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顾昭心安了许多,他派的人已经去接人了,那女人派去的人身后有两波人跟着,不可能眼睁眼地看着他们害人性命,所以周顺的媳妇孩子应该能安全到达庆凌府,不然如果他们谁出了点事,他都无法对周顺交待,毕竟周顺一家子才是受的无妄之灾。
看了后面这些内容,顾昭也无法为顾沐隐瞒记忆恢复一事气恼了,看信前面都是在说当初吃了多少苦头,顾昭一眼便知道这小子在向他示弱让他心软,不计较隐瞒一事了,不过顾昭虽看穿了顾沐的用意,但看了那些内容还是心软又心疼。
同时心里高兴的是,木头就算想起过去的事,恢复了他西南王嫡子的身份,待他顾昭的态度并没有发生变化,顾昭之前还担心过,木头一旦想起自己的真正身份,会不会无法接受跟在他身边的那段日子,看来是他多虑了。
顾昭也为木头能跟他母妃团聚而高兴,想来木头能将他母妃接到京城,应该不会再回到西南那边了,西南王妃不出事,想来木头也不会再走上书中世界的大反派之路。
周顺的媳妇孩子要接过来了,顾昭决定跟爹娘和顾旸将这件事情说清楚,顾昭知道,爹娘没可能放开这件事的,而且他们尤其是老太太总想着报侯夫人的恩,不想让侯夫人一直被那恶女人蒙在鼓里。
老太太又给两个儿子炖了老母鸡汤,在老太太看来,这最能补身子了,顾昭是能避则避,这回自己送到老太太面前,无法逃过去了,顾昭只能捏着鼻子将一碗鸡汤喝下去,将老太太逗笑了。
“昭儿这模样跟小时候喝药时一个样,那时也是捏着鼻子一气将药汁喝下去,而且也总想着逃过喝苦药汁。”老太太想着过去的事乐道。
顾旸在一边很乖巧地喝着汤,见到顾昭苦着脸偷乐起来,在他眼里英明神武的三哥居然也有这样的时候。
“娘,我现在身体好着呢,娘来了后,看我这脸都胖了一圈了。”他只好每天加长锻炼身体的时间,否则非得让他娘养出一身肥膘来。
“哪里胖了,娘看这样正好,旸儿还嫌瘦了些。”
老爷子就在边上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儿子都在身边,这是他们最如意的事了,可就是总不能忘记那苛待旸儿的恶女人,如果可以,老爷子和老太太很想上京城去告她一状,老太太还想亲手撕了那女人,可又担心影响昭儿的事。
总算喝完鸡汤,顾昭将嘴一抹说正事:“爹,娘,旸弟,我来找你们是有正经事要说的。前几天史哥的人带了个人过来见我,爹娘和旸儿知道了吧。”
三人一起点头,他们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没多过问,顾昭手里的事越来越多,要用的人也多,他们以为和之前是一样的情形,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那是谁?”老太太问道。
顾昭说:“他叫周顺,他婶婶当年是接生婆,应该就是替永宁侯府中的夏姨娘接生的人,可接生之后两日,除了周顺,他叔叔婶婶一家三口全没了,据说是误食了带毒的菌子而死。”
顾旸听得瞪直眼睛,老爷子抽了口气,这明显透着股阴谋。
老太太的反应更直接,拍腿叫起来:“那个坏了良心的烂心烂肺脚底流脓的,是她将那一家子害死的,这叫什么杀人灭口是不是?”
顾旸听到“杀人灭口”四个字打了个寒颤,现在知道夏姨娘是主谋,可依旧对她的狠心程度认知不够。
顾昭点头说:“应该是的,不然不会那么巧合,刚接生完一家三口全都没了,周顺能活下来也是她婶子机灵,也许当天夜里就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回来就送周顺走了,还交给周顺一样重要证物。”
“什么证物?”
“是那位周婶子接生孩子的记录,就在那日,周婶子接生下的孩子大腿内侧有一个蝴蝶形胎记。”
顾旸瞬间像被雷噼了一样,顾昭看他这模样,便问:“旸弟是不是知道有人身上有着这样一个胎记?”
