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君罔极的声音清冷:“我想保护你。”
有人保护温泅雪,那样当然很好。
君罔极希望温泅雪得到很多很多东西,世界上一切美好的的东西,都希望温泅雪拥有。
希望他得到整个世界。
而不是只有自己。
君罔极自己拥有的能给温泅雪的东西太少了。
但是,即便是拥有全世界的温泅雪。
君罔极还是想要自己保护温泅雪。
他不能信任世界和旁人。
温泅雪抬眸望着他,认真望了几瞬,清浅薄暖的笑意在水润的眼里漾开。
他双手搂着君罔极的脖子,埋在他的颈窝,依恋地轻轻蹭了蹭。
于是,吵架就和好了。
君罔极并不知道他们刚刚是吵架了。
他把温泅雪抱起来,走到寝室内,放在床上。
温泅雪还是抱着他的脖子不放,躺在床上像小孩子一样纯真无辜地望着他。
君罔极就低着头,双手撑在床上,维持着让他搂着脖子的姿势,小心不压到他。
温泅雪搂着君罔极的脖子,躺在床上,乌黑莹润的眼眸渐渐沁着水雾。
在那张世所罕见的绝美面容上,神情明明纯真清冷,却越是不谙世事,越让人像是被引诱,温驯地走入那片幽静神秘的湖泊。
温泅雪望着君罔极:“我忘记了一段记忆,他们都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有些事人们不会避着傻瓜,因为觉得傻瓜听不懂。但有些事情,即便毫无记忆也会懂的。我好像是不被期待的,我死掉世界会更好。”
温泅雪微抿了一下唇,忍着眼底打转的泪意:“所以,看不到你的时候,会忍不住想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因为了解到了我是个不值得喜欢的傻瓜,觉得待在我身边很无聊,想要离开。所有的护卫都想去哥哥那里。没有人喜欢我。”
君罔极抬手,轻轻抚着他的脸,眉眼静静专注看着他:“不会。你不是傻瓜,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存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在我眼里活过来,有色彩和生命。黑暗是美丽的,因为你喜欢黑暗,你在黑暗里格外好看。”
温泅雪望着君罔极,眼眸乌黑清亮。
君罔极说话的时候,他就那样专注地望着他,像望着世界的唯一,君罔极每一分神情每一句语气停顿,都铭刻记忆。
君罔极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浅灰色的眼底寂静笃定,是温柔的。
君罔极最后一句话结束的时候,唇角很轻地抿了一下,像是少年第一次心动的生涩,像是微不可见的温柔。
温泅雪的心奇异地跳了一下,轻盈地像是在梦里,像是梦里飞过荒原,看北方清浅的大水漫过石阶和草木,漫溢而来。
他呼吸屏住,在君罔极说完后,凑上去亲了一下那微抿的生涩的薄唇。
是柔软的,凉凉的。
像偷吃了一颗甜甜的糖果。
嘴唇轻轻碰触,便分开逃回原地。
亲吻来得猝不及防。
君罔极却只是垂眸,静静被他亲着。
就像那颗糖果本就是放在那里,等待被胆怯的小偷拿取的。
但那纯稚的小偷只浅浅尝一口就逃回原地了。
君罔极很轻地抿了一下被亲吻过的唇。
温泅雪的唇像花瓣一样,有清甜的蜜香。
他抬眸静静望着温泅雪。
温泅雪还搂着他的脖子,眉眼神情无辜,无辜得好奇又纯真。
他望着君罔极,轻声说:“你不在的时候,我看到护卫队里有人和附近的少女说喜欢,做了这个动作。”
他松开一只手,柔软的指腹轻轻碰了碰君罔极被他亲吻过的唇:“这是什么?”
君罔极:“是亲吻。”
温泅雪眼眸微微睁大:“有人喜欢我,就可以亲吻我吗?”
君罔极淡淡:“不是,要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对方才可以。”
温泅雪向他望来。
那张脸神情是神秘幽静,美得摄人心魄的青年,唯独眼眸却是孩子一样懵懂无知的温怯。
这样望着君罔极,眼眸清透如水:“没有人亲吻过我,两个人都互相很喜欢的亲吻,是什么感觉?是刚刚我做的那样吗?”
