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难得的又做起了绣活,趁这个机会向宋婶子请教,宋母其实也很少碰了,除了年纪大了眼睛吃不消外,宋泽也不太愿意让她费这个眼睛,因而这时候就捧着暖手炉笑眯眯地指点顾瑶针法。
“对,就是这里下针。”
顾瑶笑起来:“再不练练都要生疏了。”
宋母笑道:“有时间多练练手感就会回来了,不过你现在也不差这点银子,有活儿让绣娘做就是了,将来也无需靠这个维生了。”
顾瑶听得感慨,当初之所以学得那么用心,其实正是拿刺绣当成将来谋生的手段的,如宋婶子不就是靠一手绣活养活了儿子,还能供上读书,那时的宋婶子就是顾瑶的学习对象。
但如今出来开了眼界,目光也不仅仅再局限在刺绣手艺上了,现在做得最多的也就是替两位叔叔和其他家人绣个荷包之类的小件,连衣裳都是专门叫人过来裁的了。
顾瑶绣了会儿又放下绣棚,担心道:“也不知道回去后我爷奶他们见到四叔后会怎样,会不会受不住打击?唉,还有三叔他……”
宋母也是没想到顾家还会经历这样的事,从前也不会特意留意顾昭和顾家人的长相,顾昭长得好,顾家人不管男女相貌也都是好的,大家很自然地认为是一家人的缘故,可等顾旸出现才知道跟他们以为的大不一样。
宋母说:“这事也拖不得,还是趁早跟你爷奶说的好,再说了,你爷奶疼了顾昭这些年也不是白疼的,顾昭还是愿意留在顾家的,这会让你爷奶心情好上不少。”
宋母觉得打击最大的会是疼了这些年的儿子要送给别人家了,虽又回来一个儿子,可十几年的感情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等回水云村后,婶子也会帮你们劝劝你奶的。”
另一边马车车厢里,顾昭和宋泽也故意拿话题引顾旸开口,免得这孩子离庆凌府越远越紧张起来,偶尔还会出去骑个马,吹吹冷风让头脑更清醒些。
顾旸虽然心中忐忑,但看到顾昭努力宽慰他的心情,顾旸十分感念,努力让自己不要影响了他们的情绪。
史丁山和茅江涛一路都很警惕,还请了十几位他们以前在镖局里的好兄弟一路护送,然而直到清河县,路上也什么事都没发生,让史茅二人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们过于紧张了。
私下问了顾昭在,顾昭并不认为他们是过于紧张,猜测道:“很可能是京城那边有了什么变化,因而让他们想做什么却无法成行了。”
史茅二人听得眼睛一亮:“这么说是沐公子那边动手了?还是沐公子手段高竿。”
并在心里感慨,沐公子果然是将他们公子放在心上第一位的,所以就算那家伙想动什么手脚,也被一早盯住他们的沐公子给拦阻住了。
顾昭也觉得会和顾沐有关,但就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陛下和公主的缘故了,想知道具体情况,只能等木头的来信了,他也想知道那府里究竟想对他怎么着的。
到了清河县一行人也没停留,只将齐二哥派给他们的人留下,又继续往水云村赶,等到新年,再来齐家拜访,那时齐云飞也该回来了。
眼看水云村在即了,顾旸越发紧张起来了,这下顾昭和宋泽之前的办法也不奏效了,两人互相看看,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顾昭最后拍顾旸的肩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噗!”顾旸还没怎样,宋泽先被他逗乐起来,顾旸听得也是哭笑不得,哪有人这样形容的。
顾旸正想说什么话呢,就听到外面顾瑶欢快的叫声:“爹!爹是你吗?我是瑶儿啊!”
“大哥?”顾昭连忙掀开车帘往外看,顾不得冷风吹进来,果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人赶着牛车,因为发现后面有车队过来,还特地将牛车往路边靠,想让后面的马车先过去。
这赶牛车的人可不正是顾大牛,听到熟悉的女儿的叫声,顿时大喜,连忙停下牛车朝后看:“是瑶儿和你小叔回来了?还有你宋婶子是不是?”
