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江局几次想要说话,但迫于压力,怕帮倒忙,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钟老说:“我扣下你们,你们不爽就不爽吧。”
周围走廊的人听到这句话,纷纷小声地口耳相传开了,不乏说段裴景斤斤计较,这么点儿事儿也要闹成这样的。
段裴景表情终于有所松动:“……”
“但你今天把事情闹成这样,说实话,有点儿过了。”钟老说,“是你自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被羁押察看处理半天,还是到时候我派人强行武力镇压,给你留个案底。自己选吧。”
异能者留个案底可是个严重的事情。
不管事情的严重与否,异能者留个案底基本上就跟带了个电子镣铐没区别,监管者会二十四小时天网监控这个人。
至于时间,也得根据事情大小来定性。
如果段裴景真的开了这一枪,把事情闹大了,别说监控了,直接强行当场击毙他,那也是不犯法的。
就算后续反悔,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任何有关异能调查局的相关事务他都不能够接手,相当于就是断了后路。
段裴景虽然家世不错,但他对异调组倾注了多少感情,明眼人都看在眼里。
没有人会相信他会因为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陌生omega,而丢弃异调组。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
“案底。”段裴景咬重了这两个字,“搞得我跟个罪犯似的,钟老,监管局不是向来讲究疑罪从无吗。”
钟老:“那也得分时间分地点分对象。”
“有道理。”段裴景随意地说,“很明显我不符合标准。”
钟老说没有很意外,说:“这么说,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的。”
段裴景缓缓挑眉,薄唇勾出一个凉薄又嘲讽的弧度,了解他的江局当然知道他能做出这个表情,肯定是没憋什么好屁,刚想阻止:
“段……”
“钟老。”段裴景说,“你真挺刻薄的。”
江局:“……”
众人:“……”
被以为想过过嘴瘾的段裴景再次询问,
“是因为你死了儿子,晚景凄凉?”
众人:“…………”
他们缓缓把视线移过去,目光复杂。
我靠,这是怎样一位勇士。
钟老脸色顿时变沉,就连江局也没料到他居然提起这件事儿。
“令郎的死,我也有所耳闻。”段裴景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人脸上五彩缤纷变换的颜色,自顾自地说,“毕竟杀夫案这种刑事案件,能闹到异能监管局来,也挺特殊的。”
江局一愣,这几句话已经逐渐从他的脑海中勾勒出了雏形,那个尘封的案件也随之重新被人拍开灰尘,展露在大众视野之中。
这是一件不惹人注意就不会有人再提及的,关于钟老的灰色过往。
身为监管局局长的钟老,生的孩子却是个会家暴的人渣。
长此以往的物理跟精神压迫迫使他的另一半铤而走险,误杀了钟老的儿子。
铁板钉钉的事实,钟老却选择包庇。
最终这件事被人压下,婚姻解除,女方获得五十万赔偿款跟十年有期徒刑。
至于他儿子干的那些事,除了几个内行人,无人知晓。
“钟老,您还真是不改初心呐。”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空气中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死寂的静弥漫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另一边久久一言不发的钟老。
“……”江局捂住了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钟老说话了,“你想拿这件事情告诉我,那个小omega,就跟秀珍一样,是被我无辜蒙冤的是吗?”
江局急了:“哎呀,钟老,这都是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他脑子不清楚才……”
“我脑子很清楚。”段裴景冷冷说,“如果今天我带不走江馁,我很难保证不会采取点儿强硬措施。”
“强硬措施?你要采取什么强硬措施?”钟老淡淡地说,“他是实验体,这是事实,跟那件案子根本不能够相提并论。”
“你说我让他蒙冤,问我要证据,我是不是也给你了?凡事都有例外,我没有理由为了一个不稳定因素,而让他留在这里。”
段裴景刚想说话,忽然:
“——怎么不稳定了?”
人未至声先到,豪迈的女声从门外朗朗传来,极其具有穿透力,直接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段裴景跟江局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尤其是江局,一脸错愕地盯着来者。
女人挽了个盘发发髻,满绿的翡翠耳环跟牛皮包包一看就身价不身价不菲。
那身皮草皮油顺滑,精致的妆容下,只有仔细看才能从眼角看出一点岁月的痕迹。
段裴景大脑宕机了,说:“……妈?”
怎么是你来了?他不是叫段父来么?
回应他的是朝他扔来的手提包,精准无误地砸在了他的身上,段母的呵斥声随即传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妈!这是干什么!”
江局顿感不妙,刚想叫住她。
“钟老,真是好久不见。”段母的声音平静里掺着点冰碴子,只听声音的话,完全想象不出这是一位年过五旬的女士。
钟老也就是愣了一下,随即颔首:“果果,你怎么来了?”
早年的殷家跟钟老有点头之交,段母还去过几次钟老的寿宴,也算认识。
倒是江局跟段母就熟了,两人小的时候好的跟什么似的,如果不是段母还帮着江局追过老婆,估计段父就要翻脸了。
段母一点儿都不打算理这个两小无猜、现在则是自己儿子的顶头上司的老朋友,旋身无视掉江局的招呼,居然开始打量起了这房子里的陈设。
“瞧瞧,瞧瞧。”段母保养得极好的手上还戴了个祖母绿镶18k金的蛋面,以段裴景对他老妈多年的了解来看,这是故意穿出来装逼的。
她根本不着急回复钟老的话,而是一个个点过办公室展柜上的收藏品,道,“怎么我们段家年年交那么多钱,你们监管局还买假货呢?”
众人:“……”
江局无奈叹气。
她这哪里是在说假货的事儿,这是在暗示自己交了多少钱呢。
钟老自然也听出来了,说道:“公私分明,就算我们的交情再深……”
“交情”段母回过头,那双眼尾微扬,与段裴景七分相似的凤眼里闪着危险的光。
江局顿时警铃大作,一种跟面对段裴景一样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恨不得亲自上手捂住她的嘴。
但已经来不及了,大军在前,万箭齐发——
段母快人快语:“我跟你这种马上入土的人有什么交情。”
江局捂住了脸。
“我儿子,从小到大,一点儿苦都没吃过。早饭粥里放少了象拔蚌都要闹着重煮、内裤低于十万不穿、学习成绩更是名列前茅,无数omega趋之若鹜……家里还有亿万资产等着继承。”
江局回忆着段父气急败坏时痛骂段裴景,口口声声说如果下次学习成绩再垫底就让他睡桥洞,还有加班加点时跟同事在门口一边狂啃周白鸭一边流泪称赞简直是饕餮盛宴的alpha,默默闭上了嘴。
说着,她居然旁若无人地扯了张椅子,拍拍灰,跟一副完全没看到段裴景手里的枪的样子,开口:“我倒是想问问,我儿子干什么了,用得着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
众人:欺负
再看看段裴景手里的枪,不约而同冒出一个想法:谁欺负谁?
“这件事情其实有误会……”
“年纪轻轻不要学着插嘴。”段母一拍椅子,朝开口的小年轻冷冷横了一眼。
有豪门跟长辈加持,立马把那个小实习生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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