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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危急,无人敢掉以轻心。
结梦里,还是那片残阳如血,徐清翊苍白的脸颊边沾着血,衣衫亦是血迹斑斑,手里则握着细长的霜隐剑,剑身已不再似往昔银白,取而代之的是纵横交错的血痕。
其面皮上的血水顺着下颚线不停淌落,他脚下堆满尸体,大都被一剑封喉,他们的脸,都是画里的那张脸。
“你做得很好,”背后形同鬼魅的声音夸赞道,随后有一双手从其后伸出,环在他腰间,“师兄,从今以后没有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了。”
他身后忽是多出一张脸,贴在他脖颈边与他耳鬓厮磨,“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都待在这里。”
那人一遍一遍蛊惑他,双手将他缠得更紧了。
他的心放弃了挣扎,呆呆地丢下剑,被身后的人紧紧抱住,像困倦了似的,慢慢合上眼。
“徐清翊!”
有人声音如惊雷闯了进来,恶狠狠道:“你个病秧子若是敢死,我回去就把你的宝贝南华道灭了!”
南华道?
这三个字让他睁开眼,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他遗忘了。
“身为掌门,当以维护道门为己任,切不可让道门败于尔手!”
有人声如洪钟,在他耳边喝道。
对,他是南华道的掌门,是道界的鹤悬真君,南华道绝对不能落败在他手上!
心口猛然一痛,当即令他吐出一口血来,又一次睁眼时,面前人的脸模糊到不行,根本看不清楚。
“徐清翊!”
他在他眼前挥了挥染血的手,没等他说什么,就站起身对一旁的人道:“就按我之前说的,你找准时机,将他丢进水塘!”
“那公子岂不是以身涉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跟他之间,必须得活一个!”
感受到这人看他一眼,他亦望过去,只觉得眼里被灰色覆盖,一片模糊。
随后那人便从山石里走了出去,一阵翅膀扑腾声传来,他靠住凹凸不平的假山,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忽是被人一把抓起就往外走。
视线里有许多东西攒动,有的飞下来勾住他的衣角,跌跌撞撞间,被人用力一推,直接翻过栏杆,落进水里。
那一刻他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晰很多,人却不受控制往下沉去,没入水中的一刹,他满眼都是黑漆漆的天蝠,以及在漆黑里,那张嘴角染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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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玉山头的阵法绽着光,四面八方都立着弟子,嫦姝对阵中的火龙尤为担心,九毒吞天蟒和犀角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与它同归于尽,他们的阻拦虽有作用,但并不大。
悠扬箫声传来,声波阵阵,渗入阵法中,让整个八卦阵灵力更为充沛。
“七师叔!”
只听箫音,她就知道来者何人。
李息垣未多说什么,拿着箫直接入阵,以音为刃,眼神一厉,集体内所有真元,削断九毒吞天蟒缠在火龙身上的长尾。
吞天蟒痛极翻滚,让他暂且后退一步,释出真气补往火龙体内。
若这吞天蟒精力还处在顶峰,他是万万不敢贸然入阵,但经过与火龙缠斗,两败俱伤,正是将它一举击杀的好时机!
与火龙补真气时,犀角兽用猛力朝火龙击来,他欲出箫抵挡,远方桃木棍飞出,正插在那犀角兽的断角上。
“贺长老!”
阵边弟子都松了口气。
药堂的岳知则是先落在山门前,刚想为没有见到弟子损伤而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侧眸就见宁璇生抱着满身是血的陈妄走了过来。
他急忙上前,正想施救,靠过去就察觉到这孩子已没了生气,俨然是死去多时了。
悲从中来,他皱眉摇摇头,见宁璇生也是身中蛇毒之象,忙先封了他几处穴位,阻止毒往其灵府蔓延。
“放下他罢。”
岳知摸了摸陈妄的脑袋。
宁璇生反应了好一会儿,似乎才认出他来,不死心地问道:“岳长老,他还能活,他还能活是不是?”
