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回房间,林木若无其事地问:“收情书啦?”
“没收。”
“为什么不收?”
沈见微把冰淇淋递过来。
“你吃不吃?”
“凶死了。”林木接过冰淇淋,一看是牛奶味的。
“我不是要草莓巧克力嘛。”
“卖完了。”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别的味道。”林木突然就来气了。
“你就忙着收情书呢。”
沈见微看了他一眼。
“我没收。”
“哼。”林木缩进沙发里啃冰淇淋,沈见微继续收拾行李,谁都没再说话。
晚饭大家一起吃长桌烧烤,林木也不跟沈见微并排坐,让他坐对面去,沈见微就坐对面去。
林木吃不惯辣的,呼着气直淌眼泪,沈见微去给他拿牛奶。
“哎,林木。”旁边的同学趁这个空档凑过来问。
“听说了吗,沈见微今天又拒绝人了。”
“又?”林木咬着筷子问,之前也有,怎么都没听说过。
“可不是嘛,哎,你俩一起长大吧,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呀?”
林木心说我哪知道,咬着筷子敷衍。
“沈见微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没开窍呢。”
一盒牛奶毫无预料地放在他面前,林木一抬头,正对上沈见微的目光。
那眼神很深,像是要把他看透似的。
林木被盯得发毛,赶紧低下头去拆牛奶盒。
饭吃完了,夜稍微深点,年轻人就开始喝酒了,半大小子头一回可以这么正儿八经地喝,大家都兴奋。
林木拍着胸口说自己能喝,结果两杯下肚,脸红得像只虾子,眼睛也湿漉漉的。
沈见微把他面前酒杯拿开,林木也没发现,笑嘻嘻地举着空杯子和大家接着喝。
后来不记得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要选真心话不回答就得喝一整杯。
一开始问还端着呢,酒过三巡,越来越大胆。
平时沈见微冷得很,学习也好,谁都不敢去招惹他。
现在终于让刚才那八卦的同学逮着机会了。
“沈见微,你为什么谁告白都不接受,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林木正喝着空杯子,听这问题酒醒了一半,竖起耳朵听。
“有。”
简简单单一个字,林木却觉得心脏漏了一拍。
他等啊等,终于等到轮着自己问,他又故作随意地问:“沈见微,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
“哦哟!是啊,叫什么名字!”
“看看,连发小都不知道,藏得够深啊。”
大家起哄,沈见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林木。
一秒,两秒……
沈见微看了很久,久到林木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就见他拿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喝了三杯,整整一瓶。
大家又起哄:“学霸居然这么能喝啊!”
哄闹里,酒杯放下的声音砸得林木耳朵疼,他忽然就不开心了,手指摩挲着酒杯。
他想,什么啊,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真小气。
林木郁闷地抬起杯子,终于发现自己一直捏着个空杯子。
想都不用想这是谁干的,林木愤愤起身去倒酒,自己灌自己。
他喝到第二瓶时,目光已经开始游离,甚至挑衅地看向沈见微。
“我比你能喝。”
喝到第三瓶,已经说不了完整的话了。
沈见微把林木扶回房间,才关上门,林木忽地把沈见微按去墙上。
“你……”林木眼睛湿漉漉的。
“你为什么,不呃,告诉我。”
沈见微呼吸有点重:“你醉了。”
“我!没醉呢!”林木抓着他的衣领。
“我就是不高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见微就凭他拽着,垂目问:“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林木醉得听不明白,就垫脚问。
“你说什么!”
“我说……唔。”沈见微睁大了眼。
林木醉得站不稳,东歪西倒地把脸撞上了沈见微的嘴巴。
沈见微浑身都僵了,偏偏始作俑者还不知道轻重,他笑着往后仰了仰头。
“脏小孩,你嘴真软。”
他又靠过来,意犹未尽地嘟囔。
“我咬咬看,嗯?”
沈见微赶紧推开这醉鬼,把人扶好想带他去躺下。
林木醉了可能折腾,拽着沈见微两人一起倒床上去。
他还有力气翻身压上去,一双眼睛笑得醉人。
“来,让哥哥尝尝呢?”
“林木!”沈见微的声音已经染上沙哑的怒意。
林木张开嘴把那些指责吞进口中。
与其说这是一个吻,倒不是讲是在啃。
林木醉意牵动笨拙,毫无章法地啃着沈见微的唇舌,不安极了,只有这样毫不客气地贴着,他才能安心些。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木委屈地问,声音含糊不清。
“你起开。”沈见微呼吸乱了,心跳也乱了,抬头想推开林木,然而对方却抓住了他的手。
林木的醉眼模糊又专注,这份无意识的坦率里,藏了许多沈见微瞧不明白的苦涩和执拗。
“听话……放开。”沈见微声音已是克制到极点的挣扎。
林木置若罔闻,嘴里还喃喃地重复着醉意的执念。
酒气混着这人自小身上就有糖果甜味,在唇齿间蔓延。
烧得沈见微所有理智当机,他咬了咬牙,一翻身把林木掀了下去。
林木还在迷蒙地问,问到最后,开始机械地喊沈见微,双手也没闲着,把人往自己这边拽。
悸动一瞬,情难自抑。
本能在疯狂地叫嚣,体温和心跳同步失控。
沈见微低下头,含住他的嘴,含住自己的名字。
靠近,试探,交融。
生涩急切,房间里只剩下喘息声,没开灯的房间里,分不清是谁的手指在颤抖。
过了一会,林木忽然低喃,无助地咬着沈见微颈窝哼唧讲自己涨,自己难受呢。
沈见微把人扶着坐起来,让他靠着自己。
他低声安慰着林木,时而探过头去接凑过来的亲吻,动作迟缓而温柔,缓缓为他解除了不适。
林木终于安静下来,沈见微用湿毛巾给他擦了身子,擦干他濡湿的额发。
沈见微在浴室里冷静了很久。
再回房间,林木已经睡熟了,沈见微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一下空调出风有没有直接吹到人脸上。
林木醒过来捂着疼得要裂开的脑袋,琢磨着昨晚那个梦:他梦见他和沈见微亲嘴。
“醒了?”沈见微此时就站他床边,问出声时把人吓得一激灵。
林木揉着头问:“我昨晚是不是特丢人。”
沈见微说没有。
林木又说:“我做了个超级奇怪的梦。”
沈见微看了他许久,最后垂下眼问:“早上想吃什么?”
开学后的日子忙碌又喧嚣。
沈见微和林木分在一个宿舍,两人和从前一样,早上沈见微起得早,会踩着梯子下来,看见林木还在睡,就去拽他的被子。
“再五分钟……”林木把自己裹成一团。
沈见微就一言不发站在哪里。
“好啦好啦,你可真像个爹。”林木哼哼唧唧爬起来。
“你好烦啊。”
沈见微处理完学业,周末都会去打工,每个月都给林山转钱。
林山还时常跟江春柳抱怨,这孩子太懂事了,可咋整。
江春柳女士也愁呢,拦也拦不住,要是换了卡,这孩子就往家里寄现金。
林山无法,只好常跟沈见微说少给打点,你多管管你那傻弟弟。
傻弟弟林木得闲就去沈见微打工的咖啡厅,趴在吧台上写作业。
他自己都觉得无聊,可沈见微在这他就愿意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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