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121)
皇帝正在犹豫,君琂却道:“臣觉得不妥,容湛太过年轻,工部事务……”
“太傅言之过差,论年岁,五殿下当年十八、九岁可就出任户部侍郎。”李瑾率先打断君琂的话,扬了扬下巴,势在必得。
局势因两人介入顿时变得剑拔弩张,旁人都吓得不敢说话,皇帝也拿不定主意,顺带着将蔺锡堂拖下水,问他:“蔺相怎么看待?”
蔺锡堂由着这帮人去吵去争执,莫名被皇帝点名,他受宠若惊,前些年皇帝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现在竟又问他的意见,他想了想,横竖都是李瑾会如愿,不如帮太傅一把。
殿内朝臣都盯着他,他踏前一步,道:“回陛下,多年前洛阳堤坝坍塌,是容湛与五殿下合力帮助下游百姓脱离危险,容湛此人确有几分能力。”
说话说到点子上,皇帝听他说起卫长宁,神色缓了缓,李瑾趁机道:“蔺相也觉得容湛不错。”
皇帝也就没有再多考虑,下决定:“那便容湛。”
语毕,李瑾大松一口气,回首看向君琂淡漠的神色,微微勾了勾唇角,虽说小胜,能看到君琂失败,也是一大进步。
事后,李瑾为感谢蔺相在朝堂上的相助,特意送去珍宝,蔺锡堂也不推辞,全收了,命人写了一份礼单备着。
*****
李瑾小胜后,愈发得意,趁机安插不少人进去六部,就连君琂严密掌握的户部也没有放过。
卫长宁在行宫里待了十日,温泉跑得很舒服,正准备撺掇着沈从安,令他去皇后面前随意说上几句缺药材之类的话,该回长安城了。
沈从安这辈子在民间小地方待得太久,哪儿见过行宫中的温泉,他不想走,奈何太傅吩咐过他,半月后需回京。
他去见皇后,将话说明白。
皇后避开宫中妃嫔,才想着来行宫,竟不想短短几日就遇到棘手的事,不过为着卫长宁,她只能妥协。
蒋茹却道:“沈大夫缺什么药材,您说出来,命人去取就是,不用这般舟车劳顿。”
沈从安瞥她一眼,丝毫不客气道:“我用的药材不需旁人经手,如果半路染了不好的东西,我金字招牌可就被砸了。”
蒋茹憋得说不出话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沈从安退下后,她才与姑母道:“是不是殿下想回长安?”
皇后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卫长宁的心思,她自然知晓的。
晚间的时候,卫长宁舒服服从池子里爬出来,自己擦干后钻进榻上,睡前的时候,林璇将药端给她,喝完后,才退出去。
待林璇走后,守夜宫人在廊下守着,不知是谁走到窗边,将北面的窗户打开,夜风刺骨,顺着缝隙钻入殿内。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12点好像没有什么人看,评论感觉好冷,时间改到晚上12点,也就是三个小时候后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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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八十七
殿内明明点着炭火, 卫长宁却感到无尽冷意, 身上被子也是冷的, 眼皮很重, 她努力睁开,揉揉了脑袋, 习惯性地唤林璇。
她头疼得厉害, 爬坐起来后, 没撑到林璇入内, 就躺下去,抱着被褥, 只觉得喉咙里冒着一团火气, 见到林璇后,睁开眼, 只道:“我好像有些头疼, 你让沈从安过来。”
说话声有气无力,林璇见她脸色通红,下意识伸手摸了摸, 实在烫手, 她惊道:“殿下发高热,我去请沈大夫过来。”
卫长宁揉着脑袋,应了一声, 高热烧得她口干舌燥,想喝水,睁眼没有见到林璇, 只好躺回被子里,不知是谁匆匆过来,冰冷的手在她额头上触,她下意识抓住,勉强睁开眼:“水。”
皇后被她突然抓住,怔了一下,见她唇角烧得起皮,不由心痛,令蒋茹端了杯温水过来。
病得晕乎乎的人也分不清眼前人是谁,一杯水饮下后,她方缓过神来,殿外传来沈从安的声音,只听他道:“急什么,好端端地怎会突然发烧,莫诓我糟老头子。”
卫长宁定了定神,眼中呈现几分清澈,见皇后满脸忧色,朝她笑了笑,“约莫是染风寒了。”
隆冬时节,染上风寒也是常有的事。皇后便没有多心,只是回京的事便拖延下来。
沈从安诊完脉觉得有些奇怪,昨日活蹦乱跳的人,怎地说病就病,毫无征兆,且她高热烧成这般,来势汹汹,吓到他了。他开了药方,嘱咐宫人去熬药,问过林璇昨日卫长宁可曾出去过。
林璇急得团团转,经他一问,细细想了半天,回答:“昨日殿下未出殿门,哪儿都未曾去。”她忙着要回长安城,特地写信命人送回去,哪儿时间去殿外。
这般一问,沈从安只当她是身体不好,大理寺的刑罚最能折磨人,他自己亲自熬药,也就没有多想。
*****
长安城内君琂收到卫长宁送回来的书信,几日便归。
