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157)
君琂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顿了半晌,才道:“你想做的那些事,等上几日,我来做吧。”
“不,我自己来就好,一些事还是我来做就好,不然以后你会被旁人诟病的。”卫长宁拉着她坐会榻上,伸手去解开她中衣的丝带,触及她肩上青紫的伤痕,唇角抿了抿,没有说话。
君琂看不到她的神情,沉浸在方才的话题里,“世人对帝王都会苛刻,陛下当初攻城逼宫,皇位来历不正,世人多加言语,你当是干干净净的好。”
伤药抹上后,带着些许刺痛,君琂没有蹙眉,倒是卫长宁神色难看,道:“先生不用管这些,我会让陛下写退位诏书的,你就好好休养,一切有我。”
这些年来,君琂习惯事事替她做,事关皇家的事,她作为权臣,或许更加方便。君琂这个时候没有想到她会不同意,顿了顿,想着如何劝服她。
她沉默下来,卫长宁只当她疼了,手下轻了些,最后才道:“你不用想着怎么劝我,我自己的事,应该自己解决。”
君琂叹息,心疼她的遭遇,半开玩笑道:“这是将我撇开?”
语气中莫名哀伤,卫长宁忙道:“不是这样的,你若是做了对皇帝不利的事,被人察觉,他日立后,就会多些麻烦。”
她脑子里约莫立后的事胜过所有,君琂不知说什么好,立后是她的心病,道:“长宁,立不立后,并不重要,你我已成婚,就会是一体。”
君琂从未在乎这些名分,当初她走得果断,早就将这些身外物抛开,现在也不会这么计较的。卫长宁不同,她要的是一生,而不是短暂的岁月。
“先生,你该知晓玉牒上没有你的名字,你我对外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不过,你等我几日,我会让将你名字加进去的。”卫长宁信誓旦旦。
君琂听了好笑,她回归皇家,皇帝忌惮,怎会将自己的名字添进去,他也恨不得两人和离,断了关系才好。她笑道:“你如何添?”
“好多办法,哄骗不成,就威逼利诱。”卫长宁上好药,替她将中衣穿好,手从腰侧穿过去,想要替她系好衣带。
可惜她看不清,就系不好,双手都在打颤。君琂晓得这人又在逞能,拍开她的手,想要自己动手。拍了一下,卫长宁道:“你别动,我替你系好。”
君琂垂眸看着自己腰间的十指,修长白嫩,长得好看,极是不大耐用,系了半天也系不好。她等不了,道:“天都要黑了。”
卫长宁毫无自觉,回道:“天黑正好,那就不用系了。”
君琂气恼这人口不择言,回首睨她:“都是储君了,还这么不正经。”
“外面正经就好,与先生不用这么古板。”卫长宁应了一句,终于将衣带系好,手贴着她平坦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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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一百零八
又是趁机作怪。
君琂捏着她的手, 道:“赶紧进宫去。”
“不去, 去了就是挨骂, 让秦王挡着去, 我歇会,昨夜一夜没睡呢, 睡饱了明日去见陛下, 横竖乱不了的。”卫长宁很自信, 回府时都安排妥当。
先生不让她抱, 只好躺回床上,想起昨夜的事, 又添了一句:“先生得空, 将昨日那名内侍的模样画出来,我让韩元去找。”
君琂心惊了惊, 说出与皇后相同的话:“眼下诸事繁杂, 兴师动众不太好。”
本躺下去的人瞬息又爬起来,直视君琂:“兴师动众又如何,算计你, 难不成就这样放过, 催情香是李瑾命人安排的,定当是有人提前知晓才会借机害你。如此心计,怎能放过。”
君琂知晓她的心情, 心软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查出来又能怎样,她低声道:“阿齐, 我现在很好,你将重心放在朝政上,近日我无法帮你,你自己当要小心。”
“不行,我一定要彻查的。”卫长宁哪里会听她的话,不彻查这件事怎么会甘心。
这么坚决,君琂也也就不劝了,凝视她带怒的眉眼,又看向外面,道:“你若累了就歇会,陛下醒了,会有人过来通知你的。”
卫长宁被她勾起了疑惑心,也不睡了,忙下榻穿好靴子,道:“今日无事,我亲自去查,顺带等着陛下醒来,也好早作谋划。”
君琂被她的变化惊得无语,拉住她道:“你怎地说变就变?”
“先生好好休息,晚点我让元安回来取画像。”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君琂追着她走到廊下,见她背影消失在角门才回过神来。
林璇睡过两个时辰就出来了,见到太傅在廊下站立,疾步走过去,见到她颈上的淤痕,惊道:“太傅伤了?”