顾旸看向他三哥,抹了把脸说:“是的,大,不,永宁侯世子身上就有着这样一个胎记,还是很小的时候我听人议论过,后来大了没人再敢议论这种私密事,可我一直记在了脑中。”
顾昭摊手说:“所以说当时周婶子接生的产妇应该就是夏姨娘,她生的儿子身上该有个蝴蝶形胎记,我和旸弟谁也没有,所以我俩都没可能是她的亲生孩子。而且我记得娘和大姐都说过,当初替娘接生孩子的人是那位夫人从府里带出来的。不是从外面找来的。”
原来真是这样,顾旸一颗心彻底变得踏实下来,原来他真的是顾家孩子,和永宁侯府没有丁点关系,原来这一切真的是夏姨娘一手制造的,原本这一切都是三哥推断出来的,顾旸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但到底不踏实,现在却让三哥找到了如山铁证,再容不得夏姨娘反驳了。
老太太气狠了:“果然是那恶女人干的,我饶不了她!昭儿,你说娘上京城去告她行不行?她不止害了你们和侯夫人,还害了周家一家三口,对了,昭儿你还说过那道观也出事了,肯定是那恶女人做的,她害死了多少人命,丧尽天良该天打雷噼的毒妇!”
老爷子稍微冷静些,问顾昭:“昭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他们如今知道旸儿在我们这边的吧,那心肠歹毒的女人为了她亲儿子坐稳世子之位,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爹也想上京城告状?”
老爷子点头:“如果可以,爹也想为你们为顾家讨回这个公道,让恶人自食其果,不管昭儿你稀不稀罕那世子之位,可那位置本就该是你的,你想不想要是另一回事,侯夫人对咱们顾家有恩,也是昭儿你亲娘,不该被他们这么煳弄欺负下去。”
“就是,太欺负人了!”老太太恨恨地捶身上椅子。
“三哥,其实侯夫人人不坏,她虽不理我,可该给我的份例从没短缺过,不过是被那女人还有下人给吞了。”相比起侯府的其他人,这个最没有血缘关系的侯夫人,看着反而是最为公正的。
顾昭点头说:“我也的确有此意,他们也许也在猜测我到底知道了多少,为了那侯府的富贵,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动防守,也该我们主动出击了,不过我得先跟木头联系一下,让他问下陛下的意思,毕竟我和旸弟这身世在陛下那里是过了明路的。”
“也好,咱们听圣上的。”老爷子一捶定音。
顾昭当晚就写了封,第二天一大早就人送出去,尽快寄到京城。
老太太知道周家的事后,对周顺同情不已,知道他有媳妇孩子要来,特意收拾了些东西出来,等着他媳妇孩子过来了送给他们,可以省不少银钱。
同时老太太也做好心理准备,准备上京城跟那恶妇开撕,她得养足精神,到时将那恶妇的皮囊全都扒下来,叫满京城的贵人老爷们看看这恶妇的真实嘴脸,让所有人唾弃她。
那侯爷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弄来这么个胆大妄为的妾室,又何至于后院混乱血脉混淆,就算他是顾昭亲爹,老太太也照样要骂,要不是宋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她的昭儿也差点被这侯爷给害了。
一天都没养过昭儿,凭什么当昭儿的亲爹?
西吉坡村的村民最近奇怪得很,他们村子的风水突然变了不成,老是有外地人来他们村子打听消息,这不,又来了一伙人来西吉坡村找他们打听一户叫周顺的人家。
“周顺?周顺出去做事了,就他媳妇孩子在家,你们找周顺啥事啊?”
“出去了?知道他去了哪里,又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我们哪里知道啊,也许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也许主家厚道活又多,可能一两个月才回来。”
“他家在哪里?”
“就在前面第四户人家就是了。”
来打听的人不仅没去周顺家,反而离开了村子,让村里的人摸不着头脑,结果这伙人还没离开多久,又来了几个人,叫村里人认出来了,这不正是上回带周顺出去做事的人么,周顺离开时还说主家大方,开了不少工钱,因而连忙将人拦住,打听周顺的消息,并将刚有人来找周顺的事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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