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杏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又惊又怒,浑身都颤栗起来,她在这边不舍夫妻多年的情分,可没想到刘家在背后竟干出这种事情来,刘家老太太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而且也从此可以看出,刘家根本不缺银子使的,只是从来舍不得花在她和她孩子身上罢了。
顾杏眼泪唰唰掉下来:“三弟,我对不起你,我跟刘跃和离,我不能害了你啊,我不能让他们害了你,他们……怎能这样?”
顾旸也有点被吓住,又很气愤,这些人欺人太甚了,原来恶人有多种,有夏姨娘这般的,还有如刘家黄家这般的,他为顾昭担心,说:“三哥,这事可大可小,可如果叫跟三哥不对付的人抓着把柄告三哥一状,三哥没有好果子吃的。”
“对,昭儿你说该怎么办?娘去撕了他们?然后把你二姐的嫁妆都搬回来,以后不要再跟他们刘家搅和在一起了。”
顾昭一点没气,反而有点高兴,拍拍顾旸,对大家说:“这是好事,现成的送到我们手上的把柄。你们听我的,史大哥,茅大哥,你们今天可拿着证据了?”
这两人比起其他人是见过些世面的,既然叫他们查着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会空手而回,因而点头说:“这些人做事肆无忌惮,根本就没想遮遮掩掩的,以为靠着子爵府便可以一手遮天,所以只要公子一声令下,我们立即可以拿到证据,公子是不是想要报官?”
“报官可以吗?那就报官,叫他们这些害人精下大狱!”
高利贷这玩意儿的害处他们岂会不清楚,有些人家被滚雪球似的高利贷给逼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反正在老爷子老太太眼里,干这种事情的都是生儿子没屁眼,畜牲不如的不西。
“当然可以,爹,娘,你们放心,我现在身份不同,我去报的官,县太爷不可能不重视,何况他们还在外面借着我的名义放贷,这就更不可饶恕,我们光明正大地报复回去。”
“好,那就听昭儿的,报官!不用遮遮掩掩的,也让大家都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借着昭儿的名头在外面干坏事。”老爷子支持儿子的决定。
“二姐,你真的决定不跟刘跃过下去了吗?”顾昭再问顾杏。
顾杏摇头,脸上全是泪水:“就算我想过下去,这回这么大的事,那老太太也没可能饶过我的,在她眼里,女婿可比我这儿媳妇金贵多了,在她眼里,她女婿早晚要起来的。”
“呵呵,可不是眼看着要起来了么。”顾昭冷笑。
这回的事叫顾杏彻底死了心了,刘家害她也就罢了,可现在要害她三弟啊,她可不能让刘家人将弟弟的爵位给祸祸掉,这绝不可饶恕,太突破她的底线了。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这么坏?他们没心的吗?
“那就趁这个机会跟刘家断干净了吧。”顾昭冷声道。
这一夜,知情的顾家人除了顾昭能睡得踏实,其他人都辗转反侧地等待第二日的天亮。
对顾昭来说,这根本就不叫事,谁让他如今和黄家这些人身份悬殊呢,他如今再不是以前对上高家只能被迫自保的顾昭了。
史丁山茅江涛也睡得挺踏实,对他们来说,办事时就全力以赴,该休息时就好好休息,这般才能不耽搁事,同样他们也知道公子现在身份大不相同,亲自去县衙报案,县太爷对他们公子肯定恭恭敬敬的,将这件事当成大案来办。
第二天早上老太太早早做好早膳,养足精神的顾昭吃饱后便带上史茅二人直奔目的地,并且还将顾旸也带上了,让他也经些事,顾家二老没有不赞同的。
黄桂贵还在床上做着发财的美梦,生意赔了本又如何,他现在找着门一本万利的买卖,多亏他找着一个好媳妇,又有一个好岳母,竟为他找来一个爵爷当靠山,黄桂贵睡着了也能笑醒,从此后坐在家中就能等着钱收了。
黄桂贵原本想着找机会跟顾昭这位爵爷套套近乎,大不了赚的银子分他一点,有这靠山,那是县太爷都不敢管到他们头上的,结果媳妇说了,没必要,只要顾家的女儿在他们刘家,根本就没必要给顾家送银子,自家拿着不好吗?
