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布锐斯教授却把我真的当成了江馁。”
这个时候,段裴景注意到了,这座走廊上的所有监控都被关闭了。
现在这个处境,对他的利处确实很大。
希诺说:“当然,我并没有诉苦的意思,这是我自己选的,怪不了任何人。我只是想提醒你,别把一切想得太简单,别把江馁……想得太简单。”
段裴景忽然有点好奇:“你既然反对布锐斯的做法,那为什么还要帮他?”
希诺脚步停了下来,他的背影看着是那样的瘦削,或许作为一个并没有那样有天分的omega,能够在这座虎狼之城中存活下来,也很了不起。
“呵。”
他短促地笑了笑,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随意。
“你应该听过十多年前的传闻吧,那群被送进Ul实验室的孩子。”
这不难猜,段裴景很快就推敲出了答案:“你在其中。”
“对。”希诺叹息,
“我、陈权都在。但我们的异能远远不如江馁,所以作为异能进化的实验的试验品,最合适不过。”希诺缓缓说着,平淡到像是在说一个属于他人的人生,与他个人毫不相关。
“原本最适合实验的人应该是江馁的妹妹,只可惜她的耐受力太差,异能等级也升的非常慢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伴生异能。”
段裴景点头:“所以你们就想办法骗了江馁,把自愈的异能移植到了他的身上,哄骗他去继续实验……至于你们,难道是剩余的样本下残存的残次品?”
“残次品……这话真不中听。”希诺苍白地笑了笑,“江馁的妹妹在异能觉醒之前,被查出了白血病,这个病并不少见,我就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跟她的长相略微相同的原因,她的骨髓莫名与我相当契合。为了进一步确认,她的眼睛也……移植在了我的身上。”希诺抬手,手指轻轻抚上了眼皮上,喃喃道,“所以我得到了她的一部分异能。”
段裴景:“陈权呢?”
“他当时被江馁打到只剩最后一口气,再次见面,就突然能够自愈了。”
“所以说你们运气真好。”段裴景深沉如墨的眸子里蓄积着的笑意闪着几分阴沉,“这年头偷东西还能不被当事人发现的,不多。”
希诺疲惫道:“你不用挖苦我,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江馁的妹妹到底是谁?”
希诺转头看向他,那双与江馁瞳色相似的瞳孔里,有着一种死气沉沉的颜色。
“她叫师恩。”
滴——一声,门开了。
段裴景说:“你为什么愿意做到这一步?”
“你误会了。”
段裴景:“误会?”
“我做的一切,只能够保证你安全回到你的国家,运气好的话,还可能抓到牧淳。”希诺说,“仅限于此。”
他推开门,没什么太大波澜地笑了笑:“进来吧。”
门外仍旧是一条长廊,段裴景有点摸不清这里的房屋构造,他边走边问:“你就这么肯定江馁不会跟我回去?”
“他不会的。”希诺淡淡地说,“应该说他不能——当然,如果你想强行带走他的话,可以试试,不过你会后悔。”
段裴景“嘶”一声,诧异地说:“你这说话说一半是什么毛病?”
“我说了,我能做的,仅限于此。”希诺没有太大的反应,而后说,“我给自己选择死亡的这条归途,并不代表我会彻底选择背叛先生。”
他所说的“先生”肯定是布锐斯,这点毋庸置疑。他们之间有怎么样的爱情纠葛、悲欢情仇段裴景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希诺身上的异能。
段裴景百分百确认,不管布锐斯做了什么,所谓的能够救希诺的命的“药”,肯定是自愈。
既然已经有了其他的自愈型异能者,布锐斯又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江馁呢?
段裴景想到了当初的陈权。
从一个A级攻击型异能者,到S级异能者,这其中如果没有人工干预,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有着如此恐怖的提高。虽然他们的“S级”是否真的达到了S级的实力,这一点有待商榷,但他们实打实进行了异能等级的跨却是实打实的。
就像住在二环,跟住在二环的城中村,两者位置相同,经济却有着天差地别。
但如果这个时候来个外力干预,突然给他一串正确的彩票数字,这个人关于经济方面的等级又会有所变化。
但争夺的人太多,也可能在混乱之中,找到错误的密码,就像邹平安、陈放那样。
段裴景不是想要这串正确的密码,而是想要直到背后的人是如何给出这串密码的,以及“异变”的终点是什么。
那些无数像邹平安那样就此殒命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咔哒——”
灯开了。
无数的白炽灯连通电路,刺眼的白光充斥了每个角落,就连缝隙都没有放过,亮如白昼。
第98章 正确的选择
段裴景脚步一顿,漆黑的瞳孔里清晰倒映出了无数罗列的玻璃器皿。
这是一些由无数福尔马林浸泡着的内脏器官,陈放罗列摆放整齐。段裴景甚至觉得无比眼熟,因为当初他在地下室里,也看见过这等景象。
硬要说哪里有不同的话,那就只能是这里,这里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惊人。
成百上千的不锈钢铁架高达三米高,除了预留出来可以供人行动的位置,几乎整个空间都被这些诡异的器皿给占据了位置。
走廊外就像是一个圆形的擂台被搬空了器具,然后用来储存这些内脏,心、肾、肝脏。
新鲜到段裴景觉得下一秒它们就要鲜活地跳动起来,能够让他闻到血腥的味道。
如果ul实验室的地下室里的内脏会是江馁的话,那这些就绝对不是。
江馁离开X国时,只有九岁,一个九岁的孩子,不会有这么硕大的心脏。
段裴景仿佛被什么沉重的事物绊住了脚步,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上前。
视线凝聚在了一颗大到有些不正常的脏器上,他用食指跟中指的第二个指节下意识地来回摩挲,这是他隐藏自己焦虑的一个小动作。
“是不是觉得这颗心脏,包括这些器官都大到有点不正常?”
段裴景回过头。
希诺绕过他,平视着这排内脏,说:“这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异变’的终极。”
闻言,段裴景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那些已经异变的异能者的内脏?”
“很奇怪吗?”希诺说,“我以为你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我们没有解剖活人的习惯。”
希诺笑了:“原来你还觉得他们是‘人’。”
段裴景不想跟他聊这些,直奔主题:“解药呢?”
“没有解药。”希诺说,“这都是他们自作自受的后果。”
“……”
希诺接着说:“我虽然不是很认同先生的这一研究,但不得不说,总会有很多不知死活的人想要一步登天。”
“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江馁、我、还有陈权会没事?”
希诺笑了:“因为这些都是个例,而师恩的异能,恰好给了我们生存下来的机会。当然,这也不排除以后我们究竟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段裴景抱臂说:“所以你叫我不要接触江馁?”
意料之外的是,希诺摇头,反而反问他:“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江馁这么不听话,甚至因为师恩的事情,跟先生公开唱反调,但先生仍旧没有选择销毁他、甚至默许他进入异调组吗?”
段裴景“啧”了一声,他相当不喜欢希诺用“销毁”两个字来形容一个活生生的人,仿佛真的把一个有血有肉的生物当成了冷冰冰的兵器来培养。甚至能够在杀人的时候,都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心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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