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171)
“想去玩?”君琂回过神来,看着她。
“不是去玩,且看看那里风光,这份策略让人很向往,我觉得容湛之意,想是去过东南,新君登位,去东南巡视水军,也无不可。”卫长宁道。
君琂明白她的意思,现在不能决定,此事关系太大,需要想到许多的方面,见卫长宁兴致勃勃,或许有自己另外的打算,言道:“此事,要与朝臣商议后再做决定。”
卫长宁点点头,目光在策略上扫过一眼,阴沉了些许,顿了片刻后,开口道:“我见过容湛的母亲,举止有度,不像是山野村妇。”
“能培养出容湛这样有才能的人,自然不俗。”君琂道。
卫长宁撇撇嘴,不乐意道:“你很欣赏容湛?”
“良才,自然欣赏。”君琂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依旧问她:“不去长秋宫?”
“不去,我还有好多奏疏没有看,不如我们一起?”卫长宁找到借口,巴巴地望着她,生怕她不同意,又追加一句:“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想问你,正好今日有时间。”
她拿政事当借口,君琂也无话可说,由着她去。
长秋宫来传话的依旧是碧澜,这次过来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心中莫名奇怪,向寝宫内多看几眼,才回宫去复命。
她心中有了疑惑,必然告诉太后。
太后近日在忙着迁宫,今日得了空隙,又知是休沐的日子,自然就想见见皇帝,她知晓卫见莳曾是她的幼妹,顺势问问她的意思。
听到碧澜的回禀后,她皱眉道:“太傅入宫了?”
这个刚登基的皇帝可不是勤快的人,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有太傅。
碧澜摇首不知,皇帝寝宫是她自己的人,也打探不到消息的。
太后也见怪不怪,忽而又问道:“皇帝如何处置高逸的?”
“先帝身边的人,她不会再用,好似是打发回乡了。”碧澜道。
太后沉吟了片刻,吩咐道:“那你将人带回来,先帝死前身边只有他,我一直奇怪他是怎么死的,虽说太医诊治是病故,却也太过巧合了,前脚玉玺送来,黄昏先帝就驾崩,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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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百一十六
卫长宁自己开了口, 就不好去偷懒, 让人去太极殿将奏疏搬过来, 自己坐下来细细批阅。
君琂不会陪着她, 看着自己腰间空无一物,才想起睡前卫长宁替她将香囊解下, 搁置在榻前小几上, 自己就回去拿。
小几上不仅有自己的香囊, 还有卫长宁的那枚, 里面放的是平安符。她将香囊握在手中,上面沾染了卫长宁的气息, 她置于鼻间闻了闻。
淡淡的气息, 并不浓郁。
她摩挲着香囊边缘,蓦地发现里面似装了其他东西, 摸起来手感有些硬, 心中犯起狐疑。
探首看向案头的卫长宁,晓得她的性情,贴身放的必然是她很珍贵的东西, 小小的一枚香囊内会放何物?
这是卫长宁的东西, 她不好打开,就放回小几上,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 心中愈发狐疑,她会将何物视如珍宝?
回想起两人的过往,她并不曾送过她小玩意, 好奇心作祟,她看了一眼卫长宁后,将香囊打开,里面除了平安符后,只有一枚钥匙。
君琂莞尔,莫不是小金库的钥匙?
她等着卫长宁过来时,再问问。卫长宁的铺子在登位后,就尽数交给她,都已经做了皇帝,也不会计较那些商铺的利益,她奇怪,这枚钥匙是哪里的?
卫长宁伏案几个时辰后,在天色黑透后,就将带着疑难问题的奏疏拿给君琂。
君琂手旁就是她的香囊,她顺手拿过就系在自己腰间,君琂被她转移注意力,望着奏疏凝神想了想,道:“军队粮饷事关重大,先帝在时,就曾扣着不发,你方登位,不如想办法发了,将士们感到新君的恩惠,必然会感恩戴德,心中向着你。”
“可是,有钱吗?”卫长宁顿显苦恼,她早就让人查过的了,国库根本支撑不住这么多军队的粮饷。先帝又不是爱惜将士的性子,自己快活就成,她接手后才发现,先帝奢靡成风,每年花的银子难以估量。
这么大的烂摊子,她接手后,顿觉不易。
她苦恼,君琂却道:“将你的小金库搬出来,不就够了。”
卫长宁不知道她的意思,愣道:“我哪里有小金库?”
“那里。”君琂莹白的指尖指着卫长宁腰间刚系好的香囊。
被她这么一说,卫长宁糊里糊涂的,自己伸手摸了下,怪道:“里面是平安符,哪儿有银子?”
“除了平安符就没有它物?”君琂望着她,带着淡淡的疑惑。
卫长宁指尖摸到先生口中的‘它物’,顿时脸色通红,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样怪异的神色,让君琂愈发觉得奇怪,自己也伸手去摸。
吓得卫长宁慌忙向后躲去,手捂住香囊,道:“不是、不是小金库。”
躲避不及的动作让君琂眉心重重一跳。
短暂的尴尬让她呼吸一顿,目光又落在奏疏上,继续回归正题:“其实没必要全部发下去,先放一部分应急,待税收上来后,再发剩下的,这样总比往年扣一半不发的强。”
卫长宁惊魂不定,悄悄打量着先生的神色,她愈平静,自己反而愈不安。听她说的都是政事,就认真听了。
君琂看她一眼,眸色淡淡:“你自己想想如何批阅。”
听她的话,卫长宁将奏疏抱回去,自己结合她方才说的,才落笔批阅。
等她写完,都已月中上天,林璇入殿问两人可要用晚膳。
卫长宁没有说话,小眼神瞄了瞄君琂的方向,继续保持沉默。林璇伺候两人许久了,一见皇帝不安的眼神就明白,她又惹太傅生气了。
两人的事,她从不参与,皇帝不回复,只好去问太傅:“可要用膳?”
