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已经困了,半阖着眼睛,小嘴嘟起,整个小身体没长骨头似的靠在许青沉的胸前,嘴里呢喃着两个爸爸听不懂的话。
过一会儿,沈煦川开车跟队友去训练场了。
许青沉带着九斤到产业园大门口等车,九斤困得有些烦躁,两条小腿总是左右摇晃,小眉头都皱起来了。
“怎么了?”许青沉低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不知道九斤有没有听懂,两条小肉腿安静下来,闭着眼睛哼唧:“爸爸..宝宝睡睡觉。”
“回家睡。”
“唔唔..”九斤舔了舔嘴唇,没坚持住,眨巴两下眼睛后彻底合上。
孩子睡着后身体放松放软,无论外界的噪声有多响,她软糯的鼾声依旧有节奏。
许青沉没办法,只好找个花坛边缘坐下来,他让孩子平躺在腿上,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另一只手去翻包,从里面拿出抱娃神器,他以为用不上这种婴儿背带,想不到小家伙说睡就睡,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他让女儿坐在他的怀里,系好背带的扣子,然后站起身,稍微踮起脚尖试了试。
很好,很稳重,很神奇。
女儿的脸埋在许青沉的胸口,小手缩在背带里,只有两条小腿露在外面晃荡着,许青沉一把握住那只小脚丫,轻轻地捏了捏,感觉热乎乎的。
“小胖丫头。”许青沉只会在孩子睡着的时候这样说,女儿醒着的时候他会说漂亮小天使。
沈煦川说他虚伪。
他说我愿意。
正当许青沉认真观察女儿小腿上的肉圈时,耳边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抬起眸子,看见一个穿制服的人快速朝这边走来。
走近了,确定是餐厅的服务生。
服务生从兜里掏出一块泛着金光的东西,摊开掌心递到他面前,“先生,您的物品落在我们店里了。”
许青沉漫不经心地扫一眼,认出是一块定制的纯金怀表,看样子有年头了。许青沉淡漠地说:“不是我的。”
“嗯?”服务生面露惊讶,“不对啊,上面有您的照片。”
闻言,许青沉微微蹙眉,接过那块怀表,摁开猎壳,视线落在玻璃表镜和指针上,还在走字,时间准确。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猎壳的里面有他和女儿的照片,一人占一半的空间,女儿是满月时的照片,至于他的照片拍摄时间还不确定,他完全没有印象。
沈煦川没有说谎,原来真的随身携带了九斤的照片,只不过不是钱夹子,而是一块老旧的金怀表。
“在哪里找到的?”
服务生说:“阿姨在洗手间捡到的。”
许青沉微一颔首:“谢谢你和阿姨,这是我朋友的怀表,我会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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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沈煦川回来了。
许青沉和小九斤在画室,小的在跟乌森*晚*整*理龟自说自话,大的坐在榻榻米上捧着画板随意画人物和建筑。
沈煦川看见居住所的门敞开着,就知道他们在画室。
“许青沉!小九斤!”
人没到,声音先到。
小九斤一听是奔奔来了,立马抛下乌龟往门口跑,快乐地叫“奔奔”。
“奔奔来喽!”沈煦川从门后冒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熊。
九斤扑进他怀里,好奇地去拽那只小熊。
“不用抢,本来就是给你的,不老实的小家伙。”沈煦川摸摸孩子的头,眼底闪过一丝溺宠。
小家伙应该是听懂了,于是有点害羞,红扑扑的小脸蛋被她的两只小手捂住,然后她把小熊还给沈煦川,小声说:“不抢,宝宝不抢..”
“给你啦。”沈煦川推回那只小熊。
小九斤依旧抱有怀疑的态度,拿着小熊转身就跑,奔着许青沉的方向去的。
沈煦川说了句:“小九斤,你还没和奔奔拥抱呢。”
九斤跑回许青沉身边,趴在许青沉的大腿上,笑得小脸更红,“拥抱!拥抱!奔奔!”
