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176)
但这只是表面功夫,皇帝让他等了一个是多时辰,太阳高照的时候,才召见他。
卫长宁今日不知怎地,换了裙裳,眉眼间浅淡的脂粉,因她肤色雪白,也只有极浅的痕迹,若不细看也看不分明,风致嫣然,一笑间,风流昳丽。
可惜,蔺相没有时间去打量皇帝的美貌,进殿后,直言道:“陛下伤势可好?”
卫长宁则笑道:“腿疼罢了,旧疾,丞相有何事?”
艳阳高照的日子,蔺锡堂急出一身冷汗,皇帝确有腿疾,这是人人都知的事,他也不好催促,只道外间谣言四起,太傅若再继续执政,怕是会让谣言更加厉害。
听了这话,卫长宁也只把玩着腰间的香囊,神色散漫,道:“无妨,太傅定会平息谣言,丞相莫急。”
一句‘太傅定会平息谣言’生生堵住了蔺锡堂的话,他看着自己脚下青砖,将最近所有的事情都回想一遍,皇帝非任性懒惰之人,太傅也不会任由皇帝荒淫,两人许是达成了什么契约,将他们这些眼快瞎的群臣蒙在鼓中?
细细想来,皇帝最大的任性,便是想立太傅为后,两人本就是夫妻,虽说都是女子,当初也是明媒正娶,也不算荒唐的事,偏偏就是无人提及。
纵观太后,怕也是不赞同。
皇帝怎会不急,按照两人这些年来的情谊,她若是无动于衷,太傅这些年来的心血,岂非如同东流水?
他陡然想明白了,皇帝这是在与太后对抗?宫廷都在皇帝的手中,想要打探太后的意思,也不简单,但皇帝病了,也不见太后过来探视,可想而知,两人之间出了嫌隙。
皇帝的算盘打得太响,差点将他绕进去做了领头人,太可怕。
想通后,蔺锡堂说了几句让皇帝保重身体的话,自己慌忙出宫,免得让皇帝嫌烦。
这个皇帝看着单纯,其实心都是黑的,满脑子都是太傅。不过她这般心思也是正常,太傅这样学识渊博的女人,智慧美貌都不缺,也不怪皇帝喜爱。
先帝当初也想纳太傅为妃,可惜,被自己的女儿抢了先。
蔺锡堂一边念叨皇帝好心计,一边出宫,在出宫时遇到蒋怀。蒋家今非昔比,皇帝有心降恩,旁人要高看一眼。
他笑着与蒋怀见礼,随口一问:“侯爷入宫见陛下?”
蒋怀讪讪一笑,道:“丞相从陛下处而来,不知她伤势如何?”
都知晓皇帝无痛无伤,偏偏说着这些话,他怎么问,蔺锡堂怎么回答,“好多了,侯爷此时入宫,想必陛下有空接见。”
听了这话,蒋怀又不想去了,皇帝性子倔强,不达目的不罢休,此事是太后错在先,他也着实不知如何去做和事佬。
与蔺相道别后,蒋怀又打消进宫的想法,劝不了皇帝,只能去劝太傅。
去署衙时,遇到工部侍郎容湛,他挺喜欢这个有才学的青年,若非家中无嫡出的女儿,不然他也想拉拢他。
容湛见不到皇帝,只能来见太傅,说起东南战船一事,君琂道是不知,他也没有办法,皇帝或许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蒋怀与他打过招呼后,与其他臣僚一同去见太傅,臣僚开口道:“这个容大人年轻有为,可惜至今没有成家,也不知欢喜哪家姑娘。”
蒋怀回头看了一眼容湛,也觉得这话不错,蒋茹与他年龄相差几岁,可惜皇帝不待见,也只好作罢。
他进屋后,君琂也没有惊讶,请他坐下,神色依旧淡淡,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蒋怀踌躇片刻,忍着羞愧,道:“太傅可否劝劝陛下,立后一事,蒋家可当殿提出。”
君琂笑道:“她一月未曾见我。”
蒋怀没辙,试探道:“不如太傅进宫试试?”
他已低声下气,君琂不好过多拒绝,便道:“好,我入宫一趟。”
君琂出署衙时,已是黄昏,虽说不如白日里酷热,热气依旧感觉往身上扑。
宫内的皇帝将寝衣晒干了,自己收拾起来,折叠好后,就吩咐人传膳,转头的功夫,林璇道是太傅求见。
卫长宁顿了会,道:“不见。”
林璇无奈:“陛下当真不见?”
“不见,你让她回府就是。”卫长宁头也不回,往内殿走去。
林璇左右为难,皇帝这般强横的态度面对太傅,也不见往日的半分柔弱,真是奇怪。
传过话后,君琂停留片刻,让林璇再去传过两次,皇帝依旧铁心不见她。眼看着天色要黑,她也只好转身回府。
临走时,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殿宇,心中也开始捉摸不定,难道还未曾消气?
