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帽子带上,小脸晒黑了可就不俊了。”雯娘笑说。
“嘿嘿,我黑不黑都俊。”晏宁臭屁哄哄地说。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的把帽子带上了。
这帽子是王老头子用草梗和芦苇梗编的,是名副其实的草帽。
王老头子编织手艺高超,这些天可给他们编了不少好东西。例如用竹篾编的两个正儿八经的鱼笼,即精致又牢固、还有一套簸箕,一大一小两个背篓等等。
每次他编好一样物件,晏宁都跟捡着了宝贝似的稀罕得不行。脸上乐开了花儿,小嘴也抹上了蜜,直把王老头子夸得天花乱坠,哄得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这不今天天没亮王阿平就被他爹撵去砍竹子去了,因为他今天要大展一番拳脚——亲手做晏宁做一张竹床。
这福利待遇可不是人人都有,魏承小朋友听了都羡慕嫉妒恨。
于是晏宁心情更好了,干活都干得特积极勤快。
第14章 紧急突发任务
昨夜一场惊雷之后,阴雨绵绵的雨季如期而至。灰蒙蒙的天空宛如一张晕了水墨的纸,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院子栅栏才围了一半,王阿平想冒雨继续去打桩,被晏宁阻止了。
这种天气想出去干活是干不成的,不过正好可以在屋里修一修窗户、桌椅板凳啥的。木屋的窗户本就是坏的,有跟没有一样,风稍微吹得大一些雨就会跟着飘进来。
这些活儿晏宁可做不来,还得仰仗王阿平和王老头子。
今天一早晏宁冒着雨出去拔了一筐荠菜回来,顺便收了昨夜放河里的鱼笼。这季节正是荠菜疯长的时候,田埂荒地到处都是。
他打算今天煮一锅荠菜鱼肉饺子,惊艳所有人。哼哼,他的厨艺,那可不是吹的。
魏承举着一快木板子给他挡雨,弯着腰看晏宁杀鱼。
“好多鱼籽哦!”他惊讶地说。
“那当然了,现在是最合适鲫鱼产卵的季节。”晏宁笑说。
“原来这种鱼叫鲫鱼啊,那我们昨天吃的鱼叫什么?”魏承问。
“鲢鱼,那种鱼不好吃,太腥了,没这种鱼好吃。”
“哇…阿宁你懂得真多。”魏承难得崇拜地夸他。
“那是因为你懂得太少了。”
魏承:“……”臭舅舅,以后坚决不夸他了!
忙活了一天,王阿平总算把窗户终于修好了。雯娘也擀好了饺子皮,四人一猫围成一个半圈,观看晏宁包饺子。
像他们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民,吃一口白净的馒头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更别提吃饺子了。
大火将铁锅里的水烧得沸腾,魏承小心翼翼地把包好的饺子放到锅里。没过多久,煮好的饺子浮上水面,咕噜咕噜地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来来来,大家一起吃。”晏宁笑眯眯地把饺子舀到他们碗里,“小心烫,慢慢吃,锅里还有。”
荠菜的清香和鱼肉的鲜甜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一口咬下去鲜嫩多汁,好吃得让人流泪。
“好吃好吃……”
“太好吃了……”
“阿宁我明天还想吃饺子……”
晏宁听了心里美滋滋,一口答应道:“成,明天我再给你包。”
可偏偏事与愿违。在接连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之后,河堤上游的土坡发生了小规模山洪,河流水位急剧上涨,原本清澈的河流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泥河。
如此一来,他们捕不到鱼了。万幸的是他们之前留了不少存货,晒的鱼干应该也够天吃上几天。况且雨季一来,山里的蘑菇和地里的野菜也会迎来新一轮的疯长,不愁没有东西填饱肚子。
一旦下了雨,道路也开始变得泥泞不堪起来。无论走到哪儿,鞋子和裤腿都会沾上泥巴,让人烦不胜烦。
晏宁甩甩鞋里的水,用木棍把泥蹭掉,光着脚走近屋里。
屋里生了火,因为空气实在是太潮湿了,不生火烘一烘根本不行。雯娘怕他受寒感冒,端了碗热水给他喝,让他和王阿平把衣服先脱了烘干再穿。
两人刚从林子里采了一筐蘑菇回来。
魏承准备拿蘑菇去洗,顺嘴问道:“今晚又吃炖蘑菇吗?”
