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首辅念完后叹息了一声,然后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皇帝有话要说:“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你们就是为这么个东西求情?让朕和大周子民就被这么个东西要挟拿捏?”
没人敢说话了,谁再敢为姓金的盐商说一句话,估计下一刻要被皇帝让人拖出去砍了。
听听折子里的内容,一个地痞无赖,就因为看中秀才的妹妹想要强抢回去,女子被逼自缢身亡,秀才不服上告,结果地痞无赖一把火将全家给烧光了,人却被他暗地里转送去了私盐场子,在场的文臣听得都唏嘘不已,这会儿能切身感受到陛下的心情,叫个无赖痞子爬到他们读书人头上为所欲为,谁能忍受得了?
退朝后,皇帝和内阁大臣还要忙碌,户部尚书也叫了去,既然海水晒盐之法公开了,那盐税该如何收,盐业这块的政策又如何,都应该要调整。
而那些拼命想将顾昭顾沐拉下来的人,在退朝后却没有好脸色好心情,他们万万没想到会出来一个海水晒盐法,不仅更加便捷还产量似乎特别大,联想到这京城接二连三出现的新鲜事物,水泥,玻璃制品,前面还有肥皂和杜仲胶,他们很难不往顾昭身上想,是不是又是这家伙搞出来的?是不是在很早之前就布局了?不然为何那么凑巧,姚城的知府就是顾昭的二舅黎长朔?换个其他人去姚城,都没可能这么密切地配合顾昭。
最受打击的便是宁王和燕向瑾,江南和盐商几乎就是他们的钱袋子,现在却被顾昭顾沐这两个混账东西直接掐断了,处处和他们作对,燕向瑾气得要呕血,等他上位,第一个要出手对付的就是这两个混账,管他们有什么本事能耐。
至于那私盐场子里的盐工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几个贱民罢了,等他上位,这全天下都是他燕向瑾的,区区贱民何足挂齿?
这次朝会结束,顾昭顾沐这两个远离京城身在江南的人,在京城再度掀起哗然,凡是知道他们在江南做了什么的人皆是惊讶,而对于中下层百姓来说则是拍手叫好。
“听说没有,江南那边涨了一波盐价后又迅速下跌了,如今的盐价便宜着呢。”
“有多便宜?再便宜我看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嘿嘿,你这就不知道吧,我听刚从江南过来的商人说了,那边的官盐如今只卖十五文一斤,这还不够便宜的?”
“真的?不会是掺了石子的吧?这么便宜的盐什么时候会来我们京城?”
“我听说了,皇宫里都为这事吵了起来,后来才听说那边是用了新的制盐方法,那方法制出来的盐量大又好,所以价格才会跌下来,只要这法子不变,以后咱们都能吃上这种便宜的盐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种好事多多益善。”
大户人家不在乎盐的价格,就算一两银子一斤的盐他们也吃得起,他们关注的无非是顾昭顾沐在江南搞出的这么大的动作,叫人啧啧称奇。
“他们这回将半个朝堂的人都得罪了吧,剩下那半个朝堂的,又有几个会对他们有好感的?”
“这可不见得,看看那些刚进官场的年轻人,还有那些正准备入官场的人,如今可对这二位崇拜得很。”不少人视顾昭顾沐为不畏强权的代表。
“就算得罪了又如何,那顾昭自己有本事,就算不做官去经商,他也照样赚得盆满钵满。”
第307章 斩了
根据黎长朔所说的办盐场所需要的条件,内阁和皇帝很快敲定好几处地点作为新的官盐盐场,尽快在整个大周铺开来,让全国实行统一的盐价,就算有浮动也不会浮动过大。
还有盐税事宜,以前其他盐商问题,虽说抓了一个金洪文,可其他盐商真的都没问题吗?从下到上,能连坑带萝卜拔出一大串来,不止江南一处,还在其他地方的盐商亦是同样的情况。
金洪文都不必送到京城来审讯,虽然富甲一方,上头也有人罩着,但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商人,所以皇帝和内阁直接批了个“斩”字快马加鞭送到江南。
与此同时,朝廷还派来了新的盐运司盐官员,至于那位史大人,直接令他进京诉职。
当旨意传来时,史大人一下子便瘫软在地上,说什么诉职,他知道他这回完蛋了。
京城与江南之间信息传递往返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在旨意传来之前,他与其他盐商派去姚城的人已打探到足够的情况,原来在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姚城办起来了一个面积极大的盐场,制盐方法和江南这边根本不相同,不需要大批的盐工去熬煮出盐,有人远远就看到盐池里出产的堆成山的白花花的盐。
消息带回江南时,他们就知道大事妙,有这样的制盐方法,那他们手里的盐场还有用武之地?十文钱一斤的批发价官盐,对他们来说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对那些盐商来说更是个重大打击,哪个盐商手里没有握个数万数十万斤的盐,可如今这些盐除非降价出售,否则砸在手里跟路边的石子沙砾有什么区别?