“是我们回来了,爹!”顾瑶等马车停下后,高兴地从车上跳下来。
顾昭也下来了,看他大哥将自己包得严实,牛车后面摆放的是装豆腐的用具,因而说:“大哥你这是刚送完豆腐回家啊。”
顾大牛看到小弟还有女儿,嘴巴都要裂到耳朵根了,连连点头:“对,刚送完豆腐回来,爹娘昨晚还在念叨你们是不是在路上了,不成想你们今天就回来了,等下爹娘看到你们肯定乐坏了。”
“年底豆腐生意好,别人送不来,有几个老客户,所以我亲自给送去了。”
“大哥,牛车我叫人来赶,你跟我们到马车上暖暖身子吧,看你这手冰冷的。”顾昭摸了摸他哥的手说,正好顾旸也在车上,先跟大哥打声招唿。
顾昭话刚落下,史丁山就自告奋勇地过来赶牛车了,顾大牛见状也不说什么了,乐呵呵地跟着小弟上马车,还叫女儿也赶紧回车上去,外面冷,生怕乖女儿冻着。
顾旸之前差点被三哥逗乐,没想到马上就遇上顾家人了,身体顿时又僵硬起来,脑子也转不动了。
顾大牛先让小弟上去,然后自己才钻进马车车厢里,刚进来就觉着股热气扑过来,果然暖和,再一抬头,看到车厢里除了宋泽外,还有个年纪与他们相仿的年轻人,可这张脸,怎跟他长子长得差不多。
顾旸拘谨地坐在那里,不太敢接触顾大牛的目光,但之前短短的一瞥,让他发现他长得和顾家人真的相像,难怪三哥见着他就说他该是顾家的人。
顾昭抚额,该心虚的人是他才对,顾旸怎一副心虚的模样,长这副模样又不是他自己乐意的,那是爹娘在娘胎里给的。
顾大牛浑然没往其他方向想,看他一个大老粗将人家孩子看成这样,连忙收回目光,生怕冒犯了别人让小弟难为,对顾昭说:“你们也不说清是哪日会到清河县,不然大哥我早早在清河县等着了。”
“就怕大哥你这样,所以干脆没说具体日子,爹娘还好吗?仁儿义儿都好吗?”
顾大牛高兴地连连点头:“都好着呢,自从接到你要回来的信,二老都盼着你呢,这么冷的天,爹还老往村口去,就是想看到你回来的马车。”
顾昭感念的同时心中又忍不住长吁短叹,看到顾旸眼里闪过羡慕的目光,尽管很快但还是被他发现了,顾昭拉过顾旸说:“大哥,你看他长得像谁?”
顾大牛惊讶地看向小弟和这位陌生人,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也许因为这张脸的缘故,顾大牛心里还觉得挺亲切的:“小弟,是你的朋友不?大哥嘴笨,可跟仁儿站在一起很像。”
顾昭捣了个拳头:“像就对了,接下来我的话会让大哥觉得不可思议,但大哥你要认真听好了,大哥你还记得娘提过的当年生我的事情吗?”
顾大牛见小弟脸严肃起来,也跟着紧张了,会不会是小弟在府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听小弟提起旧事,连连点头:“大哥记得的,大哥当时都后悔没亲自送娘过去,否则也不会让娘受了那么大惊吓,害你早产。”
顾昭深吸口气说:“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当时场面过于混乱,以至会有抱错孩子的可能?”
顾大牛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娘怎可能会抱错孩子?”顾大牛连连摇头,“没可能的,娘不会认错自己孩子的,你不是我小弟那会是谁家的?”
不知为何,说出这话时又担心地看了眼边上跟他儿子像的人,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
顾昭叹息道:“我也不想承认的,可旸弟生得这么像我们顾家的人,而我这张脸,又跟旸弟之前待的那家人长得像。”
顾大牛傻掉了,要是只有顾旸像顾家人还能说可能是巧合,毕竟事上相像之人从不会缺少,可顾昭又像对方的家人这怎么解释?仿佛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抱错孩子了。
顾大牛抱住自己脑袋:“大哥现在脑子乱得很,小弟你让大哥仔细想想。”
顾昭再度叹气,对旁人解释很容易,对家人解释清楚才是最为麻烦的事,如果可以,他宁愿瞒上一辈子,可这又如何对得起顾旸?他在这件事情中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没可能让他一辈子不和血脉亲人相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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