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紧爸爸的衣服,食指点了点唇角,奶声奶气地嘀咕:“宝宝饿..爸爸,饿饿饿..吃吃的。”
许青沉这才想起来看时间,他眺望远处,看到日落,周围变得薄暮冥冥。
九斤的奶瓶里的奶早就喝光了,难怪会喊饿。
“爸爸,臭臭,嘘嘘。”九斤伸了伸小腿,感觉下面很不舒服。
九斤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很难表达出来,时常挂笑的小脸一点点暗淡下来,五官开始变得紧凑。
许青沉知道该给她换纸尿裤,心中顿时生出歉意。
如果是海丝特带孩子,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画画的工具来不及收拾,许青沉拿起背包,抱着小九斤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抱歉,爸爸把你忘了。”许青沉诚心诚意的道歉,“等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九斤哪还有心情听他道歉,一门心思都在湿乎乎的小屁股上,嘴里呼叫着:“爸爸!快快!”
许青沉不得不加快步伐。
二十分钟后。
许青沉抱孩子回来了。
东西都没丢,那幅画也还在。
转头一看,清洁工大爷在旁边帮忙照看,见他们回来才推着小车离开。
小九斤解决完人生三急,变得活跃起来,站在旁边蹦跶,两只手甩来甩去,一会儿指指对面的假山,一会儿拍拍圆鼓鼓的小肚子,嘴里唠叨着想吃的东西。
“爸爸!奔奔!奔奔!”每次喊饿的时候,小九斤都习惯性加上沈煦川的小名。
尽管许青沉知道她有这个习惯,可还是环顾一圈,打心底希望能见到熟悉的身影。
“奔奔!奔奔!”
“九斤,不急,爸爸收拾好东西就带你离开。”
许青沉慢条斯理地整理物品,那幅画被他夹在画纸中间,冷不丁地想起沈煦川那张俊脸。
昨晚入睡之前,沈煦川捧着平板去客厅跟Barry聊视频。
许青沉去餐厨取柠檬水时隐约听到沈煦川和朋友之间的对话。
Barry说:“你家的画家,是不是给你画了很多画?你免费当模特是不是。”
沈煦川说:“他不给人画像。”
“你也不画吗?”Barry有故意挑拨离间的嫌疑,”你们现在的关系基本已经确定,孩子也有,你是比较特殊的人啊,他不画你,说明你在他心里还差点意思。”
沈煦川才不会上当,嬉笑道:“你懂什么,这种事要讲究灵感,他要是想画我,自然而然就画了,若是没那个心思我也不能逼他,逼出来的东西肯定不能让人心怡,何况我俩之间不需要用画画来证明感情,就像我喜欢赛车,总不能为了证明他喜欢我,逼他去考驾照吧。”
沈煦川无意中的这些话给了许青沉一点灵感。
其实他早就有心思画一幅与沈煦川相关的作品,只是风格还没有确定,对待沈煦川,他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
太漂亮会显得俗气,太抽象又不适合,这些假来假去的风格让他嗤之以鼻,他喜欢真实的同时又独具一格,最好是把沈煦川毛孔上细微的水滴都能展现出来。
爷俩往园门口走的时候,许青沉问孩子:“奔奔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小九斤怎么可能听得懂,歪着脑袋看他,笑着回一句:“爸爸鹅。”
许青沉摸摸孩子的脸颊,“这就带你去吃饭。”
“呼呼呼..”九斤的小手往上甩,发出欢呼的叫声。
许青沉把孩子放在地上,让小九快乐地往前跑,他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九斤走出几米远,就会在原地等他,然后再拉开几米,蹦蹦跳跳地催促他,九斤穿着连帽衫,每次跳起来后背的小帽子也跟着飞起,从后面看很像可爱的小黄鸭。
就在这时,海丝特的电话又来了。
许青沉轻松愉快地接听:“什么事。”
海丝特说:“何金越还记得吗?他想约你见面。”
许青沉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之前有过几次邀约,都被他拒绝了,海丝特心想这次也不例外,不等他回答便说:“我这边直接替你推掉,怎么样?”
“不用,”许青沉一反常态,“可以见一面。”
“什么时候?”
“现在,我和九斤都饿了。”
海丝特:“......”
这件事很快落实,用餐地点约在公园附近的一家中餐厅。
许青沉和九斤先到,点了一些孩子能吃的半流食。
约莫二十分钟后,许久未露面的何总姗姗来迟。
何金越离约定地点比较远,紧赶慢赶终于在最短时间内来到餐厅,恨不得插翅膀飞过来。
上次两人约饭还是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是几个月前在意大利举办的展览会,何金越远远地看着许青沉,当时并没有上前搭话。
想不到许青沉还记得他,不止记得,还答应了他的邀约。
何金越来的时候,许青沉正在给小九斤编辫子。
九斤的头发长得奇快,最近一直没舍得剪掉,不知不觉就留到了脖子下面。
许青沉学着视频里的手法给女儿编辫子,可惜捣鼓了半天都没成功,最后用头绳扎了个小马尾,显得小九斤胖嘟嘟的脸更圆了。
九斤甩甩头发,还没到在乎发型的年纪。
亲子之间的互动,这一幕映入何金越的眼帘,使他震惊的说不出话。
光看发色和瞳色他就已经在心里猜到这个孩子和许青沉的关系,答案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何金越一直有关注许青沉的动向,知道他拿了无数大奖,知道他的作品马上要在德鲁奥拍卖,也知道他长年不出门,但是从不知道他有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从哪冒出来的?
也许只是直系亲属?
何金越抱着复杂狐疑的心情向父女俩走近,愈发觉得事态怪异,本以为这次赴约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惊喜,想不到会是惊吓。
“许哥。”他站在许青沉的对面,微笑着点头。
许青沉和小九斤不约而同地抬起脸,这一瞬间,更加确定了父女俩的关系。
“请坐,”许青沉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然后把九斤抱到自己的腿上,用那种淡然的语气对九斤说,“这是叔叔。”
“苏苏好!”九斤欢快地打招呼。
何金越勉强露出笑容:“你好。”
不等人问出心中疑惑,许青沉直截了当地介绍:“我女儿,小九斤,生下来的时候九斤整,以后会补上大名。”
何金越的面孔瞬间变得灰白,总觉得开场白不太对劲。
许青沉带给他的感觉,既像是第一次见面,也像是经常见面。
“许哥,从来没听说你有女儿...”何金越还在消化这个重磅消息,视线游移在小九斤的脸上,总觉得这孩子的神态很熟悉,隐约像另一个他认识的人,可他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小九斤与他对视,一点也不害羞,还把自己的奶糕往他那边推了推,示意他可以吃。
何金越的心很乱,没有理会九斤的善意,迫不及待地向许青沉寻求答案:“许哥,你结婚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何金越在心里狂喊。
许青沉冷静地看着他:“没有。”
何金越脸色缓和不少,视线再次瞥向小九斤:“那孩子是...”
按照大众的思维,何金越想到两个可能,第一是许青沉和一个女人生了孩子,第二就是代孕。
许青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悠然的语气别有深意:“她有妈妈,等会就来。”
何金越彻底失语,就这样怔愣地看着对面的父女俩,神情充斥着悲伤与不解,还有久久不散的惊诧。
他感觉身体沉重的无法动弹,黑暗会永远蒙住他的脸。
在等待’妈妈‘到来的过程中,小九斤已经吃饱了,可以独自坐在旁边玩娃娃。
许青沉问过何金越有没有想吃的菜系,何金越只顾摇头,于是许青沉就不再管他,自顾自地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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