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背书!也不要去学堂呜呜呜……”魏承从干哭假嚎一下子变成了真哭, 难过得鼻涕泡都哭出来了。他真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为何阿宁非要逼他去学堂, 阿宁对他一点都不好,呜呜。
“阿平哥。”晏宁喊道:“你快去把阿年, 胖墩还有大春几个叫过来瞧瞧, 他们大哥正搁地上哇哇哭着呢, 快让他们过来看热闹。”
魏承哽住:“………”
晏宁嘲笑他:“这德行被人看了去,够丢人现眼的了,以后还怎么收小弟。”
“呜呜呜嗝……”魏承抹了抹眼泪, 吭哧吭哧地从地上爬起来, 转头往椅子上一躺, “哇——”的一声又开始哭。
“………”晏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不久后雯娘做好早饭终于得了空闲, 小兔崽子这才消停了。他娘亲手里攥着的细鞭子打人可疼了哩, 一鞭子下来屁股都要被打开花,把他吓得一哆嗦。
吃过早饭,雯娘给晏宁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裳和鞋子。晏宁将包袱塞进背篓里,准备出发。他没有让王阿平跟去,因为他这一去估摸要在云涧溪待上好一阵子,家里没个男人,留下雯娘孤儿寡母的,晏宁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王阿平留在城里,除了看家,还能帮他打理作坊的事儿。
“爹爹干活去了,豆豆在家好好听姑母的话,多吃饭才能长高高,长头发,听见没?” 晏宁揉揉豆豆的小脑瓜,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养了快小半年,这小东西脸上终于长了点肉,不似之前那瘦了吧唧的模样了。
豆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双圆溜溜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像黑葡萄似的,怎么看都可爱得不行。
晏宁笑笑:“乖乖的,等爹爹干完活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小东西对“好吃的”这三个字总算有点反应,迟疑地点了下头。
“我也要好吃的!”魏承顶着哭肿的大眼睛还要和豆豆争风吃醋:“你只给她带不给我带!”
“都带都带,有好吃的先给你吃行了罢?”晏宁哭笑不得说。
魏承:“哼!”
晏宁趁机就说他:“在家多帮你阿娘干活,好好看着妹妹,用功读书不许偷懒………”
魏承:“晓得了,阿宁你真啰嗦!”
晏宁:“嘿你个小兔崽子,说你两句还嫌我烦了是不是……”
差点儿又是一顿揍。
又过不久,太阳出来了。庭院里,几只麻雀停在茂密的树梢上叽叽喳喳,仿佛在目送他离去。
晏宁背上竹篓出门,好巧不巧,遇上了同样出门的张经事。虽说两家是邻居住得近,但仔细回想,这阵子两人各忙各的,好像很久没碰面了一样。
“哎呦,张经事,早啊。”晏宁笑笑说:“许久不见了。”
“晏小公子,早。”张经事也笑说:“又出城种地去?”
