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277)
谣言议论的便是她,介入后,张家夫人就会轻易将水泼到她的身上。代王怎么说,都会成为外人,且父亲在内,他当会帮助代王。
张家人多次出言讽刺,她无意计较,不想被代王听到。君琂顿住脚步,想起宫内皇后,眉眼一蹙,让人去给代王带话,处置也该顾及皇后颜面,不能打了皇后的脸。
婢女入内后,她转身去灵堂,半道上遇到去而复返的清阳公主,她行礼道:“殿下可是找代王?”
清阳颔首:“她给你惹祸了?”
君琂摇头,眼中隐起几分忧愁,更显清冷,比起初春的风,也不知谁更冷。她退到一旁,道:“是君琂给代王殿下带来麻烦,您去劝劝。”
清阳方出君府就看到东宫侍卫,想着多日不见小李齐,顺道带回府用午膳,哪儿想进门就听到代王揪着张家夫人不放。背后污言秽语是常事,训几句就好,与张家闹翻了,于她无益。
她抬脚欲走时,君琂低声提醒:“张家与皇后一心,扶持吴王,甚为忠诚。”
清阳遽然顿住脚步,回首怔怔望着她,不明白是何意思。
君琂又道:“既对吴王忠诚,于殿下毫无益处,恐张家人在京以殿下名义行事,不如趁机断了。”
轻声细语,不符合君琂清冷的性子。清阳更是一惊,道:“添一敌人不如多一朋友。”
君琂垂眸:“公主觉得张家会是代王的朋友?您能确定两年前代王出宫之事,张家人没有掺和?”
清阳被惊得长吸一口气,夺嫡之事向来凶险,吴王的势力根深蒂固,不会心慈手软。她犹豫几息,看向君琂平静如水的眸子:“与皇后闹翻,恐是不妥?”
“代王离宫,吴王出京,皇后就已做了选择,这些年陛下都明白的道理,公主不知?皇后为吴王可做任何事,以代王名义为吴王集攒势力,也是一个好办法。”君琂道。
“我明白了,你且先回灵堂。”清阳与皇后相处多年,这些年见她待代王的态度不如往昔,也明白是吴王之故。
君琂提醒了她,宫中人要么是朋友,要么就是断得干脆的敌人,没有亦友亦敌。
清阳匆匆过去的时候,外面围了许多妇人,她扫了一眼,怒斥道:“今日来此是看热闹的?还不速回各府,再不走门外金吾卫在守着。”
训后,她疾步踏入屋内,见到张家夫人,笑着走近,道:“发生什么事,闹得这么大,在外面就听到了,代王还小,实在不好说话就去找皇后,让皇后收拾她。”
君文嘉冲着她行了一礼,忙道:“殿下来得正好,臣前院还有些事,这里您安抚下。”
说罢看向代王,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揪起她的小耳朵,训道:“你君姐姐在家服丧,你不去安慰一二,竟在府内搅事,你是不是嫌她不够伤心?还有你无事为难你张家婶娘做什么?”
她力气大,疼得代王低唤两声,屈于她的威仪,没敢回嘴。
清阳出来打圆场,解了几分尴尬,张夫人趁势道:“殿下小不懂事,公主不必这般在意。”
张家人眼高手低,品性历来不佳。清阳平日里碍着皇后在,也不与她们有交集,今日得此机会也不愿放过,松开代王的小耳朵,大方道:“也该懂事了,我也不好处置,去长秋宫找皇后理论。”
代王也有此意,摸着自己被揪疼的小耳朵,瞪着张夫人道:“去便去。”
张夫人心中犯虚,摆手不肯去,没来得及说话,代王就已经跑出去让人准备马车。她恍惚感觉清阳公主不是过来安抚,是想将事情闹大的。
她畏畏缩缩不敢去,旁边那位妇人拽着她的衣袖,低声道:“皇后是你姑母,你们张家为吴王出力不少,你不会吃亏的。”
清阳耳尖,听到这句话后,唇角微微勾起,君琂猜得很准,张家人仗着皇后确实不将代王放在眼中。
她随着代王出府的时候,招来婢女耳语几句,让她去找君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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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王上马车后,心中如擂惊鼓,面色苍白,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她掀开车帘,看着往后倒退的君府,想起方才发生的事。
君姐姐没有出现,只让人带话,顾及皇后。
如何顾及?她知晓皇祖母心中想要扶持吴王叔父,对她视而不见,这些时日也明白过来。她不小了,皇祖母不待见,也就没有必要凑过去的。
君姐姐让她顾及,是否要撕破脸面?
她知晓皇祖母暗中为吴王叔父招揽朝臣,到后来,必有一番争夺。其实她对皇位并没有多大的想法,观望自己的处境,先太子的血脉太过惹眼,又得皇祖父宠爱,今生她注定不能平淡度日。
碌碌而为也不能让几位叔父打消警惕,她合眼靠在车板上,张家是皇祖母的后盾,也是吴王叔父的王牌,是她父亲的舅家,然不是她的舅家了。
她脑子有些不够用,望了望车厢内,没有君姐姐在,只有她一人。
这件事的初衷,是想要为君姐姐讨回公道,在清阳姑母介入后就发生变化,演变到夺嫡之中了。她烦躁地在挠头,该怎么样解决这件事,该怎么让自己在其中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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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阳带走代王后,君文嘉大为松口气,在前院招待客人。
君琂在灵堂内守着,静默如透明。君圩在翰林院当值,请假回府服丧,他丁忧三年也无关紧要,就是可惜幼妹的官职。
他在君琂一旁跪下,眸映烛火,道:“阿琂,你也要服丧三年?”
