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沉把门反锁了,然后将九斤放在洗手台旁边,让女儿乖乖坐好。
九斤伸展两只小短腿,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嘴里嘀咕几句婴语。
许青沉把沈煦川扯到自己面前,两人面对面,他不带任何情绪地说:“裤子脱了。”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脱。”
沈煦川觉得别扭,两只手抓紧裤腰带,半天没动作。
平时嘴上很能耐,没事就调戏许青沉,关键时刻竟然害羞了。
许青沉低眸瞅着他:“你全身上下我哪没见过?”
沈煦川瞅一眼九斤,脸皮迅速发烫,就像发高烧似的,“孩子还在呢..”
“她听不懂。”
“你带九斤出去等,我一个人没问题,稍微擦一擦就行了。”
“别磨蹭,快一点,”许青沉的眉宇间浮现不耐烦,“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难道你有妊娠纹?”
“那倒没有,”沈煦川别别扭扭地开始解裤绳,“妊娠纹没有,但是有条疤痕。”
许青沉眼眸微眯,隐约猜到那是什么,“沈煦川,让我看看。”
“看什么?”
“那道疤。”
“.....”沈煦川犹豫了一下,解开外套的拉链,乖乖地撩开衣服。
他没有撒谎,匀称好看的腹肌还在,只是上面多了一条痕迹。
许青沉伸出手指,冰冷的指尖触碰到那里的肌肤,沈煦川敏感地往后躲了一下。
“痒...”
“孩子在呢,别叫的那么色。”
“......”沈煦川真想骂人。
许青沉拂过那条疤痕,食指的长度,刀口很细,不仔细观察很难注意到。
不敢想象,小九斤就是从这道口子里出来的。
“谁割的?”许青沉很像知道是谁接生的女儿。
沈煦川把衣服撂下,回道:“我老爸找的专业医生。”
许青沉抬起眸子,目光移到了沈煦川的脸上,毫无预兆地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四目交接,两秒钟的慌乱。
沈煦川一点准备也没有,一阵阵凉意遍体流动,当即就变得磕巴:“我..我我当时...”
“沈煦川,你不信任我?”
许青沉的气势仿佛能压倒一切,就连小九斤也不敢乱动了,直勾勾地盯着他俩。
“我不是不信任你,”沈煦川的大脑飞快运转,手心湿了,眼睛里流露出焦躁的神情,忽然想到托词,“拜托!你有认识的医生吗?了解何斯体质的那种医生!”
许青沉理直气壮:“没有。”
“那不就行了。”沈煦川可算找回一点话语权。
可惜许青沉毫不让步,阐述了一个清晰而尖锐的观点:“沈煦川,这都是借口。”
残存的智慧告诉沈煦川,如果再继续顶撞,只会激怒许青沉,如果把男人的耐心耗尽,后果不堪设想。
许青沉会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撇下他和女儿不管。
他笃定,这是许仙儿能做出来的事。
沈煦川感到难过,后悔,又有点委屈。他把头低下,像犯错的孩子,不停地翕动鼻子,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对,都是借口,我不该为自己找理由,许青沉,我当时没想好,思绪太乱了。”
“现在想好了?”许青沉抬起他的下巴,不允许他逃避。
他眨巴着空灵而湿润的眼睛,表情带着一丝模糊的歉意:“想好了。”
许青沉还是不太买账,凉凉道:“所以你说走就走,想回就回?”
沈煦川顾不上自己的裤子还湿着呢,一把抱住许青沉,拿出他最擅长的哄人方式:“我知道,你宠着我,让着我,包容我的任性,你的好我都知道,我心里明白,如果换成是别人,你不会轻易妥协。”
“别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许青沉鼻孔里发出嗤的一声。
“我..我知道。”沈煦川感觉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噎住,一股气冲上鼻尖,鼻子发酸,那股酸意又蔓延到眼眶,然后他不争气的哭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在许青沉面前掉眼泪,他干脆不再忍耐,闭上眼睛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掉珠子。
许青沉捧起他的脸,视线落在他湿润的眼角,然后是线条优美的嘴唇。
他们看着彼此,还有很多问题和回答没有说出来,微妙的热量在他们之间来回流动。
沈煦川一眨眼就流眼泪,一眨眼就流,看得许青沉直叹气,决定不再逼迫他。
“行了,有什么好哭的,”许青沉用袖子给沈煦川擦眼泪,“九斤都没你爱哭,给我憋回去,先处理你的裤子,有什么事回去再谈,咱俩之间的问题在厕所里面说不清楚。”
“唔..你轻点,袖扣刮我脸啦。”
“别动,真丢人,我没见过比你更会哭的男人。”
“那说明你见的人不够多...”
“还顶嘴?”
“怎么啦!哪条法律规定帅哥不可以哭的,我就想哭,哇哇哇哇哇..”
“.....”
这俩人到底在干嘛!
如果九斤能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一定会说出这句话。
她有些受不了,不明白奔奔为什么哭,也不明白爸爸为什么生气。她不觉得害怕,只觉得莫名其妙,她伸直两条腿,小手拍在墙壁,气呼呼地说:“脱不脱!”
那俩人一惊,不约而同地朝她看来。
许青沉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竟然当着孩子的面把沈煦川欺负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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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今晚别睡觉了”
沈煦川的眼泪来的快, 去的也快。
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一刻,他恢复常态,热络地跟餐厅经理打招呼, 告诉对方这顿饭从消费卡中扣除, 只是他的眼尾有些泛红, 说话带有鼻音。
经理暧/昧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许青沉的脸上,再返回来,对着沈煦川露出‘我都明白’的笑容。
明显是误会他俩在洗手间没干好事。
沈煦川嗤的笑出声:“想什么呢,没看见有孩子在吗?哥们儿,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当我是畜生呢?”
经理尴尬地笑了笑, 说句“下次再来”。
沈煦川对经理哥俩好地拍拍肩, 双方都露出爽快的笑容。
外面天气晴好,云朵勾勒出浪漫的奇美景象。
时间还早, 太阳未落山。
沈煦川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转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父女俩, 朝空中抛起车钥匙又稳稳地接住, 说:“老许, 我送你和九斤回去。”
许青沉道:“不需要,我和九斤坐专车。”
产业园到公寓的距离不算近, 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沈煦川考量几秒, 没有强求, 他稍微往前迈一步, 抬起亮眸, 充满诚挚地说:“等我回去, 咱俩好好聊聊, 有些话在我回来的那天就想对你说, 做的时候不想后果,面对时就有点胆怯,老许,我不仅是个爱哭鬼,还是个胆小鬼。”
“然后呢?”许青沉等他说重点。
他迎上男人的目光,已然做好准备:“一些难以启齿的心里话,想要跟你坦白,换种说法也可以,我想跟你倾诉,想让你知道。”
“好,”许青沉的眼神在不易察觉地变暖,“我不喜欢逼迫任何人,对你也一样,既然你愿意说些心里话,我当然也愿意倾听,我和九斤先回去,你先忙你的事,专心开车,不要分心想这些事,你可以热爱你的事业,前提是要抱住性命。”
沈煦川的心情一下子放松很多,言行举止却变得拘谨,还有点腼腆,他开心地走上前,试探性地抱住许青沉的肩膀,很想亲一下男人的脸颊,始终没敢,转而去亲了九斤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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