“是啊,春耕么,一天天忙得紧。”
两人边走边聊,张经事又问:“开荒之事进展如何了?官府库房里现有的玉米种子所剩无几,晏小公子得抓紧些才好。”
“嗳,多谢大人提醒,也就这两日了,等小的把地犁完就去找大人领种子。”
张经事:“那便好,我还担心你忙着忙着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走到府衙门前,两人分道扬镳。晏宁沐浴在柔和的晨曦中往城门的方向继续走,几十步后路过庆阳茶楼,捎上了他的爱徒冯清河一块走。
回到云涧溪,晏宁的第一要务仍是种地。河对面的地种完,轮到小院外头的这块地了。小院外头这块地比河对面那块要大一些,估计四亩有余。晏宁打算一半用来种玉米,一半用来种红薯和白菜萝卜。
耕牛的用处在这时候尽显无疑,无论是犁地、耙地还是开垄,都比人工劳作快上几倍不止。
这块地种上玉米后,沿着河道但凡有稍微平坦一些的荒地,都会被晏宁列为开荒的目标,有股不把这些荒地种满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因为人手和精力都有限,他们最终只沿着河道开了五亩左右的荒地。加之原有的八亩地和山坡上的三亩地,晏宁总共种了十几亩地的玉米,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主大老爷。
开荒和播种结束之后,晏宁终于有了些许空闲的时间,于是带上他的爱徒进山里挖药材和找吃食。
如此日复一日,转眼就快到四月。人们常说最美人间四月天,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耀眼灿烂的阳光,带着燥意的风以及高低起伏的虫鸣与鸟叫,已然都充满了初夏时节的气息。
天气一热起来,最开心的莫过于鸭子们了。它们成群结队,每日清早从鸭舍里摇摇摆摆地出发,在地里啄虫子吃野菜,下河啄小鱼小虾,每天都在外头吃得鼓鼓囊囊地再回来,没过一阵就开始争先恐后地下蛋。
吴凡如今最高兴的事儿就是每天提着篮子去鸭舍里捡鸭蛋,劳工们也能隔三差五吃上一次煎蛋,伙食条件大大提高。这放在饥荒横行的时候,他们恨不得把晏宁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这天一早起来,晏宁和吴文拿着铲子,在后院的土坑里将沤好的鸭粪肥铲进粪筐里。他们今天的任务是去山坡那头给玉米地灌水和施肥。
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地里自身的含水量已经越来越少,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涸。而这时候山坡那块地里种的玉米苗已长到大腿高,正是大量需求肥料和水分的时候,施肥和灌溉刻不容缓。
在沤肥这件事上晏宁从没有掉以轻心过,他深知作物长得好不好收成高不高一半以上的因素都是肥料的问题。
早前他和吴文一合计,又在后院外头挖了一个茅草坑,每天吴凡打扫鸭舍的时候就把清理出来的鸭粪、干草屑、烂菜叶、和厨房烧火做饭后的草木灰以及在外头收集到的牛粪等通通倒入坑里进行发酵,专门用于沤肥。
之前晏宁王阿平等人没搬进城里住之前就在院子外头挖了两个粪坑,一个是沤粪水湿肥的,一个是发酵干粪肥料的,如今随着种植面积越来越大,不得不又挖了一个坑,即便这样三个坑产出的肥料都依然不够用。
“粪水要挑几桶过去么?”吴文问道。
晏宁看了看,两个粪坑共挖出来六个箩筐的肥料,三亩地应该是够了。
“不用,留着外头这几块地用吧。”
“行。”
于是吴文、孙旺财、王东三人挑粪,李四和铁柱挑上水桶,晏宁则牵着牛驮着木犁,几人出发去干活。
初夏时的太阳升得快,辰时刚过,阳光已变得火辣起来。
晏宁头顶着草帽,拿铁锹在地面上敲了敲。自打二月份那场雨之后,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整个陎州城没再下过一滴雨,连玉米地里的土也被晒得梆硬梆硬的。
“待会儿我们先撒肥。” 晏宁弓着腰在地里给他们做示范,手把手教他们:“撒肥的时候万不可直接撒在玉米苗根系上面,这样会把根系烧死的,要撒在离根系约摸一个巴掌远的地方,像这样……”
“粪肥撒好之后,王东你负责用木犁起垄覆土,这第一回起垄只需覆上一层薄土就成了,后头还要再追两次肥的……”
“覆完土了再去挑水来浇灌……”
这活计听起来就耗时耗力,大家伙也不敢再耽搁了,戴上草帽绑紧袖子便开始干活。
撒肥是最容易的,个把时辰就撒完了。后头有王东和李四一人牵牛一个扶着木犁起垄覆土。幸好当初在开沟播种的时候晏宁留够了每行玉米苗之间的行间距,没有一味追求种得越多越好的思想把地里种得密密麻麻,否则现在用耕牛作业可不会有那么顺畅。
“不行了,我得歇会儿。”晏宁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下。他热得满脸通红,一脑门的汗,感觉自己快要中暑了,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水。
响午时的太阳甭提多毒了,别说是人,连坡地上的树木和杂草野花也被晒得奄奄一息,了无生气。
上一篇:穿成叛逆大崽的豪门后爸
下一篇:为你情根深种[快穿] 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