皇帝让她回府,她也只得回府,走至长乐宫门口的时候,马车停在那里。赶车的元安,在见到她后,利索地车上跳下来,眉开眼笑:“太傅快上车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不更的,结果又更,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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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一百一十九
君琂点点头, 掀开车帘时, 动作顿了顿, 元安笑得开怀, 她狐疑的瞬息,马车里有人伸手将她拉进去。
熟悉的清香, 让她片刻就安下心来, 任由那人抱着她。
马车缓缓向君府驶去, 元安回头看了一眼车厢, 龇牙咧嘴的笑了,一甩马鞭, 催着马儿快些跑。
‘突然袭击’的卫长宁心满意足地搂着君琂, 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神色,“你可生我气?”
“生气。”君琂垂眸, 浓密的眼睫遮掩住眸中情绪, 卫长宁歪着脑袋也瞧不清她的情绪,她想松开,却又舍不得, 犹豫了会还是松开她,
一松开君琂,卫长宁双手就不知往哪里摆,置于膝盖上, 双手交错握着,低声道:“我知晓,是我对不住你。”
君琂望着膝盖上被揉得通红的双手, 方才还是白皙如玉的,她叹息道:“我生气是因为,你不该令金吾卫困住太后,这是大不孝。”
提及太后,卫长宁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颊,没有给自己辩解,只道:“我的错。”
她一说软话,君琂就撑不起肃然的神色,握着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低声道:“怎地不与我商量?我早知高逸非真心向我,心有提防,你不该当着太后的面杀他。”
卫长宁依旧不说话,低着脑袋,十足认错的模样。
车轱辘的声音很大,传到君琂耳中,搅乱她平静的心,翻开卫长宁的手心,晶莹的汗珠格外亮眼,这时她才发现她今日换了一身裙裳。
她摸摸卫长宁耳垂上碧绿的耳环,浅笑道:“你是来赔罪的?”
“嗯。”卫长宁低应一声,惜字如金。
她今日说是来赔罪,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没有说,也让君琂无奈,这人太过实诚。
马车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在巷口遇到蒋怀,元安吓得急遽地拽住马儿。蓦地停下来,车厢里颠簸了一阵,卫长宁伸手扶住君琂,低声道:“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想起蒋怀的声音:“太傅可在车上?”
卫长宁面上阴云密布,好不容易出宫见先生,蒋怀还是穷追不放。君琂知晓她心虚,摸摸她的脑袋,隔着车帘答话:“侯爷有何事?不如入府细说。”
听到要蒋怀入君府,卫长宁眼睛瞪了瞪,拽着她的手,摇摇头,意思不许。
马车又慢慢驶动,君琂笑道:“这些都是你给我惹来的祸事,罚你在马车里等着。”
蒋怀就在府门口望着,卫长宁也不好下车,只有等人走了,自己才能下去,心中莫名悲伤,躺在君琂膝上,哼了两声以示自己的不满。
蒋怀在车外,两人也不好说话,君琂垂眸看着眼中时时闪着哀怨的人,摸摸她的额头,将声音放至最小,“这些都是你自己招来的麻烦。”
卫长宁忍了火气,翻身坐起来,伸手抱着君琂的肩膀,毫不犹豫地咬上她的耳垂:“我晚上不回宫了,明天也不回。”
君琂被她说得面红心跳,摸上自己的耳朵,半道上又被拂开,继续威胁:“我想你的,很想,我错了不假,你也有错。”
这件事走到现在,谁会没有错?
君琂没有反驳她,发了会神,借着车帘里漏进来的光线,看清她精致的眉眼,长长的睫毛随着马车颠簸而轻颤,她心中亦是酸涩,“嗯。”
她应了一声,令卫长宁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她。
马车停下来了,君琂掀开车帘,到君府了。她先下车,留着卫长宁一人在车内,下车后,先请蒋怀入府,眼神示意元安将马车牵进府。
元安憋笑,肚子疼,陛下真会玩。
蒋怀过来是想问太傅入宫的结果,可惜太傅没有见到皇帝,他心灰意冷转身就走。
君琂唤住他,道:“陛下虽良善,却非可欺之人,侯爷既是舅父,也是臣下,太后之事,错在哪里,不用我多说,事已至此,只能言明,陛下非先帝,做不到忘恩,亦不会亏待太后,如何权衡,她自己清楚。”
一番话,让蒋怀万分愧疚,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蒋怀离去后,卫长宁在门口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唏嘘良久,她蓦地觉得太后所为,也多为蒋家,入宫的女子,谁不会惦记着母家的前程。
太傅在,蒋家作为外戚,就永远也不能出头,可惜太后不明白,太傅所求,不过是余生安稳,而不是权倾朝野,把持朝政。
君琂轻步而来,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巧笑道:“今日你这眉描得不错,自己学的?”
卫长宁从小到大,也没有碰过女子的衣饰,以前换衣裳的时候都是君琂替她描眉,这次从宫里出来,君琂就奇怪她的装扮。
被她提及后,卫长宁摸摸自己的眉梢,诚实道:“林姐姐画的。”
君琂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往府里走去,眉眼浅笑。
卫长宁不晓得她笑什么,反问她:“先生不生气了?”
“生气,你明日回宫撤去金吾卫,我便不生气。”君琂道。
卫长宁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余光扫到她的面容,雅致如空谷幽兰,她也乐得一笑,走着发现不是去主屋的路,她才开口道:“这不是去主屋?”
“一月不见我也就罢了,海棠也舍得不见?”君琂打趣,唇角上扬,逗弄得卫长宁脸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