有盐商眼睛红了:“该死的顾昭,肯定是他搞出来的这晒盐的法子,他这是要断我们的根,不给我们活路了。”
数十万数百万的银子可能就扔进水里了,这让他们如何不心痛得滴血,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一刻他们真的恨透了顾昭顾沐二人。
“他娘的,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也不要给他们活路了,老子弄不死那两个王八蛋!”
“瞧如今这情形,金洪文大概是指望不上了,那你们呢?难道任由姓顾的断绝你们的生路还不知反抗?今天就把话说在这儿,想跟我们一起干的就留下来,胆小怕事的就滚蛋,可别让老子知道你们透露出半个字,否则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他!”
大大小小的盐商互相瞧瞧,然而发话的人并非金洪文,在盐商中商没那么高的威信,而且现实情况是,跟着他走明显才是死路一条,至于他们的买卖生意,此路不通还有其他路可走,他们祖上又不是一直以贩盐为生。
于是有人出头道:“我的确是胆小怕事,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几十口人要养活,恕我不奉陪,告辞。”
这人一带走,立即有其他人跟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转眼就走掉了大半人,将那人气得差点脑出血。
走的那批人也在商量如何尽量减少他们的损失,不能真将这批盐砸在自己手里,最后会变得一文不值。
“我有个主意,尽快将手里这批盐运送到其他地方低价抛出去,姚城那边的盐场分明是朝廷的意思,有姚城这个首例在,晒盐之法会向其他地方推广,这整个大周朝的盐价都会下跌,趁还没有推开之前,我们这盐还能卖出些价钱挽回一些损失。”
“真的没其他路可走了吗?”
“难道要跟那几个失心疯的一样跟朝廷作对?就算他们真有本事将顾昭大人除掉又能如何?真正想动我们的并不是顾昭大人,而是京里的皇帝,皇帝要你三更死,你还能拖到五更不成?”
“可惜搭不上顾大人的路子,不然他手里哪一样买卖都能挣大钱。”有人惋惜道,“还是乔显庆最聪明,早前搭上姓万的路子成为万宏镜的连襟,这会儿又拍上顾昭的马屁,连儿子都进了府衙了,还沾手了顾家的生意。”
这些人聊完便立即动作起来,利用能联系上的漕运等渠道,将手里的盐尽快运送出去,运送到外地的盐,当然也不可能以原来的价位卖出去了,有人狠一狠心,将一斤盐降到二十文,普通老百姓没那么快收到京城和江南的消息,一看盐如此便宜,那是纷纷抢购。
“哦?一部分盐商将盐运送到外地了?这倒是脑子机灵的,不愧是商人,知道如何将自己的损失减少到最小。”顾昭接到这消息笑道。
乔焕也觉得这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个人哪可能干得过朝廷,越是拖延损失会越大。
他小心看了眼四周,看到没人时凑近低声说:“大人要小心有的盐商会狗急跳墙,有人给我爹递了话。”
顾昭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意外。”
还是那句话,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越是大的盐商越是恨他和顾沐,因为他们手里掌握的盐也越多,损失也会越大,反而是那些小盐商容易掉转船头改走其他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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