黄桂贵想起见过的刘跃的媳妇,的确如他媳妇所说是个好拿捏的,于是便高枕无忧了,反正有好媳妇和好岳母在背后帮他呢。
他在外面置办了个小宅子,暂时过渡的,这天晚上也在这里歇下了,正梦到花楼里那皮肤赛雪的红儿时,外面的门砰地一声叫人踢开,黄桂贵惊醒过来,叫嚷起来:“谁啊,一大早扰人清梦?”
媳妇千好万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生了孩子后这腰越来越粗,哪里比得上楼里红儿那妖娆的身段,不过他不会将人弄回家坏了他媳妇的兴致就是了,他很清楚如今黄家都要靠媳妇的。
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要从床上下来,去外面看看谁踹他的门,结果眼前的房门也被人踹开,随后他就被人揪着衣领摔到地上,还有人跑进屋里翻箱倒柜。
黄桂贵被摔得不轻,边捂着脖子咳嗽边叫嚷:“你们到底是谁?我可告诉你们,我可是有靠山的,顾子爵爵爷知道不?那就是我靠山。”
“小子,我倒不知道我们家公子什么时候给你当上靠山了?”史丁山恼得再度将他揪起来,然后“啪啪啪”扇他的脸。
黄桂贵被扇得眼睛都要花了,仿佛听到什么“我们家公子”,眼睛勐地瞪大,来人究竟是谁?
他就看到面前揪着他的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边上却有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少年,究竟是谁?他可从来见过啊,还想争辩什么,顾昭不耐烦听他的,挥手说:“将嘴堵上。”
“好咧,公子。”史丁山顺手扯下姓黄的袜子,往他嘴里塞去,于是黄桂贵就只能剩下唔唔声了。
“公子,找到了!”茅江涛抓着一叠契书过来,顾昭接过,只需翻看几张便知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果然证据确凿,再度挥手说:“带着,直接上衙门去。”
“好咧,公子。”
史丁山茅江涛揪着人就往外走,顾昭带着顾旸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顾旸有点傻眼,这么简单?他跟着过来好像就是为看戏的。
顾昭好笑道:“旸弟你不会以为有什么阴谋吧?其实事情就这么简单,当然这也是因为我现在有绝对的能耐碾压他们,所以无需和他们绕圈子,直接拿了人送衙门便是了。”
这就是权力和身份地位的好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汲汲营营谋取这些东西,他这五品子爵虽然放到京城里在一众权贵中丝毫不起眼,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可在清河县这地界,除非他想不开给自己找事,否则基本可以横着走了。
顾旸听明白了,因为如今的三哥是子爵,所以在地方上有足够的话语权了,因而根本不怕这姓黄的背后有什么道道,直接以势压人就行了。
顾昭又说:“权力是个好东西,可有时候会让人迷失,三哥我想要拥有权力,是为了保护家人,是为了再出现之前对上高家的情况时,办案的人能够秉公办理,而不是别人一封信就失了公平。三哥我有幸遇到的是宋大人,如果换一个对侯爷之流拍马讨好的官员,指不定还被高家倒打一耙。”
“三哥想告诉旸弟的是,我虽然想要拥有权力和地位,但一点不想让自己变成永宁侯那样的人,不分是非黑白只听片面之辞,变成掌权者并不是要让自己为所欲为的。我不喜欢永宁侯那样的人,我也永远不想将自己变成他。”
顾旸仔细咀嚼三哥的话,仿佛听明白了,但好像又有许多不明白之处,但他知道这是三哥教导他的道理,仔细将这些话记在心里,曾经他很尊重崇拜永宁侯,以为他是自己父亲的时候,可从三哥口中知道他的一封信差点毁了三哥后,顾旸无法再对他尊敬得起来。
出了那宅子,史丁山将姓黄的打横丢在马上,四人便骑上了快马往清河县而去。
他们这么大的动静根本就没有什么遮掩,因而有些被惊动的邻居出来,就看到有人将黄桂贵给绑了带走了,纷纷惊叫起来,然而四匹快马转眼就在他们视野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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