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周遭的护卫小厮一眼,苏云绕琢磨着考验自己演技的时候到了。
他努力憋了一口气,硬生生将脸给憋红了,眼里带着泪光与怒火,好似不堪受辱般瞪了玉九思一眼,朗声质问道:“瑞王殿下如此蛮横霸道,只当这世上是没有法理了吗?”
玉九思很是不以为然,摊手耍无赖道:“这话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公子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定给了我家王爷,我家王爷老老实实遵守婚约,到底是违背了哪一条法理?”
苏云绕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可本公子是男的,男的怎么能够嫁人!”
玉九思笑了,贱嗖嗖道:“没事,我家王爷不嫌弃。”
苏云绕辩无可辩,只得狼狈败下阵来,可怜又无助地躲回了屋里。
玉九思摩挲着下巴,暗自评价道:苏小哥儿这演技不行啊,过于浮夸了。
派人往昌平侯府送了聘礼之后,柴珃也不闲着,一日三次地往礼部和宗人府跑,只说是自己要成亲了,让礼部和宗人府给他选一个好点的地方建王府。
还有就是亲王成亲,聘礼和嫁妆都该由朝廷出一部分,这一点也必须要让礼部和宗人府给落实了。
一句话总结就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发癫,所有的人都得跟着一起闹心才行。
与之相关的一众官员,皆被柴珃逼得头疼不已,政事堂的各位丞相都不愿意插手,折子送到圣上面前,圣上只顾着自己发火,到底如何处理,却也没个明确的表示,实在是闹心不已。
京城里人一边吃瓜看戏,一边猜测纷纭。
冬月初九,太学里已经快到了岁末大考的时候,本该刻苦努力的学子们,此时却个个闲得发慌,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瑞王殿下与昌平侯府的恩怨情仇。
学生甲:“皇后娘娘明明是出自昌平侯府,可瑞王殿下跟昌平侯府的关系,看起来却不怎么亲厚啊。”
学生乙:“你以为皇后娘娘跟昌平侯府的关系就亲厚了?”
学生甲:“也对,到底不是同出一枝,皇后娘娘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确实也没给昌平侯府带来多少好处。”
学生丙:“皇后娘娘没给昌平侯府带来好处,可昌平苏氏却能给皇后娘娘带来好处呢。”
学生丁:“若非如此,皇后娘娘也不至于早早就定下还在娘胎里的苏老二,这是想要拴得更紧密一些呢。”
学生丙:“可惜早先那个假千金任性逃婚了,也是事不遂人愿,如今看来不仅是惹恼了皇后娘娘,更是惹恼了瑞王殿下啊。”
学生丙:“婚约定下有十几年,真要不乐意就早点说清楚,解开了便是,等到成婚当日才逃婚,换做是你,你不恼?”
学生丁点头道:“换做是我,我肯定恼。”
刘文轩跟沈知孝就坐在几人旁边,听了这话,沈知孝忍不住插言道:“可就算是秋后算账,也该找罪魁祸首才是,那位半道上刚认回来的真少爷,如今却要代人受过,也实在太可怜了一些。”
好歹是学霸集中之地,都读过圣贤书,多少也是明事理的,学生甲乙丙丁纷纷附和道:“确实可怜。”“没享受几日富贵,却要遭受家族带累,真是倒霉又可怜。”
刘文轩只默默听着,暗自腹诽:可怜倒不一定,这会儿估计正搂着三十万两银子傻笑呢。
众人正八卦之际,却不想有人匆匆跑了进来,大声播报道:“大消息,大消息,瑞王殿下带着麒麟卫到昌平侯府抢亲,呃、不,迎亲去了!”
学生乙倒吸了一口凉气:“嚯!”