他叹了口气,念了个清浊咒的术法,将两个孩子的满身污浊除去,没再言语。
浮玉山上空,外门执事长老孟齐君随贺景一并入阵,见到锁阵的弟子觉得十分奇怪:“那几个小娃娃也能将七阶和五阶魔兽锁在阵中?”
“非也,是这魔兽本身就不是冲着南华道来的!”
贺景一看那火龙奄奄一息,金光尽散,不由满脸心痛,召回桃木杖,继而施法击在犀角兽头上,“我就说赭玄这事做的实在莽撞,怎么能将半魂放在浮玉山呢!”
他气冲冲地扬起杖头,腾空一跃立在火龙跟前,见九毒吞天蟒起势要来,怒气灌了满眼,花白胡子跟着胸脯起伏一跳一跳的,蓄了十成力飞起一杖打在那颗偌大的蛇头上。
真气虽输送过去,那火龙却肉眼可见的虚弱。
李息垣察觉到异常,注意到满地的蓝眼蜮鼠尸体,它们体内的黑血把整个屏障腐蚀,黑血落下去后,树木接连枯死。
“这血侵蚀了结印,难怪半魂越来越弱。”
他看向到场的三位长老。
“用术法清掉试试?”
孟齐君瞥了眼正拿桃木杖对着九毒吞天蟒猛揍的贺景,将真元聚于掌心,投往被不断腐蚀的结印。
云行忧见此也加入其中,同样施法去除黑血。
“也不知赭玄现在身在何处,得想个法子把他找回来才是!”
看他们除黑血的方法没什么效用,贺景更是心急如焚,忙出手相助。
“贺长老莫急,五师兄深识远虑,定能逢凶化吉。”
李息垣嘴上这样说,心里也免不了担忧,毕竟半魂损对于修道者来说,足以破其金身。
他攒紧玉箫,同时又忧心起他大师兄来,这两人都杳无音信,总是让他心神不宁。
“遭了!”
孟齐君一声惊呼,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原来是九毒吞天蟒的墨绿毒液淌出来,与黑血混合,腐蚀结印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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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好比玻璃窗长出蛛网裂纹,裂纹里透出不可愈合的绝望来。
苏纨已经料到南华道该是何种凄惨景象,天蝠全部围过来,用利齿啃食血肉为袭,本以为如同以往只剩带着血肉的骨架,奈何金光一闪,将扑过去的天蝠全部灼成重伤。
他露出满口血红的牙,狰狞一笑,抓紧机会,正要往蓝水莲塘里跳去,不想听身后传来一句:“赭玄道君留步,有位旧友想见一见您。”
旧友?放你的狗屁!
苏纨才不听这忽悠,都走到门口了,哪有什么留步的道理!
见他铁了心的要走,身后的黑袍人敲了敲手中的阴刻兽面铜钟,只听有人发出一声闷哼,似是极力忍耐。
这细如蚊的一声,使他不由自主顿住欲走的脚步,甚至胸腔里的那颗心,也微不可闻的痛了一下。
他不受控制回过头,亲眼见到身后一幕,心脏忽是爆发出一股剧痛,比半魂受损之痛还要更深刻几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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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试蛊
那人跪在地上, 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腐烂伤口与褴褛衣衫连在一起,琵琶骨和手脚腕皆被铁钩穿透, 钩子上的血迹经过时日长久褪成了黑色。
他低着头, 发丝蓬乱, 看不清面貌,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能认出他是谁。
“这是你最喜欢的师兄,你怎么不抬头看看?亏我还好心把你带到他面前呢。”
黑袍话刚落音, 身后的魔修便恶狠狠揪起地上男子的头发,好让他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面皮溃烂的脸,挂着几片残缺的血红,唯有浑浊的眼珠在瞟到他时,稍稍流转过一缕光, 却又像不敢看他, 垂下眼低声喝道:“自我被逐出南华道之时,就与他恩断义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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