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孙哥他们叫回来先喘口气,不然得中暑了!”他朝吴文说道。
不一会儿,众人躲到树荫底下喝水擦汗。吴文把早上带来的口粮分给他们填肚子。
晏宁卷着草帽呼哧呼哧地给自己扇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完犊子了,他心想,这天儿要是一直这么旱下去,不知要晒死多少玉米地累死多少农户。
贼老天当真是不给陎州城一点活路啊。前几日他回城里的时候才知道,董大人这一阵子日日下乡亲自去监督劳工修缮水利,想来也是预见到了今年会大旱。
“阿宁,你也吃点。”吴文给他递过来一个熟鸭蛋,说。
“铁柱,拿着。”晏宁随手把鸭蛋扔给铁柱,道:“这玩意儿太干了我咽不下,你吃,我来碗粥就行。”
“多谢大老爷。” 铁柱受宠若惊,接过鸭蛋就开始傻乐。他和晏宁年纪差不多大,看起来有些憨憨的,不过干活倒是很勤快。
晏宁就着咸菜三两口喝完一碗白粥,起身,拍拍屁股说:“你们先歇着,我去池子那边看看。”
山体岩缝下的那口蓄水池离玉米地有两百多米的路程,为了想法子把池水引到玉米地里,晏宁也花了不少心思。
按照地势,池水处于高处,而玉米地处于池水下方,那么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挖沟引水。可是两地间高度落差太大,再加上地形弯曲陡峭,这方法显然行不通。晏宁琢磨了几个晚上,一拍脑袋,又想到了一个法子。
既然不能挖沟引水,那他就换一个方法引水,比如说,用竹子。木桥那片竹林里有长了几年的老竹子,这种老毛竹一根能有成人大腿那么粗,十余米长,只要把内部竹节全部打通,那完全可以当输水管来用。
经过几天不断的尝试和调整,还真让他捣鼓出了一条输水管道来。管道从蓄水池一路往下延伸,根据地势的走向用一根根竹子拼接在一起,顺着地势能流到距离玉米地三四十米的地方,从而大大缩短了挑水的路程和时间。
晏宁掬起水痛快地洗了把脸,遥遥朝玉米地的方向看了一眼。输水管道的最末端,吴文几人已经把十来个木桶挨个排好,就等着晏宁开闸放水了。
他扛起锄头,对着堵水口挖了几下,池水顺着缺口冲下,哗啦哗啦流进竹管里。
流动的泉水仿佛消散了身上的暑气,众人纷纷掬水冲了把脸,再把领口打湿,然后神清气爽地挑起水桶浇地去。
“嗷呜——” 小乖一声嚎叫,晏宁知道水桶快装满了,于是又拿起锄头,把缺口堵上。
小乖在这时候很好的派上了用场,晏宁吹了口哨,它立刻就屁颠颠地朝这边奔来,“嗷”地一声一头扎进水池里。
“干得不错,晚上赏你吃肉。”晏宁笑着夸它。
“嗷呜~”小乖抖抖一身的水,讨好地拱了拱晏宁的腿。
从烈日当头忙到日暮西山,三亩地玉米地终于浇灌完了。吸饱了水分的土壤散发着浓浓的泥土气息,焉了吧唧的玉米苗此时也重现生机,支棱了起来。
晏宁满意地拍了拍一身的土灰,叉着腰,神气十足道:“活儿干完了,跟我收工回家,干饭去!”