信中言语有些急躁,述说着多日不见的相思,君琂目光盈盈,莹白的指尖拂过字迹。散去眼中重重阴云,将书信放入匣子里。
红色的匣子最底层放的是放妻书,翻动的时候指尖一滞,她将放妻书抽出来,烛火在身侧之地流淌,她留着这页纸多年,时过境迁,已无多大意义。
就着烛火,将这页纸付之一炬。
如同半生往事,过去了。
翌日,君琂算算时间也要有两三日才能到长安城,命人吩咐下去准备殿下回来的事宜。
对外管理人情往来的元安,今年年底有些犯难,往年节礼都是以侯府的名义去送,今年不同,五殿下的身份揭开后,没有府邸、没有封号,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求到君琂跟前,将此事说得透彻。
君琂也想过这件事,道:“年礼不需你去做,今年不用送的,我会命人去安排。”
元安明白她的话,今年特殊,年礼肯定要去安排,定是要以太傅的名义去相送。他退下后,君琂便去上朝。
年底的时候,鸿胪寺忙着各国的贡礼,一一核查,再上交国库。张绍华初次经手这件事,忙得脚不沾地,许多事都不懂,不得不向君琂求救。
君琂也没有笑话他,从礼部抽调几人过去。
鸿胪寺将礼单拟好,送至陛下手中。皇帝见到礼单上开头就是箜篌,想起那日去君府时听到卫长宁一曲,顿觉乐器应当配她定合适,先让人将箜篌送至太极殿,过目后送去太傅府上。
朝后,君琂恰有事报于皇帝,留下没有走,李瑾因安排宫宴一事,想问问皇帝的意思,皇后去行宫,又不知可回来,座位不好安排。
鸿胪寺得陛下吩咐,做事很勤快,最短的时间内将事情安排好,张绍华亲自将箜篌送进太极殿。
君琂禀事被打断,陡然见到张绍华,见到他身后的箜篌,瞬间明白皇帝的想法,她勾了勾唇角,看着对面的李瑾,目光中露出惊艳,这样的乐器比起卫长宁重金买下的要强多了。
李瑾知晓这是贡品,下意识走过去,绕着箜篌走了一周,看向张绍华:“张大人这是何故?”
张绍华不懂她的意思,直言道:“臣奉陛下旨意,将这架箜篌送上太极殿。”
上座的皇帝自案后起身,错过李瑾眼中的惊叹,他对乐器没有研究,多年前曾听君琂弹过,知晓她擅长于此,直接问她:“太傅觉得这架乐器如何?”
君琂目光越过李瑾,笑道:“陛下眼光独到,此非凡品。”她并非是虚夸,能进贡大国的都不是凡品,只是箜篌少见,会者不多,陡然见到这般精致,必然要感叹几句。
长安城内会箜篌的贵族鲜少,卫长宁是行家,李瑾也同样如此,当年她为讨好皇祖母,学过多日,现在见到这样的乐器,自然想据为己有。
奈何皇帝没有注意到,只想到卫长宁,想起她不在京,顺利成章地将箜篌赐给君琂,他虽没有说出口,君琂已明白他是意思,笑道:“臣多年未曾弹过,技艺不如五殿下,她若在,必能为陛下弹奏一曲。”
她说得谦虚,李瑾听出不好的意味,眼中闪过一抹戾气,趁着皇帝没有开口,先笑道:“父皇,箜篌难得,儿臣也会,不如赐与儿臣,除夕宴上给您弹奏一曲。”
她言笑晏晏,上前攀着皇帝的肩膀,就像寻常人家父女相处那般,天伦之乐让人侧眸。
前来送箜篌的张绍华听了会,才明白皇帝命他过来,是想将箜篌赐予师弟,只是宸阳公主不识趣,半路想要抢过去。
他看着父慈女孝的局面,下意识掀开眼帘去瞧一瞧太傅府脸色,观她清冷如常,就暗地里放下心来。
皇帝被李瑾哄得欣慰,看向君琂,便道:“太傅方才禀的是何事?”
旁观的张绍华愣了愣,就这么半路截走了?他垂首时不禁苦着脸,师弟喜欢哄太傅,怕是不会哄皇帝开心,会哭的孩子才有糖葫芦吃,他哀叹两声才退出太极殿。
君琂所禀不是大事,只需皇帝知晓就可,箜篌被李瑾半路截走,她也不气恼,笑着行礼后退出去。临走时,李瑾望她一眼,微微露出笑意。
与君琂的对抗中,她已连胜两次,这么好的开头,足以让她对未来充满希望。
君琂面色冷淡,踏出太极殿时,高逸迎过来,箜篌是他传旨去鸿胪寺,皇帝与他提过五殿下善于箜篌,本以为是赐她的,哪儿想到这么快被打脸。
他低声道:“太傅勿要多忧。”
“高内侍想多了,你且回去好好伺候陛下。”君琂神色如旧,脚步轻盈地踏下御阶。
*****
宸阳公主得箜篌之事,半日内传遍长安城,许多人都想见识一二,李瑾兴奋之余,特意开筵席请人观赏。
君琂受邀在列,见到帖子冷冷一笑,转身将帖子交于婢女,吩咐他们明日做些殿下爱吃的菜肴,算着日子,明日午时就该回来的。
筵席在明晚,若是不去,李瑾定以为她是小气之人;卫长宁明日回来,不好留她一人在府上,筵席结束后她也要吵闹不休,思忖了片刻,将李瑾的邀约退了,横竖都已撕破脸,去与不去也无关紧要。
她将事情安排好后,就躺下安寝。卫长宁离开半月,属于她的气息已很浅淡,淡到似有似无。辗转难眠,她不知何时才睡去。
而行宫中的卫长宁高热几日不退,她身体本是很好,沈从安对于她的腿脚恢复也不担忧,她就只差健步如飞,突然的风寒令他措手不及,回京一事也耽搁下来。
卫长宁因自己病情而耽误回京,整个人闷闷不乐,许是真的要等到年后才回去。她抑郁不振,皇后只当她身体虚弱,时不时地过来陪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