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犹疑片刻,叹气:“行吧!就这一回啊。”
两人相视一笑,段裴景拦住他的肩:“多谢老哥。”
“得了得了。”周队笑骂几句,两人哥俩好似的勾肩搭背出了门,段裴景还抽空给门口的蓝池打了个招呼:“哟!唠着呢。”
正在趁着休息档口喊了几人围着打扑克的蓝池:“……”
这种摸鱼被上司当场抓现行的感觉。
两人开车到了地方后,段裴景没有先调取现场照片跟查阅笔录,而是直直往地下负层走。
越往下气温就低到阴森可怕,周队怵得不行,到了门口后给他开了锁就说:“老弟啊,我这人有点迷信,就不进去了,你自个儿对照着位置来看就行了。”
“迷信?”段裴景故意说,“要不我把我们局的法医姐姐接过来跟你办两天公?人美声甜,效果显著,百试百灵!”
周队难以想象人美声甜的法医,连连摆手:“不了,不用了……”
段裴景仍旧不放过他:“诶~!人贵在追求上进,思进取、敢挑战,勇于对懦弱说不,男儿志在千里,这区区停尸房你看你……”
话都没说完,周队的脸色就已经铁青了,摆摆手:“别提了,我有个堂兄就是做法医的,上回给我寄了两斤腊肉,等我吃完了才告诉我说是放太平间里跟死人一块冷冻保存的,事后我整整一个月都没敢吃肉……”
“原来有经验啊。”段裴景说,“哎呀来来来,都是肉,没分别的,一起啊。”
周队脸色大变:“不不不不了……”
“哎呀没事来来来……”
两人一拉一扯,一片混乱,周队恨不得把自己黏门板上,边抗拒边暗暗叫苦。
早知道就不答应这么一茬了,自讨苦吃。
忽然,两人乱七八糟的拉扯争辩声突然被一声突兀的铃声打断:
“过上了好日子,红红火火,赶上了好时代,喜乐年华……”
“哟!真不巧,我老婆给我打电话了,她刚生完孩子,估计是月嫂那儿要请假,来问我呢,唉你说这真是凑巧了。”
周队心里恨不得放一串鞭炮轰几串,好险把火花星子盖灭,“看来我要先走一步了,这样,老弟,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电梯口见好吧。”
看他的表情的话,其实恨不得永远不见,段裴景终于放过他,好笑道:“嫂子的事是大事,快去吧。”
周队立马如蒙大赦,喜笑颜开:“唉行,待会儿见哈。”
……
等人走后,段裴景按开了灯,不锈钢柜门里安放着数具等待家属领走的尸体。
柜门泛着森寒的冷光,因为开着冷气,这股阴寒的风一直不停地往他脖子飕飕往里灌,诡异又寂静。
对照着编号,他拉开了柜门,一张盖着白布的尸体呈现在他的眼前,白布上洇晕的血迹多到不正常,蓝池没有夸张,都不用掀开,就能够把他的伤口猜到个七七八八。
下一秒,白布被掀开。
胡放被冻到青黑的尸体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手脚全部被碾断,残肢跟碎骨靠着那一点藕断丝连的皮肉牵连在一起。
头上也有一个大洞,大片血迹已经干涸,跟脖颈处暴起的黑色青筋混杂着,乱七八糟地跟头发黏在一起。
显然是【异变】的前兆,他也注射了“欧若博司”。
段裴景带着手套,轻轻拨动了一下他的头,看清楚了临近太阳穴的那个血洞,蹙起了眉。
他又检查了其他的伤口,仔仔细细地查看完之后,口罩下的口鼻呼出了一口浊气。
头部的伤口不是车祸,是致命伤。
手腕内侧也有拖拽跟挣扎的痕迹,很明显就是发生在车祸前的伤痕。
胡放在车祸前就已经死了,然后被用混淆视听的幻术型异能给蒙蔽过去,能做到这一点的精神系,段裴景只认识一个。
与照片上一致的脸,突然死在闹市的车祸,段裴景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字:
灭口。
但如果真的是要灭口的话,在他死亡的那一刻这件事情就已经结束了,何必再把尸体挪到闹市二次碾压,引起哄乱?
这样做的理由除了故技重施,想让他们引起重视这一种可能,段裴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呢?
大张旗鼓地引起他们的注意,把他们引到地下室,结果什么都没有做。
忽然,段裴景想到什么,精神一震。
他与布锐斯对峙时,布锐斯最开始说了什么?
【没想到是你。】
为什么没想到?
如果他等的不是段裴景,那他在等谁?
绝对也不是江馁,因为江馁已经在他眼前了,他完全没必要绕一大圈舍近求远。
当时只要拖住他一段时间,让帮手有反应过来的空隙,对于段裴景来说这也并不是必胜的局面。
他按住柜门头,盖上摆布后缓缓将其推了进去,但思绪却久久不能停。
这场阴谋像深埋在水底的错综复杂的线团,沾了水后在浑浊黑暗的水下越沉越深,他扯住了线头,却怎么都拉不到底。
而这场阴谋的中心主角,段裴景有这个预感,是江馁。
“老大!”
脚步声匆匆赶来,蓝池出现在他的眼前,冲他点头示意:“胡放的家属来了。”
医院大厅。
段裴景刚到,混乱的脚步声跟哭天抢地的嘶喊声就先一步传入了他的耳朵。
只见一对老夫妻满脸泪痕,都是普通的beta。
妇人显然没有睡好,浓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看着就要往下倒,下一秒被一个小护士给搀扶住了。
“您小心一点……”
妇人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死死揪住护士的衣袖不放,双眼大睁,字句恳切:“小姑娘……我儿子没有死对不对?你们抢救过来了对不对?”
那个护士年纪不大,为难道:“阿姨……我们都没来得及抢救,你找我没有用,死亡证明也已经下来了,您丈夫也签了字了……”
“胡说!”
那妇人陡然激动,拉着她的衣领来回扯,扣子都崩掉了一颗:“你再胡说!你不许咒我儿子!!”
“哎哎!冷静冷静!”
“快来人啊!帮一下忙,把人拉开!”
一时间前台人员匆匆跑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alpha硬生生把人扯开了。
护士的帽子都被扯散了,而那个妇人还在叫骂着,失去理智般地嚎哭瘫倒在地。
“我苦命的孩子啊……”
几个过路的行人见状不免面露同情,叹着气走过。
有人连忙关切地问护士:“没事吧?”
护士见那妇人哭的如此伤心,心中动容,摇头:“我没事,只是她……”
妇人的丈夫擦了擦眼泪,去搀扶她:“老婆,你先起来,把儿子领回家,别让他再继续挨冻受苦了。”
妇人哭累了,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一昧地低着头不说话,跟失了魂似的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男人怕他着凉,想要再劝几句:“老婆……”
不远处蓝池跟段裴景两人静静凝视着发生的一切,蓝池从心里呼出一口浊气,无奈道:“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段裴景没有回复他的话,径直走上前:“是胡放的家属吗?”
男人跟妇人听到这句肃然威严的语气,下意识回头,眼前迎面走来个的alpha。
他生的很高,五官气质都尤为上佳,称得上是非常英俊的长相。
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微微眯着,毫不留情地把他们上下扫视一遍,像是要透过他们的皮肉看清楚里面长得什么样一般。
两人下意识忘记了哭泣,心中咯噔一下。
段裴景的心情的确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拿无辜的老百姓开涮。
他尽量压下了因为猜测而不断打着鼓的心理历程,半蹲下来,平视那个被吓到的妇人,用平和的语气耐心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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