作者有话说:
呜,孩子想要那个……可以吨吨吨~解渴的那个~营养液~T∧T
第100章 阿承带我骑驴玩
解决完山坡那块玉米地的灌溉难题, 河边这几块玉米地便不成问题, 届时只需将堵在河岸边沿的泥块挖开,将河水引入沟渠里,河水自然就能顺着沟渠流入地里,灌溉干涸的泥土。
地浇完了, 紧接着就是给葫芦苗搭棚架。四月份是最适宜葫芦种植的季节, 温暖的天气让破土而出的葫芦苗短短几天功夫就长到膝盖那么高。
搭瓜棚亦是个技术活,搭得好了稳固牢靠, 瓜果累累,风雨不催;搭不好的话瓜苗还没爬满藤架就得塌,更别说挂瓜了。
几人里只有孙旺财和李四有搭棚的经验, 这一重任自然而然就交到了两人身上。
于是给葫芦搭棚又花去两天时间。
清早, 浓雾散去, 东升的巨日将天际染成一片瑰丽壮阔的红。
晏宁趿着木屐, 顶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起床气毛毛躁躁地从木屋楼上下来,先是去茅厕放了水, 然后蹲到井边开始漱口洗脸。
凉爽的井水一扫炎热带来的燥意,让他顿时感到一阵神清气爽。头顶的皂荚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晏宁仰起头看了看。树上成串的花穗早已凋谢, 结满一串又一串皂荚, 再过个把月等其逐渐成熟饱满就能采收了。
吃早饭时,晏宁将接下来的打算与几人详细道来。早春的农忙时节暂且告一段落,在玉米没能收成之前, 他日后的重心将会从地里转移到造纸作坊上。
一番合计之后, 晏宁最后决定让李四和王东继续留在云涧溪, 与吴文吴凡兄弟俩一块打理玉米地和木屋, 而孙旺财和铁柱则同他一块回城, 到作坊里干活。
“红薯苗耐旱不耐涝,无需浇水太勤……西红柿再过几日就该打叉了,到时候我再过来教你们,这两天你们先把杆子备好……对了,明日我叫孙哥用牛车拉一车草木灰过来,王东李四你二人到木桥那处接应,把灰挑回来倒化粪坑里先沤着……”晏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絮絮叨叨地交代。
这次回城,他们要带的东西不少。除了几人换洗的衣物之外,还有各种药材、野菜蘑菇,鸭蛋等。昨日下午晏宁与冯清河去北面山里挖药材时意外发现了两株长在斜坡边上的枇杷树。
四月枇杷挂满枝,金灿灿的枇杷圆滚滚一颗,酸酸甜甜的滋味吃进嘴里那叫一个爽快。他俩硬是摘了满满两个背篓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到城内已是日晒三竿。
昔日的陎州城午时最热闹的地方非庆阳茶楼莫属,现如今连庆阳茶楼也不开门营业了,街道上更是荒凉得厉害,行人没瞧见几个,倒是有几条野狗无精打采地趴在屋檐的阴影下吐舌头。
回到晏宅,刚走到院门前,远远就听到里头传来魏承嘻嘻哈哈的笑声。
“驾驾驾——咦你咋不动捏,跑起来呀你倒是……”
“这是驴不是马,你怎么驾它也听不懂。”许士杰被逗笑的声音。
“那驴应该怎么叫?”魏承问。
许士杰:“呃——啊——呃——这样的。”
“哈哈哈哈!”魏承一个爆笑:“许大夫你学得太像啦,你真像头驴。”
晏宁推开院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正捧腹大笑的魏承和他身下骑着的小毛驴儿。
“阿宁!”魏承一见他立刻兴奋地骑着小毛驴要跑过去。
晏宁吓一跳,连忙喊道:“哎哎!你悠着点,当心摔了!”
见到晏宁的喜悦暂时压过了骑毛驴的喜悦,魏承从毛驴身上爬下来,三两步便跑到晏宁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笑嘻嘻地:“你终于回来啦!我可想你了,你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回来呀?我方才还和许大夫说,你若是再不回来,我们可就要去云涧溪找你去了。”
晏宁卸下背篓,斜眼看他:“小兔崽子,你究竟是想我还是想好吃的?”
小兔崽子可机灵着哩:“当然是想你啦,你回来了我不就有好吃的了。”
晏宁乐了下,捏捏他的鼻子训他:“整日没个正行,难怪你阿娘要打你。”
魏承浑然不怕他,昂着脑袋冲他做鬼脸。
“阿宁舅舅好。” 小张年也仰着小脑袋看他。
“阿年乖。”晏宁笑笑着摸摸他的头,“今日不用在家做功课啦?是不是背着你阿娘偷偷溜出来玩的?”
“不是,我今日的功课已经写完了,书也背了,娘亲许我出来透透气。”张年手里攥着两片白菜叶,笑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阿承说要带我骑驴玩,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驴呢。”
“哎呦,这哪儿来的驴啊?”晏宁好奇问。
“我买的。” 许士杰答。
晏宁不解:“你好端端的,买驴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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