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in case I don't see you,good afternoon,good evening,and good night.
(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祝你早安,午安和晚安。)
定位没关,在桦沣市岷江东路繁荣江城,配图是模糊的路灯行人、湖面倒影,似乎是随手一拍。
孟远岑将配图放到最大看,片刻后他终于看到一处标志性建筑,这好像是——岷江东路尽头的渊渟湖。
孟远岑拿起车钥匙,转身走向玄关处,“我要出去一趟。”
沈浔急忙表示,“我和你一起去。”
路上,沈浔坐在副驾驶座,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屡次欲言又止。
孟远岑对此毫无察觉,他始终目视前方,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把车停在停车位,和沈浔一起,顺着图片找到过去,渊渟湖的岸边竟然围了很多人,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交相辉映。
孟远岑一时间挤不进去,只好拉住一旁的大妈询问情况。
大妈叹了一口气,“我听人说是因为失恋,轻生了,哎,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呢。”
孟远岑说了句谢谢,他仰起头,视线却被密密麻麻的人头遮挡了大半,想凑进去瞧,可惜人群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只能煎熬地干站着,隐约看见有人被民警抱了上来,没过一会儿,落水的人被送上救护车,接着又有民警开始疏散群众,孟远岑终于能够瞥见被救的人的五官衣着,只一眼,他就能确定,不是孟远柠——因为落水的人是男性。
关心则乱,他刚刚竟然忘记询问落水的人的性别。
但是这次的巧合,足以他长久的心有余悸。
看来今晚无论如何他都得亲自见到孟远柠,否则他是不会安心的。
第六十五章 “幸运。”(副线慎买)
流转的灯光,像五彩斑斓的捕梦网。
驻唱抱着民谣吉他,指尖轻轻扫过琴弦——
“Baby take a chance,cause I want this to be something,straight out of a Hollywood movie——”
孟远柠用指尖无谓地敲了敲桌面,她点的酒水还没被送上来。
她感觉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过客,看不清酒吧里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脸。
第一次来酒吧难免不知所措,她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免得有人上前搭讪,想起网上看到的和酒吧相关的社会新闻,更是连酒水也不愿多喝,其实在点完单的那一刻,她就有点后悔了,但是又心疼钱,打算喝完这一杯就走。
余光里出现一位灰蓝色头发的男生,蓝色牛仔外套,孟远柠抬起头看他。
正巧一束灯光打过来,将灰蓝被照成蓝紫渐变的颜色,男生把酒杯放在孟远柠的眼前。
“你的,”他顿了顿,才想起那两个单词,“Bloody Mary……血腥玛丽。”
很烫嘴的英文,很中式的发音,孟远柠听了莫名发笑,但还是保持了一份警惕心,“你是这里的服务员吗?为什么没有穿工作服?”
“不是。”男生有些无奈地看向吧台,“是老板让我帮忙的,他说他缺人手,于是我就成了免费劳动力。”
孟远柠喜欢男生的发色,爱屋及乌地和他聊了起来,“你和老板关系很好吗?”
男生想了想,“一般般吧。”
“一般般?”
陆淮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男生惊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后脑勺对着陆淮骞,全当作没听见。
“程铄,做人说话呢得摸着良心,你这么说,我听了真的会很伤心的。”
程铄闻言啧了几声。
陆淮骞将手里的酒放到孟远柠的桌上,“我认识你哥哥孟远岑,所以多送你一杯酒,想收拢点人心。”
酒水晶莹剔透,杯口有一圈盐边,陆淮骞想了想又说:“它开始会有些苦,喝到后面是甜的,你尝尝看吧,不合口味就不喝。”
程铄警觉地看向陆淮骞,“你怎么认识她哥哥的?”
陆淮骞笑了一声,“嗯,之前在律所也干过一段时间。”
在程铄震惊的目光下,陆淮骞悠悠道:“想不到吧,我可是有律师证的,合法的。”
程铄不可置信地低下头,扳着指头算,他目前已知陆淮骞开过赛车、做过驻唱、玩过乐队、考过税务、学过审计,现在又多了一个律师,这职业换的比他的炭笔还勤,这是富二代下来体验生活吧?
“……所以你还有什么没做过的?”
陆淮骞稍加思索后,凑到程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还没和你在落地窗前做过爱。”
程铄闻言一把将人推开了,皱起眉无语了好一阵,“陆老板,工作时间呢咱们专注于工作,不要分神,不要想些绝无可能的事情,好吗?”
陆淮骞笑了一声,心说怎么就不可能了,一切皆有可能,嘴上却乖乖答应,“行,那我调酒去了。”
才走了两步,他忽然回头对着程铄说:“和别人聊天不要聊的太嗨,我建议你最好别聊,因为我会吃醋。”
程铄双手插兜,挑了一下眉,“你管的真多。”
陆淮骞也跟着挑眉,“我不管你我管谁?”
“艹。”程铄没忍住笑了一声,挥了挥手,“快调酒去吧你。”
目送陆淮骞回到吧台,他转头就和孟远柠搭讪,“看到了吧,黑心老板,不但不给工资,还要干涉我的言论自由。”
孟远柠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儿,心想果然还是看别人玩暧昧更有趣,“冒昧地问一句,你们是不是——?”
程铄很爽快地回答:“是恋人。”
孟远柠笑了,“啊,那你刚刚还说你们关系一般般?”
程铄看了看四周,确定陆淮骞不在身边,这才郑重其事地点头,却是开玩笑的语气,“嗯,关系一般般的恋人。”
孟远柠觉得程铄说话也很有趣,带了几分傲娇和少年气,捂着嘴笑了一会儿,又用抿过几口血腥玛丽,酒精在口腔蔓延,笑容就慢慢地淡了,“但你们互相喜欢,就真的很幸运。”
程铄想了想,道:“其实也不算,因为我一开始并不喜欢他。”
“那你是后来喜欢上的?”
“嗯。”
“那也很幸运,不管一开始怎么样,最终能够两情相悦就很幸运。”
程铄沉默须臾,转了转眼珠道:“难怪陆老板要送你一杯失恋酒。”
孟远柠不明所以,“失恋酒?”
程铄伸手指了指其中一杯,“因为是失恋酒,所以先苦后甜。”
孟远柠恍然大悟,忽然收敛了笑,她低下头,一手拖着下巴盯着酒水看,另一手的指尖敲了敲杯壁,“我失恋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我还以为我伪装得挺好呢?”
“不是,他应该不知道你失恋了,”程铄解释道,“你看陆老板刚刚送你酒水的时候,都没说这叫失恋酒,可能只是看你刚进酒吧时不开心,先苦后甜只是一种美好的寓意,我觉得它不应该被局限在失恋里面。”
孟远柠愣了几秒,而后很淡地笑了一下,“是的,不应该被局限在失恋里面。”
程铄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余光接收到陆淮骞锁定的视线,他不知死活地冲着陆老板眨了下眼睛,转头看向孟远柠,语速变得很快,“我再和你聊下去陆淮骞真的要生气了,他一生气就会影响到他调酒的水准,进而影响酒吧的口碑,所以我们真的不能再聊了。”
孟远柠忽然想到什么,“等等!”
程铄回头,“怎么了?”
孟远柠举起右手的酒杯,“祝你们幸福!Cheers!”
程铄也伸出右手,做出捏住酒杯的模样,和孟远柠隔空碰了一下,还是蹩脚的英文发音,“Cheers!”
孟远柠将视线落回到另一杯失恋酒上,她不太喜欢Bloody Mary的味道,百无聊赖地晃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陆淮骞没骗他,果真是越来越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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