,便被放了出来。
昨夜围观瑞王殿下拦截漕船,清查私盐的时候,苏云绕就猜道金陵府有不少人怕是要被牵连进去,漕司本就负责漕运,躲不掉也不奇怪。
刘文轩是真的累了,才刚说完没一会儿,就打着呼噜睡着了。
苏云绕昨晚也没怎么睡,本来也没什么事情急着赶,索性也回了自个屋里,脱了外衣鞋子,躺床上也一起补觉去了。
兄弟俩睡到临近午时,才又起床,也没精力在家里面烧锅弄灶,便一起去庙街食肆那边吃的午饭。
然后一个去府学,一个去了灵风戏社。
戏社里除了排剧练舞也没什么大事,苏云绕也就只是过来点个卯,只是没想到私盐一案的波及范围竟这么广,就连秦淮河畔都有楼子被抄了!
苏云绕才刚到戏社门外,就被等在那里的柳大娘子揪住,替人担忧道:“不得了了!藏芳阁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竟然被官府给查抄了,楼子里的一杆子人,全都被官兵给带走了!”
“……”
苏云绕脑子有些发懵,后知后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啊?”
柳大娘子答道:“今儿早上辰时末的时候,来的官兵可凶了,一看就不是衙门里的差役,是正经的军营将士!”
柳大娘子不关心其她人,只焦急道:“王小草和牡丹也都在里头,也不知道是惹上了什么官司,怎么就都被抓了呢?!我倒是想去知府衙门里打听打听,可又怕犯了忌讳,人没救出来不说,又把我自己给搭了进去,到时候再连累咱们灵风戏社……”
苏云绕直觉藏芳阁的事,多半还是跟私盐有关,只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牵连,却不是他能想得明白的。
不过再想到牡丹姑娘递给自己密信,其她人或许有事,她多半问题不大。
藏芳阁里,苏云绕也只跟牡丹姑娘有几分交情,因此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只简单宽慰道:“藏芳阁整个被抄,多半是其背后的东家犯了事,牡丹姑娘她们最多也只是无辜受牵连,等衙门里查清楚了,估计就没事了。”
柳大娘子也说不准,只希望真是如此吧。
另一边,金陵府学里,沈知孝等极少数的学子,倒是比柳大娘子他们知道更多内幕。
譬如,藏芳阁背后的真正东家,正是许舶铮所在的许家。
许家参与贩卖私盐,好多时候都是在藏芳阁里密谋,甚至藏芳阁里被赎身出去的姑娘,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本就是许家特意安插在官吏后院的棋子。
许家倒了,藏芳阁跟着被抄,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沈知孝见刘文轩难得来府学一趟,拉着他关心道:“昨晚你跟江兄、王兄他们都没事吧。”
刘文轩在他旁边坐下,答道:“我们也就只是负责整理卷宗而已,连打杂的资格都没有,能有什么事。”
沈知孝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感慨,难得拉住一个“涉案之人”,忍不住眉飞色舞地赞叹道:“你说那位瑞王殿下,才刚一来金陵府,就惦记着往秦淮河边上跑,为了跟人抢花魁,连皇家名号都搬出来了,逼得凤舞姑娘不得不委身于他,就这么一个荒唐放荡之人,没想到竟是如此心机深沉,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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