声音惊到君琂,她摸着自己颈间的伤痕,回想起昨夜皇帝疯狂的眼神,声声斥骂代王。她屏息凝神了会,吩咐林璇:“若是陛下醒了,你告知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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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在黄昏的时候醒的,韩元当即过去,卫长宁正在调查太极殿的内侍,无暇分身,也不想过去,她将当夜的内侍都绑了过来,亲自盘问。
太极殿的内侍都换作她的人,趁着这个机会让皇帝体会到众叛亲离的滋味。
秦王进去片刻,就被骂了出来,惹了满身晦气。他胳膊上带伤,险些被皇帝的药碗砸到脑袋,心中骂了几句,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肯放权,难怪李瑾要逼宫。
骂骂咧咧地出殿,与韩元碰面,他恼恨道:“韩元去见陛下时,当小心些,陛下可是恼怒,险些砸死本王。”
秦王不好将气撒在韩元身上,只好干瞪眼。
皇帝生性多疑,又碍着明君的面子,不好将事情做绝,气恨下,将秦王当作撒气的人。等他见到韩元后,差不多就平复下来。
韩元耿直,进殿后直接言道:“昨夜宸阳公主在比起寝殿内熏了神仙散,这是民间青楼楚馆惯用的催情香,但您用的分量过重,伤及身体,太医让您安心休养一阵。”
“催情香?”皇帝震怒,本就虚弱的身子被气得发抖,高逸忙过去替他顺气,道:“陛下息怒,息怒。”
韩元不怕惹怒皇帝,又添了一句:“对,让人沉迷于床笫之间,沉浮于云雾之间,让人觉得十分快活。”
替皇帝顺气的高逸哎呦一声,急迫道:“韩将军,您少说两句。”
平日里话不多的人,今日解释的话竟然这么生动,什么叫让人十分快活,说了也不觉得害臊。
韩元不懂高逸的话,诚实道:“这些话都是太医说的,臣不过转达于陛下,这些香臣在民间也亲眼见过,确实十分快活……”
“够了。”皇帝一声怒喝,被臣下这么说起自己的丑事,气得喘不过气来,带着怒意喊道:“让李瑾来见朕。”
昨夜又是逼宫,又是给皇帝下药,李瑾的罪名都已定下来了,这个时候见她,怕是不妥。
韩元踌躇两下,方想拒绝,床榻上的皇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又是气急攻心,外加纵欲过度。这样正好,解除危机。
他忙从地上爬起来,对外喊道:“快,请太医。”
太医就在偏殿候着,焦急地入殿给皇帝扎了两针,稳定下来。
殿外的卫长宁过来要见高逸,她记得清楚,昨夜来时唯独不见高逸。太极殿的内侍都是归他统领的。
高逸在里头伺候皇帝,她就在外等着。韩元出来后,忍不住笑了笑,想到皇帝憋屈的神色,被自己的女儿算计,也真是‘千古第一帝。’
见到卫长宁后,两人去了暗处,他这才敢放声笑出来,卫长宁明白先生为何那么羞涩,不好斥责他,就压低声音道:“别笑了,你查得如何了?”
韩元忍着笑意,道:“查了,不过昨夜那么混乱,人人自危,确实不好查,太傅那里可有画像,拿着画像对比,许是会尽快查出来,还有或许可以提问李瑾,多半是她做的。”
“若是她做到,昨夜就会提及,她没有说,就必然与她无关。她是报复心极强的人,做了定会说得人人都会知晓,而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这件事,当是旁人借这个机会做事的。”
听着卫长宁的分析,韩元也觉得有理,道:“臣已让人锁住太极殿周围,会查清楚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高逸从内殿出来,韩元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拽过来,吓得高逸抱头求饶:“韩将军、韩将军饶命。”
抬眼就瞧到卫长宁,他又改口:“五殿下,你大动肝火是为了何事?”
此处都是金吾卫,高逸比谁都明白这个大唐朝落在谁的手中了,如今在逼宫中明哲保身的只有秦王与五殿下,秦王难成气候,唯有这位五殿下有登位的机会了。
卫长宁不与他绕弯子,道:“昨夜你去了哪里?”
“臣昨夜被人掳到不知名的宫殿里囚禁,还是金吾卫救出来的,一出来就得知宸阳公主逼宫的事,一步都不敢再离陛下。”高逸眼神飘忽,不敢去看卫长宁。
听完这番解释后,卫长宁若有所思,看向韩元。
李瑾昨夜困住许多人,凡是有些威望与兵权的都没有放过。高逸是皇帝身边近臣,也是在被抓的名单内。
韩元松开高逸,道:“这倒是实话。金吾卫确实将许多人救出来,高内侍辛苦了,赶紧去看看陛下如何了。”
支开高逸后,卫长宁愁眉不展,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韩元劝道:“您再等等,太傅那里自己也会查清楚的。”
卫长宁不好多说,没过多久,高逸匆匆跑出来,慌张道:“陛下要见太傅。”
“太傅昨夜受伤,见不了陛下,你去请皇后殿下过来。”卫长宁道。
高逸满面愁色,道:“说了,陛下非要见她,殿下,要不您去应应急?”
卫长宁看着天边瑰丽的夕阳,懒散道:“不去,你让皇后过来伺候,他若有力气,你将朝臣力荐严惩宸阳公主的奏疏读给他听,约莫就会安分。”
皇帝现在想闹腾,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精力。卫长宁吩咐后,想到宫里的王贵妃,问韩元:“王贵妃如何处置的?”
“后宫之事,当有皇后殿下。”韩元回道。
想来也是,卫长宁也不多问,自己先回府,让皇帝自己去吆喝,这个时候谁敢往前撞,谁去是挨骂,等一夜过去,皇帝没有力气再骂了,她再过来与皇帝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