“不知,单凭圣意。”君琂道。
她心中记挂代王,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与兄长说过几句,起身时父亲走来,道:“代王与清阳公主一同回长秋宫,此事找皇后评论去了。”
君琂眸色一颤,在皇后处代王讨不了好。皇后对代王感情愈发浅淡,加之入东宫后,太.祖将她隔离在外,如陌生人一般,她心中怨气就愈发大了。
她急忙起身,脑海里将所有事情都回顾一遍,后宫之事都是女子,代王也小,皇后会将所有的罪过推到她的身上,以年岁小不懂事来安抚张家人。
外人不懂内情,代王纨绔不懂事名声就传出去了。
君文嘉见她脸色阴沉,劝道:“代王是皇后的孙女,不会让她吃亏,你且安心。”
“安心?父亲两袖清风,自认清明,为显公正,推去东宫太傅的职责,甘心让于旁人。陛下看重,您却甘心偏隅一地,代王尊您敬您,您却不敢为她说一话、做一事,这就是您的明哲保身?”
君琂回身直视比她高过半头的父亲,唇角抿了抿,眸带冷意,道:“你竭力后退,就不该接受代王好意,不该让院正过府诊脉,不该接受那么多的稀有药材,眼下代王在君府出事,您想的却是如何保身。父亲,人不贪财,不可贪占权势,也该懂感恩。”
代王小,所有人就欺她弱小。皇后如此,就连她的父亲也同样是,方才他若出面周旋,代王就会有底气,不会轻易低头。
君文嘉被说的面色通红,君家书香门第,不会介入党争。东宫太傅一职以后就会与代王绑在一起,他是不愿的。
他哑口无言,君琂不愿多作为难,道:“我入宫去见陛下。”
君文嘉轻轻咳嗽一声,阻拦道:“为父去。”
他来不及换衣,匆忙打马离开。君琂面色难看,回身看向兄长,道:“兄长替我去做一事?”
君圩方才被幼妹的话所惊,父亲他拘泥于君府之内,不交友不出去赴宴,不知君家已被冠上代王一党的名姓。
他在翰林院内任职,听到的大事也不少,都在议论各地藩王,代王太过乖顺,反倒无人提及。
论起代王乖顺木讷,他却是不信。两年前第一次入府就钻狗洞,跑去他的院子里,打搅他新婚闺房乐趣。
他更觉得代王从小就表里不一,比起其余几位藩王,年幼些许,可皇帝身子骨很好,数年不在话下,那时她也成年,又有皇帝宠爱,更胜一筹。
君琂有事让他去办,好在他没有拒绝,从后门悄悄离开。
在君圩离开后,婢女匆匆而至,替清阳公主传话:“清阳公主与代王一同去长秋宫,让君大人去太极殿将此事告知陛下。”
君琂颔首,父亲已入宫去了,就看陛下能否及时召见,若晚去,就看李齐自己能否应对。
她回身站于灵堂内,身形消瘦,望着白色的烛火,代王之心,她一直都明白。今生,她看得很清楚,也很明白,却给她带来诸多麻烦。
外人如何议论,她从不曾在意,女子为官,本就会带来诸多麻烦。
可惜,代王还小,不懂忍气吞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代王委屈:今天不给我卖萌。
作者菌:再卖萌你永远长不大,媳妇就是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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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烫伤
代王下车后, 宫殿飞檐斗角, 铺在眼前如层山叠嶂。她朝周围扫视一圈, 走到清阳姑母面前, 扬首笑道:“姑母将阿齐送到这里就可,阿齐自己去长秋宫。”
“小东西, 怕连累姑母?”清阳戳她脑门, 这个时候想着不给旁人惹麻烦, 也算有良心的。她想了想, 给代王理好衣袍,叮嘱她:“入殿后, 勿要害怕, 你有皇祖父,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你有理就无需害怕。”
“阿齐明白。”代王应一声, 纯澈的眸子映着清阳担忧的神色。
她放心大胆地走了,清阳回马车上候着,心里有几分害怕, 想着是否要去太极殿通风报信。不多时, 君文嘉打马经过,一身常服,身上缟素摘去, 整个人看上去儒雅端方。
他一入宫,清阳心中大石头落地,觉得自己待在宫门口也无益处, 不如回君府,毕竟她要想知晓君琂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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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君府门前马车少了大半,清阳下车后,婢女引她去灵堂,君琂在那里等候。
眼下无人在,清阳走近,见君琂站立灵前,神色平静,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不在意,总给人平平静静的感觉。
她先开口:“你如何安排的?”
君琂闻声转过身子,行礼道:“人人私下都会欺代王弱小,不如将之摆上明面,皇后若偏向代王,想来处置张夫人即可。若是皇后偏袒张家,代王受委屈,必会据理力争,到时皇后必会训斥,闹大了,皇帝知晓后,必会为代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