学生丙瞪圆了眼睛:“瑞王殿下还真敢啊。”
学生甲振臂高呼:“走走走,看看去,呃不,劝劝去。”
整个课室的学生一下全跑了个干净,刘文轩也在其中。
昌平侯府外,早已经是人山人海。
太学学子们来得不早也不晚,仗着年轻气盛,又人多势众,左推右挡的,竟挤到了人群最前面,再前面却是去不了了,有麒麟卫拦着呢。
敲锣打鼓声由远及近,沈知孝双目发亮,低呼道:“来了,来了,瑞王殿下真跑来抢、迎亲了!”
只见十几丈之外,英俊挺拔、凤目张扬的红衣青年,骑着一匹云蹄乌骓马,马脖子上挂着大红花。
若是忽略掉青年身后跟着的,那些披甲执锐,端着火/铳/的麒麟卫的话,还真像是一副迎亲的模样。
第一百零八章 拴在了一起
昌平侯府大门紧闭, 苏容璋穿着一身玄色轻甲,手里拿着丈八蛇矛,威风凛凛地立在了两个石狮子中间, 颇有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的气势。
柴珃骑马上前,居高临下, 面上并无意外之色,只笑盈盈道:“昌平侯府派了舅兄来拦门, 看来是要考量小婿的武艺了?”
苏容璋即便知道是做戏,却依旧恨得牙根痒痒, 没个好脸色道:“王爷若是禁不起考量,就赶紧打马回去,也免得到时候丢人, 真要动起手来, 若是过不了在下这一关, 您怕是也接不走人。”
苏容璋声量不小, 刘文轩听见旁边有同窗兴奋道:“嘿, 要打起来了, 我就说嘛, 好歹也是北塞之狼, 哪能真看着自家儿郎被迫嫁人。”
有那懂行之人, 跟着插嘴道:“也就是老侯爷不好亲自跟小辈动手,不然瑞王殿下怕是连两成的胜算都没有, 昌平侯府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另一边, 新郎官已经抬腿下马,从身后的一名麒麟卫手里接过长剑,便当真跟苏容璋较量了起来。
长剑单薄, 蛇矛厚重,真正对上时,却是势均力敌。
君子六艺,其中就包括骑射武艺,虽不必上战场,却或多或少都懂一些。
刘文轩眼光毒辣又犀利,自然看得出来二人之间的比斗,竟没有留半分情面,凌厉非常,招招逼人,完全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拼杀打法。
围观的百姓全都心惊不已,刘文轩更是暗自嘀咕:按理说双方都只是配合着做戏,只是这戏却做得过于拼命了一些。
可转头又想,只有瑞王殿下与昌平侯府拼了命地做戏,到最后才更能凸显出绕哥儿的“无辜”与“可怜”,也能更好地获得旁人的同情,这对于绕哥儿来说是好事。
刘文轩想明白了这些关窍之时,另一边正在拼杀的两人,竟双双都挂了彩。
苏容璋胳膊上被划了一剑,鲜血直流。
瑞王殿下被蛇矛勾破了腰间衣裳,隐隐能看见血痕。
原本只是来“看看”的太学学子们,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纷纷开口“劝劝”道:“拦门较量,点到即止,苏大公子快些停手吧,真伤到了瑞王殿下,对昌平侯府也没有任何好处。”
“既然是结亲,见血了总归不好,不吉利。”
“对啊,对啊,可千万别结亲不成,反倒是结了仇。”
“婚姻乃大事,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众人劝说之际,苏容璋与柴珃却是越战越猛。
蛇矛势有千钧,却比长剑更耗精力,苏容璋隐隐露出来一丝颓势,瑞王殿下趁机发力,挥剑一挡,趁机只一个抬脚,便将人踢退了出去几步远。
苏容璋蛇矛拄在地上,嘴里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不小心磕到舌头了。
“……”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心下骇然,这还当真是抢亲啊,就连大舅子都给打得吐血了。
到了如此地步,苏容璋却还不服输,铁了心要上前再战,却见廖永兴从侧门匆匆跑了出来,拦在苏容璋前面,苦着脸劝道:“大公子快快停手,侯爷说让王爷进去,别拦了,君臣有别,拦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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