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互补。”许青沉傲慢地甩开,“我自己一个人很好。”
这番话含着一丝埋怨,似乎在控诉消失的三年。
沈煦川拿出诱哄的态度,抓住男人的小手指捏了一下,很快又松开。
许青沉用冷眼瞥他,明显不吃他这一套。
“你确实缺少共情能力。”被冷落的小疯子开始委屈。
“我不是缺少,我压根就没有。”许青沉对自己的定位特别清楚。
话落,他拖住九斤的背部,稍微加快了步伐朝前面的沙发品牌走去。
沈煦川看着他的背影,思绪微微凌乱。转瞬间,沈煦川收起苦脸,脸上重新焕发光彩。他用最短的时间解开心里的小疙瘩,又不是今天才认识这个古怪的男人,他早该明白许青沉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没同情心,没良心,没好奇心,什么心都没有,但有一颗爱心。
这样的男人,只关心自己喜欢的人,正好搭配犯病时独占欲超强的自己。
沈煦川露出一脸找到珍宝的表情,飞快地跟上男人,抿唇偷偷地笑:“老许,你不需要有多善良,你只要不干犯法的勾当就成,你看看,我多包容你,你还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人。”
他的目光给人以新生的感觉,像夏日的天空一样晴朗。
许青沉看得心软,垂目浅笑:“满地都是,还用找吗?”
“胡说,他们有我好看吗?”
“脸都不要了。”
“不要脸,要你!”
这句话似乎是无意中脱口而出,却让许青沉和沈煦川同时愣住。
他们互相望着彼此,眼睛里的情绪太多,氛围逐渐变得尴尬。
小九斤适宜地打破这种气氛,拍着小手有样学样:“脸都不要了。”
“......”
--
第二天,沈煦川又来了。
他是晚上来的,正好赶上饭点。
许青沉在给九斤切火腿肉,是海丝特阿姨从远道送来的一根熏制过的火腿。
九斤一边吃一边笑,看见沈煦川来了,兴奋地喊“奔奔”。
“等一下,我马上来。”沈煦川冲女儿挥挥手,然后轻车熟路地钻进许青沉的卧室。
许青沉觉得不太对劲,往常沈煦川会直接走过来跟他斗嘴斗几个回合,这次一反常态。他轻微蹙眉,低声交代女儿坐好别乱动,看见女儿乖巧地点点头,他便站起身往卧室走。
沈煦川坐在床头,侧身对着门口,军绿色的外套只脱掉一只袖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窜进许青沉的鼻子里,他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翻车了?
他推开门,将卧室的灯开到最亮,光照如昼。
沈煦川被他吓一跳,埋怨似的瞪一眼,扔掉手里的棉签,重新把外套穿好。
“老许,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衣服脱掉。”许青沉两步走到跟前,严肃地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
沈煦川笑嘻嘻:“做什么,想玩游戏了?”
“玩什么玩,”许青沉的手落在沈煦川的肩膀上,一点力气没用,但气场足以把人镇压,“你又受伤了?”
沈煦川用轻松的语气说:“没事,小磕小碰。”
“什么叫做有事呢?”许青沉话音一顿,意味深长地接着说,“为了何金越从高空坠落才算有事?”
“......”沈煦川有些窘,“拜托,老许,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咱就别提了。”
“衣服脱下来。”
“好吧好吧,脱脱脱!”
沈煦川乖乖地把外套脱下来,里面是一件黑色短袖,衬托他的皮肤更白更亮,可惜手臂的外侧有两道细长的刮痕,微微红肿,上面刚刚被他涂抹了消毒水。
许青沉一把攥住那只胳膊,拧麻花似的往自己这边拧,手臂上的肌肉像强壮的巨蛇一样拧作一团。
“老哥,你轻点..”沈煦川撇嘴,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不是不怕疼吗?”许青沉冷哼,嘴上不饶人,但动作温柔很多,“我以为你是刀枪不入,开膛破肚都不会叫一声。”
“如果换一个人在我面前,我当然不会叫,”沈煦川下意识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现在是你在我身边,我控制不住,只要有你在我就...玛德,我在说什么鬼话啊..”
太丢人了!沈煦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毛茸茸的脑袋低头最大限度。
许青沉从鼻息里发出一声哼笑,捏住沈煦川通红的耳尖,惩罚似的拽了拽。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弱鸡,”沈煦川要在许青沉这里找回点男子气概,有必要透露一些雄伟事迹,“小九斤出生的前三天,我还在马背上放飞呢,我是何斯体质,超强的。”
许青沉脸色微变,一双手往下移,从沈煦川的耳朵滑过,扶起那瘦削的下巴。
沈煦川的脸随着他手中的力道慢慢地抬起来,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相遇。
有关孩子和特殊体质的话题并不是第一次在他们之间摊开讲。沈煦川虽然不抗拒这个话题,但总是摆出随意又无畏的态度,就好像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许青沉心里清楚,这一点也不容易,光是想象一下就知道有多艰难,孕育一个生命,并不是随口说一句“我生了”这么简单。
只是沈煦川性格好,不抱怨,凡事只看美好的一面。
“别说傻话,在我这里你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不用强撑着,”许青沉颇为正经地做出承诺,“你跟我倒苦水,跟我撒娇,跟我耍性子,我虽然厌烦,可也习惯了。”
本来挺感动的,听到最后沈煦川冲灯翻个白眼:“老许,你真的烦吗?”
许青沉挑眉:“我烦你这件事,不是有目共睹吗?”
“去你的吧。”沈煦川低头,咬住许青沉的手。
许青沉的心绪平静,只是微笑:“别咬了,据说小疯狗在受伤期间咬人会传染狂犬病,我真怕被你传染。”
“许青沉!你可真烦人。”
“别乱动,你这样处理伤口不行的,我来帮你。”
“不用,离我远点!”
“闹什么闹..”
....
小九斤在门外等了半天,心里好奇,爸爸和奔奔怎么还不出来。
她用小手拍门,羞答答地说:“爸爸!我饿饿饿,吃肉..”
对哦!孩子还没吃完饭呢。
沈煦川乖乖不动让许青沉快点为胳膊处理伤口,伸脖子说:“小九斤,你先进来。”
九斤的小身子从门外挤进来,看见奔奔和白毛爸爸一坐一站,身体紧挨着彼此。
她胖乎乎的手指比比画画,“爸爸,肉肉,宝宝是小鸟,肚子空空..”她咿咿呀呀的开始唱儿歌来表达自己的需求。
沈煦川仰头笑,眼珠往上转,发现许青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胳膊上,面无情绪,一言不发地为他重新处理伤口。
“老许,跟你商量个事儿。”
许青沉说:“我不想听。”
沈煦川自顾自地讲起来:“你对我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冷冰冰。”
“不能。”
“为了小九斤,我们和平相处不好吗?”
“就是为了孩子,我才让你进来。”
“.....”
沈煦川一下□□灭火了,独自生闷气好一会,咬着压根说:“那我要是把孩子接走,你会去找我吗?”
许青沉停下为他敷药的手,抬起眸子凝视他,半晌才开口:“你想知道?”
沈煦川忙不迭点头。
许青沉恶意勾唇:“我不告诉你。”
“姓许的!你是真的烦人,还说我幼稚,你也好不到哪去!”
沈煦川愤愤地咬住嘴唇,睫毛灵活而快速地扑闪两下,忽然又笑了:“好吧,那咱们就继续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现在流言四起,反正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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