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段裴景拿枪的手紧了紧。
说他完全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别说明眼人,就算是瞎子也能听得出来他对江馁有多么在意。
如果江馁死了,他究竟还有没有继续查下去的勇气,段裴景不知道。
牧淳似乎猜到了他的心声,摇摇头道:“要做到绝对的‘正义’,哪有那么简单,如果你能做到,就不会出手阻拦总部‘销毁’江馁的决策。”
“你看,你不也是在赌‘概率’吗?赌江馁醒来后不会失控,赌他还会记得你们……段哥,你说我是赌徒,其实你也是,不是吗?”
“……够了。”在一旁被迫听了好几耳朵的庄铮鸣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牧淳,我懒得去分析你说的这些屁话,我就问你一个事,你为什么要拿江馁的钥匙,它是用来开什么的,你打算拿去干什么?”
牧淳:“我以为你们在这里埋伏我,已经猜到了。”
段裴景:“我想听你亲口说。”
“……”牧淳扯了扯嘴角,尾音渐渐变得沉闷,“要我说,这些没有必要的煽情戏码,趁早省略吧。”
蓝池嗤道:“不然还给你烧壶茶?”
牧淳停顿了一瞬,挑眉道:“也不是可以。”
话音刚落,越和似乎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递过来,脸色大变,冲众人喊:“闪开——!”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墙壁的缝隙往外开始延伸数道蛛网般地裂痕;地面下仿佛有地龙游走,开始翻滚涌动,几人在越和喊出声的那一瞬,立马四散朝四周散去。
忽然——
“嘭!!”
几根缠绕着涌动的巨藤从地面冲天而起,一颗青绿色的果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飞速成熟,像是人体的皮肉被扯成一张筋络清晰的人皮,一颗鲜红的、犹如心脏般地内核在其中跳动着——
半秒的时间,张着血盆大口的食人花绽开皮肉,整个将中间的牧淳吞噬了进去——
“牧淳!!”
“那么,下次再见了。” 牧淳抽着空隙,短暂地笑了一下。
大到有些恐怖的花猛地一合拢,迅速抽身钻入地底,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第116章 受害者
一个小时前。
越和捏着刚刚挂断的手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异调组,却发现其他人早已到齐,只差他一个了。
段裴景见他到了,抬手招呼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越和迟疑道,但还是走上前。
“刚刚接到江局的电话。”段裴景说,“异调局的信息网有被动过的痕迹,他很有可能会来这里。”
“……!”
蓝池咬着牙说:“行啊,来呗,老子打不死他。”
“还有一件事。”段裴景沉声说,“大约半个小时后,总局会展开一次小型的内部会议。江局猜测这可能是一场鸿门宴,来者不善。”
“早几年前我们查到汪会长可能跟X国的异调局有勾结,一旦他们是带着目的而来,不仅江馁会被处置,‘异变’的计划很有可能也会被重启。”
“!!!”
几人面色大变,‘异变’重启这四个字足以让他们升起十二分的警惕,更别说总局的人里居然还有这么牛逼的卧底,这不是雪上加霜是什么。
他们还未将“异变”的真相探究清晰,却要先一步迎接未知领域的新型武器。
更何况他们这边最强的几个异能者之一,还在医院里。
“实在不行,咱们冲进总局,把那个姓汪的底裤给扒了,这样他们不就没辙了?”
“只是存疑,几张往来流水交易可供辩驳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段裴景不赞成,“汪会长势力盘根错节,硬来肯定不行。更何况他只是个帮衬的,抓了他,就意味着打草惊蛇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段裴景笑了,“咱们得引蛇出洞啊。”
……
地面中央残留着被藤蔓破土而出的痕迹,狰狞的裂痕遍布四周,冷风顺着破碎的窗户呼呼往里灌。
“调换位置!”段裴景迅速道,“越和跟我走,庄铮鸣跟蓝池保护江馁,齐莎留守,行动!”
“是!”
如果牧淳的目的是江馁手中的钥匙,那他接下来的目标要么是江馁,要么,就是牧淳,还有江馁想要的关于‘异变’的解药。
江馁的靶子太大了,如果此时此刻牧淳动身,先一步拿解药的可能性占了大头,越和的能力与五感相关,牧淳对他不了解,一时间肯定想不到他会临时调换人选。
时间紧迫,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众人四散分开。
段裴景看着越和闭眼仔细感受着什么,接着睁眼望向一个方向,笃定道:“在那边。”
果然。
段裴景将视线左移,透过破碎的窗户望向了那道被无数座高楼大厦遮掩住的方向。
是ul实验室的方向。
……
……
*
冗长的走廊里,江局的步伐快速通过,旁边跟着一个Alpha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们要有动作了。”江局面沉似水,“程晨,你安排几个人在这里守着,别被发现。记住,一定注意段裴景的去向,迅速疏散周围住户、商户人群,尤其是与X国相关的几所实验室。”
“是。”被称作程晨的alpha放低了声音,追问道,“江局,那个,你也相信江馁呀?”
“……”江局停下脚步,扭头说,“这件事情现在不重要。”
“我知道你跟江馁见过,对他印象不错,但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现在相不相信他已经不重要了,总局已经铁了心要杀了江馁,要做这一点就会想办法清除掉身边所有有异心的人。你可千万别流露出除这之外的其他念头。”
“……这我肯定知道。”程晨抓抓脑袋,说,“不过……就我跟川枫两个人吗?”
“川枫是我的孙子,你是齐莎跟段裴景都教过的学生,有你们两个在,他们不会怀疑。”江局叹道,“说难听点儿就是当人质吧。”
“在大是大非面前你比江川枫要明事理的多。要是他冲动行事,按捺不住性子,你得想办法摁住他。”
“是!”
……
江局又交代了几句话,无非就是叫他理智行事,遇事不决记得跟他联系,不要一意孤行之类的,换汤不换药。
程晨一路护送江局上车后,江局自言自语般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江馁这小子哪来的本事把年轻一辈的人全混熟了,他不是个闷葫芦吗……”
程晨心说真觉得人是闷葫芦还这么想办法救命,这小老头怎么做好事儿还匿名呢。
程晨不能理解,一个受害者,为什么要被千夫所指。
该被唾骂的,应该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才对。
程晨胸口沉闷,深吸一口气:“那我先去了,江局。”
江局:“去吧,有事一定记得跟我联……”
话音未落,一道由远及近的声音朗声打断了他:
“江局长!”
来人正是刚刚还在会议桌上跟他呛过声的高海辉,他一路小跑,无视一旁的程晨,笑着朝他打招呼。
“刚才会长在,我不好驳他的脸面,没记恨我吧?”
“……哪里的话。”江局皮笑肉不笑,“咱们直接就用不着这些客套话了吧,您不是奔着下届副会长选拔去的么?怎么,我碍着您的路了?”
“您说的哪里的话,我是真心把您当朋友看待的。”高海辉说,“不过我确实有几句体己话要跟您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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