君琂抬眸,反看着卫长宁:“陛下呢?”
卫长宁被这么一问,反避开她的视线,极是心虚,眼神飘忽两下,才道:“时辰不早了传膳吧。”
一顿晚膳有滋无味,卫长宁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君琂,见她没有说话的动静,就只好沉默不语,她喝着汤,想着如何与她解释。
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也不好骗她,她后悔将钥匙放在香囊中,随意找一处安置,也比随身携带的好,她长吁短叹,也吃不下去了。
君琂见她神不守舍,方才淡淡的怒意也散去了,望着她:“你不饿?”
“啊?”卫长宁怔了下,忙垂首扒着碗里的饭,看得君琂也无奈,也不忍心再与她计较方才的事,依照她的性子,也不会藏什么小金库,当是什么小玩意,一时的执念。
膳后,君琂去案前翻开卫长宁方才写的批阅,见卫长宁站在原地,想来又不敢来的踌躇之色,把疑问默默压到心底,叹道:“我只看看,你莫紧张。”
她看着奏疏,卫长宁不好凑过去,生怕他提及方才的事,在殿内无事转了两圈,悄悄地走过去。君琂听到脚步声,道:“无事做,去沐浴。”
卫长宁顿住脚步,依依不舍地离开,拐道去偏殿想将香囊放下,心中又发虚,索性就不换了,横竖先生没有再问了。
新君登位,面对着许多问题都是先帝时遗留的,君琂那时就想改一改朝堂腐朽的规制,奈何皇帝一直不允,时间久了,她也就懒得再去提。
现在不同,这些问题日益明显,若不根治,只会让这些毒瘤烂得更快,她有些想法,今日本想与卫长宁说,谁知发生这些事。
她将奏疏看过后,让林璇都送回太极殿,自己也起身去沐浴。
卫长宁回来后,案上只剩下两份策略,猜想批阅后奏疏都被送回太极殿了,她等了会儿,先生就回来。她屈膝坐在软榻上,脑袋搁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先生也不提,她又不知道这么说,真是麻烦。
君琂走过去,摸摸她膝盖的脑袋,怪道:“明日上朝,还不困?”
她背对着光线,眉眼显得冷清,一眼就让卫长宁说不出话,讷讷地点头,有错心虚的人总会这么没骨气。
君琂好笑,她从不会为自己辩驳的时候,心中必然有鬼。
至于是何鬼,她已不想追究了。
卫长宁心中有分寸,也不会是过分的事。
她不提,卫长宁就不敢说话,躺在榻上后,也没有向往日那样黏人。她安分下来,君琂极是不习惯,且这张榻大得很,卫长宁躲在里侧,中间都能躺两个人了。
这个人,也不晓得为自己解释。
君琂叹息一句后,属于夜晚独有的凉意慢慢渗透肌肤,她将薄毯往自己身上挪了挪,合上眼。
外面的风很凉快,溜进殿内,也降低了灼热感。
卫长宁心中有事,想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自己挣扎了许久,回身时,先生都已睡着了,她想说都不能说了。
两人距离隔得太远,她觉得先生睡着了,应当不会再问,待明日已过,她就会忙忘了,踌躇了片刻,自己又悄悄钻过去。
身旁的动静吵到了未深睡的人,君琂就晓得她熬不住,片刻的时间就露出原形了。卫长宁挪过去,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放在先生的小腹上,摩挲了片刻,才闭眼入睡。
她惯来入睡快,没多久就睡着了,君琂将她手拿开,贴着火炉睡,方才的凉意都被她热化了,将毯子往下扯了扯,躺下时顺道捏了捏她的耳垂,深深地叹息。
真是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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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的事,卫长宁没有接触过,在次日下朝后她将张绍华留下,问及他相关问题。
鸿胪寺管理这些,张绍华这些日子也学到不少,看过洋洋洒洒的大篇文字后,脑袋有些懵,顿时感到屈辱,脸色羞红,道:“陛下且给臣些时日,臣回去研究一二。”
他羞愧,卫长宁则笑道:“你且回去看看,两国邦交的事,你最在行,另外你再去摸索下战船,大唐的战船好似多年未曾造新,确实是个漏洞。”
这些年大唐内部纷争不断,也无人注意到这些事,卫长宁不禁又将废帝与先帝骂了一通,自己快活,累得她手足无措。
张绍华回去后,礼部将太后册封日子定出来,与典礼的流程,她大致看过一遍,没有什么大问题,她点头允了。
礼部的人也到大松一口气,这些日子也被蒋祭酒催得喘不过气来,皇帝都不急,蒋祭酒竟然这么急迫,好在皇帝没有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