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绕努力装作老实模样,十分真诚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都换回男儿身了,不想着好好经营戏社,谁没事还去招惹他啊!”
苏云绕说得半点也不心虚!
撞鼻子那回是瑞王先来招惹他的,送密信也是因为实在推脱不了,去风陵渡看人放炮,也同样不是他主动想去的!
刘文轩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只又盯着苏云然多看了几眼,才阴恻恻道:“瑞王之事,还可以说是身不由己,欺瞒家人,却就是你的不对了,该罚!”
苏云绕咽了咽口水,试图求饶道:“哥,你看,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被打手心、打屁股的话,那也太丢人了吧。”
刘文轩觉得他说得也算有理,因此没给苏云绕上体罚,只让他写一份两千字的悔悟书。
“……”
苏云绕心里发苦。
这还不如直接体罚呢!文言文的两千字悔悟书,真要命啊!
金陵府城南北方向,夜深人静时,两盏灯火相互呼应。
苏云绕点着油灯在书房里跟“欺人者、大错也、悔乎、大悔”等字眼儿咬牙较劲,拼拼凑凑到半夜,要凑够两千字真的好难!
另一头,知府衙门牢房外,玉九思又带着麒麟护卫“送走”了新的一批暗杀刺客。
柴珃跟沈知府立在幽暗灯火里,看着衙差们将刺客的尸体尽数抬走。
沈知府暗自心惊,喃喃出声道:“抓了许舶铮才两日不到,这已经是第四回刺杀了。”
柴珃却很是满意,悠哉哉道:“狗急跳墙,不过是上赶着送死罢了。”
沈知府点头,附和道:“也该急了,许舶铮能不管不顾地利用漕船藏私盐,嚣张是一回事,在贩卖私盐这条道上,他的地位估计也不低,地位不低,知道的也就越多,再加上他也不是什么嘴硬之人。”
瑞王殿下这一手可谓是快到斩乱麻,抓鱼只抓大,顺着许舶铮这一条线,估计能将整个商帮都给牵扯出来。
至于许舶铮交不交代?他背后有家族父母要顾及,再加上瑞王手下之人的刑讯本事……
才两日不到,他已经交代了有不少了,只是还不到瑞王殿下满意的程度而已,不过以瑞王殿下软硬兼施的本事,估计也快了。
第五十四章 藏芳阁没了
瑞王殿下大显神威, 金陵府上层人士战战兢兢,就连刘三公子等纨绔,也都变得洁身自好起来, 一个个都老实蹲在家里守着父母呢。
秦淮河畔一下子就冷清了不少。
柳大娘子抱怨时局动荡, 生活不易:“昨夜二楼包间一个都没定出去,大堂茶座也只坐了一半不到, 亏本都赚不来吆喝,还不如学其它楼子一样, 暂时关门几日,避一避风雨得好。”
苏云绕在旁边思索背景制作的事, 漫不经心搭话道:“都有哪些楼子关门了,多吗?”
柳大娘子道:“怡红院、彩霞楼、蒹葭馆……,还有一些生意本就不红火的戏楼, 像云袖戏社、昆音馆……”
苏云绕不等她一个个数清楚, 直接打断道:“兜里有钱的才是大爷, 大爷们都躲家里避祸呢, 没生意做就关门休息, 也不差咱们戏社一家。”
关就关吧, 柳大娘子因为惦记着牢里的牡丹姑娘等人, 原本也没有多少心肠吆喝买卖。
刚好, 苏云绕也打算去庄子上散散心, 花钱买了个庄子,他还没正经住上几日呢。
刘文轩这回也打算跟他一起回去, 之所以没留在府学里继续卷, 主要是因为府学里也有教谕和学子被牵扯进了私盐一案,搞得大部份学子人心惶惶,实在无法专注学业。
两人将家里剩下的蔬菜, 全都给中午午饭时消灭了。
然后收拾好换洗的衣裳和要看的书籍,苏云绕还把自己的小金库带上了,里里外外的门窗一锁,就一起出城回村去了。
小半个月没回来,庄子上几乎是大变样。
人还是那么几个人,“鸡鸭鹅”等家禽却是添了不少。
小鸡、小鸭、小鹅全加在一块,瞧着有近百只呢,都散养在二进宅院旁边用篱笆圈出来的一块青草地里,毛绒绒的一大群。
苏云绕背着换洗衣裳和钱匣子,对着毛绒绒流口水道:“姑母,咱们家怎么同时养了这么鸡鸭鹅呀?等它们一起长大了,就咱们家这几口人,也吃不过来啊。”
苏成慧正在往食槽里添拌了米糠的菜叶碎,也不问苏云绕他们兄弟为什么回来,本来就是孩子们自个的家,想回来就回来,哪有什么为什么。
刘文英跟苏婷婷正看着毛绒绒、嫩黄色的小鸡,稀罕得不行。
听见苏云绕问这话,刘文英最先嘲笑道:“谁说是养给你吃的了,这是要做成卤鸡、卤鸭、卤鹅拿来卖的。”
苏云婷接着补充道:“姑母说要在梧桐道那边租个铺子,开一间卤肉店,卖卤鸡、卤鸭、卤鹅、卤猪肉。”
苏云绕本就是个爱显摆的,再加上刚好又背着一个钱匣子,当即便充大款道:“直接买一个铺子就好了,何必去租,到时候辛辛苦苦挣几个银子,全都挣给房东了。”
“……!”
两个小妮子被苏云绕的豪气给镇住了。
刘文英好一阵无语道:“你当梧桐道的铺子跟咱们绿柳巷是一个价啊,说买就买,个头不大,口气倒是挺大!”
苏云婷是了解她哥的,语气十分肯定道:“哥,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哪儿发大财了?是正经路子吗?”
苏成慧听了这话眉头一蹙,赶紧将四个孩子给领回家,又将偏院劈柴的刘镇海也给叫到了前院堂屋里。
一家人齐齐整整,开始盘问苏云绕是不是又想歪点子搞钱去了?
苏云绕被自己搬起来的石头砸了脚背,求助似的看了他哥一眼。
刘文轩冷笑一声,只说一个字:“该!”
苏云绕将钱匣子打开,取出里面的金银票,十分不老实地交代道:“我确实发了一笔小财,不过都是踏踏实实挣来的!这几张银票是灵风戏社里的分红,这几张金票则是给一位贵人帮了一些小忙,贵人高兴了赏我的。”
刘镇海不太相信,质疑道:“哪个贵人?什么样的小忙?一赏就赏了将近三百两金票,那贵人是脑子犯糊涂了么?”
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事,如非必要,苏云绕也不想一遍又一遍地翻出丢人现眼。
见姑父不信,苏云绕十分光棍道:“给贵人办事,过了就忘了,哪能搁嘴上乱说啊,不过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信你们问我哥,我哥都是知道的。”
“……”
突然被甩锅,刘文轩气得手心发痒,后悔昨晚罚得轻了,这个缺心肝的蠢东西,就该揍一顿才好!
见父亲母亲都求证似的望向自己,刘文轩再是不乐意,也只能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被迫给苏云绕作了担保。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果真是天差地别!
苏云绕就差指天发誓地辩解了半天,姑父和姑母都还是不信。
他大哥就轻轻点了一下头,都没多点第二下,姑父、姑母、二姐、婷婷他们竟然就全都相信,也全都安心了!
没有了“钱财来路不明”的担忧,一家人又沉浸在了“三郎发大财了”的喜悦之中。
刘文英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张金票,跟个没见识的土妞似的,啧啧称奇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见这么大的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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