小九斤用口头来回应沈煦川的请求。
然后她怯怯地看向许青沉,将手里的小熊放在许青沉的怀里,“爸爸,给你。”
“我不要。”许青沉拿起小熊打量着,上面的标签还没有摘,“这是奔奔买给你的,你如果不想现在玩,就放回你的玩具车里。”
小九斤摇摇头,将小熊推回给爸爸,小模样忽然变得可怜。
“不喜欢?”
“唔..”
九斤捏住衣角,害羞地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许青沉搞不懂女儿的心思,转头看向沈煦川。
沈煦川正在翻衣服口袋,抽空回道:”别看九斤才两岁零两个月,她比同龄的孩子聪明,八个月就会说话了,她有自己的小心思,比较敏感的,可能我刚才说她抢玩具,她有点不知所措。”
许青沉眼眸一亮,觉得有点意思。
他推开身前的画板,两只手架起女儿的胳膊,将孩子抱到自己的腿上,他低头看着九斤的眼睛,低笑道:“让我看看,谁家的小宝宝八个月就会说话了?哦!原来是我的小宝宝,我们九斤真是与众不同。”
九斤咯咯地笑,两条小腿往前踢了踢,一不留神就踢到了画板。九斤觉得很好玩,管不住好奇的小手,迅速抓起那只沾着颜料的画笔,学着爸爸的模样笨拙地往那画板上抹两下。
她的动作有些出乎意料,沈煦川和许青沉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经过小九斤的二次加工,画板上原本的两团灰色的面孔变成了一圈圈的蓝色云朵。
充满睿智而神秘的侧脸和眼睛,被云朵覆盖,之前由许青沉勾勒出的轮廓已消失,但没有完全消失,小九斤给他留了一个下巴。
“别!”沈煦川惊呼,上前去抢九斤手里的画笔。
一切为时已晚。
沈煦川瞅瞅画笔,再瞅瞅一脸淡定的许青沉,然后看向小九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九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疑惑地抓抓头发。
许青沉握住她的小手,拿起另一只画笔,沾了些许颜料,带着女儿的手在画板上缓缓移动,在那两团蓝色的中间又添上几笔,别有一番风味。
沈煦川凑到跟前,坐在许青沉对面,看着他怀里的小九斤,开口道:“宝贝,不要乱动你爸爸的东西,这样多危险,爸爸画画的时候不要打扰他,更不能往画板上乱涂,知道吗?”
“她听不懂。”许青沉替女儿回答,安抚性地压压女儿的头顶,然后把画笔交给女儿,指着眼前的画板说,“很有天赋,这是你的第一个作品,结尾由你自己来完成。”
沈煦川:“.......”
生怕孩子听不明白,许青沉用大白话翻译一遍:“这个板子给你玩,别吃进嘴里就好。”
一听是玩,小九斤开心地拍脑门,抓紧那只画笔,疯狂地在画板上乱涂,涂得灰一团,蓝一团,真别说,画风还挺诡异。
许青沉勾起唇角,意味深长道:“拿去拍卖会,包装一下,当成抽象画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沈煦川噗嗤笑出声:“你们圈子里都这么玩?”
许青沉抬眸瞥他,眼底带着惯有的傲慢:“我不需要。”
“行行行,你最厉害,”沈煦川趁机讨好,转念一想,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老许,我问你,如果是我把你的画涂成这样,你还会说我是抽象派吗?”
许青沉先是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慢悠悠道:“我会让你这个人变得抽象。”
“......”沈煦川不乐意地撇嘴,“真不公平,偏心眼,许大画家!我比九斤差在哪里,待遇怎么不一样呢。”
“她两岁,你几岁?”
“.....”
“她是我女儿,你是谁?”
“我..我我是你...”
“你想当我儿子?”
“靠!”沈煦川咬牙骂了句,“那不是差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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