君罔极:“不是。”
温泅雪:“那是怎样的?”
君罔极声音低下去,淡淡:“是,两个人都亲吻对方。”
温泅雪一点失落坠在纯澈的眼里,像坠落湖泊的白露,无辜无措:“还是不懂,你能示范一下吗?”
君罔极垂眸望着他,缓缓靠近。
温泅雪像初开的蔷薇花,静静等待着,乌亮的眼眸好奇。
于是,礁石一样棱角冷峭的薄唇落在花瓣一样柔软的唇上。
君罔极微微拉开一点距离,垂落眉睫没有看他,轻声:“然后,轮到你亲我了。”
温泅雪眼眸微睁:“是两个人都互相很喜欢对方的亲吻吗?”
君罔极抬眼看着他,眼底的寂静月光一样漫开:“……嗯。两个人都互相、很喜欢。”
温泅雪抱着君罔极的脖子,再次亲吻上去,这一次他亲吻地稍微用力。
因为在他亲吻之前,君罔极已经在亲吻他了。
……
末月说,喜欢得对方主动给,不能要。
温泅雪想要君罔极喜欢他,君罔极就喜欢他,但他要怎样让对方主动给他喜欢呢?
他想了很久,想到睡着。
想到君罔极回来。
没有记忆的温泅雪,人生一片空白,可以学习用作解答的知识很少。
但,还是找到了。
他很擅长模仿和学习。
“……这是什么?”
“……是亲吻。”
“……还是不懂,你能示范一下吗?”
第170章 龙傲天为天下苍生牺牲一切10
在一轮熠熠生辉发白的火球前。
穿着日宗标志性红色衣服的众人, 跪拜一地。
领头的大祭司黑耀抬起头,露出一双金色的野心勃勃的眼睛。
日宗的教众高举双手,匍匐在地, 一下一下拜着,一面高呼日神羲和的名字。
黑耀唇角微扬笑了, 他站起来, 手持红色权杖。
教众们安静下来, 跪地的姿势望向黑耀:“请大祭司公布神谕。”
在那日祭祀之后,头顶笼罩千年的黑暗当真薄了,透出微弱的天光。
这一景象将大祭司黑耀的威望推到了极致。
如果说原本还有一些人对黑耀所谓的献祭仪式可以结束黑暗的说辞半信半疑,甚至心怀警惕, 当事实当真如他所言发生后, 再也没有人怀疑黑耀的话。
但是, 令日宗的人不解的是,明明占上风的是他们,月宗的反击虽然看似猛烈,大家相信只要对民众说出黑暗消散是他们的功劳,即便是月宗的臣民也会倒戈向他们的。
可是, 黑耀大祭司却选择了退避,宁肯一路被玄桅的人追杀也没有选择还击。
只有知晓黑暗诅咒来源的高层才清楚, 黑耀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黑耀当初要献祭的人是月神后裔温泅雪, 并且完整的仪式是在温泅雪死后,头顶会升起一轮真正的明月。
但是, 死的却不是温泅雪,而是他们的宗主天衡。
而黑暗仍旧消退了。
这时候内部高层怎么会猜不到, 要么, 这个献祭仪式献祭谁都可以, 不一定是月神后裔温泅雪,要么,天衡的身份很可能就是那个日神后裔,所以献祭天衡也能达到目的。
不过,天衡的死似乎并没有带来一轮太阳,又与大家的推测矛盾。
扑朔迷离,疑惑丛生。
再结合黑耀明明占据优势却一味选择退而不战的行为,越发叫人不明。
这时,黑耀用神秘的语调对众人说出神谕:“我们的宗主,日神羲和的后裔并未真的死去。”
听到这句话,普通教众喜极而泣,激动万分。
那些了解真相的高层却只是松一口气,觉得果然如此。
天衡果然是日神后裔,天衡果然没有真的死去,所以献祭仪式才会有效又不完全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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