“这种蘑菇炖不好吃,用鱼干焖罢。”晏宁说。
雯娘点点头:“好。”
晏宁刚在火堆旁坐下来烤火,阿肥不知抽了什么疯,突然从窗户底下朝他扑过来,一口咬住他的裤子。
“喵,跟我走。”
“干嘛你,让我烤烤火再说,冷死我了……”
“先别烤了,快跟我走。”阿肥用爪子刨了刨地板,“有一个紧急突发任务,你接不接?”
魏承他们都听不懂阿肥的话,只听见它急躁地喵喵直叫,莫名奇妙道:“阿肥它怎么了?”
“不知道。”晏宁重新穿上衣服,说道:“我跟它出去看看。”
这时的天色已经擦黑,夜幕眼看就要笼罩下来,外头还下着雨,雯娘不放心地问道:“何事这般着急?不能等明早再去么?”
晏宁扭看向阿肥。
阿肥:“不能,现在马上去。”
晏宁只好与雯娘说道:“没事儿的阿姐,我就在院子外头看看,不走远。”
“那我与你一起去吧。”王阿平说。
“这……”
阿肥:“别磨磨蹭蹭了,快走。”
于是两人飞快穿上衣服,撑着把破伞出了门。
瞧阿肥这架势,俨然是要把两人往山林里带。而此时的山林已不复白天时的模样,举目望去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奇形怪状的树干犹如躲在暗夜中窥伺他们的鬼魅,阴森恐怖。
整片林子除了雨声就剩下各种动物的怪叫声,晏宁神经紧绷,若不是有王阿平陪着,他真不敢一个人进来。
两人靠着火把微弱的火光勉强跟紧阿肥,一直快走入山林腹地时,阿肥突然停下脚步,猫尾巴直直竖起,朝前方发出几声凌厉的吼叫声。
晏宁也跟着停下了脚步,等眼睛适应了周遭黑暗的光线之后,一股渗入骨髓的恐惧感猛地从脚跟窜上了脊背。
暗夜里,几双绿色的眼睛散发着诡谲森冷的光,凶狠地凝视着他——他们闯入狼群的领地,被狼群盯上了。
晏宁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嗷呜——犼——”阿肥似乎在与狼群进行沟通,一直叫个不停。
“呜——犼呜——”狼群中竟然真有狼做出了回应!
“喵嗷——”
须臾后,它们之间仿佛达成了某种协议,狼群中央,有几只狼让出了道路。
阿肥跨了几步走过去,朝晏宁甩了甩脑袋,“喵,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晏宁敢怒不敢言,心想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啊,万一它们扑上来咬我怎么办!?
阿肥见他不动,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快过来。”
基于对阿肥的信任,晏宁把心一横,在狼群的注视中战战兢兢地朝它们走去。王阿平想跟上来,立刻被晏宁阻止了。
狼群背后靠着一棵参天大树。仔细一看,这棵巨树的树干根部有三分之一是空的,形成了一个树洞。
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从树洞里飘了出来,晏宁以火把靠近树洞,这才看清楚里面竟藏了一只小狼崽。
小狼崽浑身被雨淋得湿透,皮毛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腿部还明显带着伤口,血淋淋一片。
阿肥:“它被蛇咬伤了,你现在把它带回去治疗。”
晏宁探了探它的鼻息,感觉到它的气息已是十分微弱,看起来马上就要不行了。
“恐怕治不好了……”他担忧道。
“少废话,能治好。”阿肥斩钉截铁道。
“行,那听你的。”有阿肥这句话,晏宁不再啰嗦,小心翼翼地把小狼崽从树洞里抱了出来。
小狼崽失血过多,没有及时得到食物补给,又被淋雨受了冻,此刻身体非常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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