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老大田升便沉默了。
老三田轸道:“住在一起如何?我们是兄弟,亲如手足,不分你我!”
田巿又道:“是啊,你们是亲兄弟,亲如手足,但御营和王位都只有一个,是手做齐王,还是足做齐王,寡人可听说了,食饭用手,从来没人用脚,这手与足,也是有区别的。”
嬴政听出来了,田巿虽然输了,但是不甘心,现在这会子正在挑拨离间呢。
老三田轸素来大大咧咧,直话直说,没甚么小心眼子,听到田巿挑拨离间,心里头那个火气,大喊着:“二兄,打他!”
老二田桓更像是个刺客,「唰」的拔出剑来,冷冷的凝视着田巿,田巿吓得连忙抱头,躲在士兵身后。
田巿又道:“寡人说的可是啊,齐大公子?”
原田巿这话儿,是说给老大田升听得。
田升是齐王的大公子,按照齐国素来的传统,都是传位嫡长的,如果不传位嫡长,很可能生出派系祸端来。在齐国,田升的地位和建树也是最高的,是齐王最期与众望的一个公子。
田升的心思温柔细腻,凡事三思后行,这就促使了他总是多想一些,田巿的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今日「陈慎之」打败了田巿,所以应该入住御营的人,是陈慎之才对,而入住了御营,就代表他是齐国的统治者,田升身为长子,又是齐国建树最多的人,若是按照平常的排法,他才是应该入住御营之人。
田巿这一招挑拨离间,不可谓不狠毒。
嬴政冷笑一声:“我看你……手和足都不想要了。”
“嗬!”田巿吓得连忙抱头鼠窜,对士兵道:“快走快走!”
罢了真的逃跑了,生怕嬴政再掰断他的足。
老大田升心思本就细腻,听了田巿的话,蹙着眉没有说话,老三田轸哼哼的道:“鳖蛋!还敢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呸!顽泥巴去罢!”
说着,对田升道:“大兄,是罢!”
“大兄?大兄?”田轸连续唤了两声,田升一直在出神,竟没有听见。
田桓轻轻碰了他的肩膀一下,田升这才突然回过神来,还吓了一跳。
“啊?”田升道:“三弟,你说甚么?”
“大兄,你怎么了?”田轸奇怪:“为何呆呆的出神,在想甚么?”
田升干笑了一声:“没甚么,可能……可能是累了罢。”
老三道:“是啊,这一路奔波,也是累了,尤其是二兄,二兄还受着伤呢,咱们快去歇息罢!”
四个人一道,并着魏詹一同往下榻的营帐而去,到了齐国的御营门口,老大田升看了一眼嬴政,温和的道:“幺儿,这御营是你赢来的,合该你去住下来。”
“是啊!”老三田轸道:“幺儿你方才别提多厉害了!看的为兄们都傻了眼!”
老二点点头,道:“有机会,切磋。”
嬴政看着老二田桓,意味深长的一笑,切磋,你根本不是朕的对手,道:“伤养好了再说罢。”
说罢,还拍了一下老二的胸口。
“嘶……”老二虽然说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其实都是托词借口,毕竟这不是光彩的事儿,一直瞒着大家,说自己的伤早就好了。
嬴政可是知道的,毕竟那一下是嬴政打得,他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若不是为了放走陈慎之,嬴政也不必装作不敌,下手会更重一些。
嬴政说罢,也没有拒绝入住御营,施施然走进了御营,让魏詹放下帐帘子。
老三田轸道:“二兄,你不是伤好了么?怎么还疼?”
“已然好了。”老二田桓逞强。
老三道:“那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看看啊,你跑甚么!”
老三追着老二一路跑,两个人窜进旁边的营帐,老大田升望着御营,眼神有些复杂,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也进了其他营帐下榻。
嬴政走进去,魏詹立刻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早就见识过「公子」的武艺,时灵时不灵的,关键时刻不会离谱,但非关键时刻,那就相当离谱了,虽魏詹隐隐约约觉得很奇怪,但他从来不会多问,这也是陈慎之喜爱的一点儿。
嬴政看了一眼魏詹,淡淡的道:“明日一早,你记得提醒我,看看枕下。”
魏詹一脸奇怪,看看枕下?这是甚么意思?
但是魏詹也不多问,点点头,道:“詹儿记下了,公子。”
嬴政摆摆手,冷漠的道:“退下罢,无需侍候。”
“那公子早些歇息,詹儿告退了。”魏詹顺从的退出御营,很快离开。
嬴政立刻起身,将一张小羊皮拿过来,展平在案几上,在上面书写起来,写好之后将小羊皮卷起,放在头枕之下。
嬴政做好这一切,这才找了一面镜鉴,对着镜鉴照了照「自己」的脸面,鼻子有些红,必然是方才田巿打的,嬴政的脸色有些难看,狠狠一拍案几,好一个田巿,早晚朕会扭掉你的脑袋。
入住野王营地的第一天夜里,平安无事,四下悄无声息,很快太阳便升起来,今日便是会盟的第一日。
“公子,公子起身了,已然天亮了。”
“唔……”陈慎之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了詹儿的声音,心想着变回来了?
果然,睁眼一看,天都亮了,营地外面隐隐传来脚步声,很多人走来走去,今日是会盟的第一日,自然有的忙碌。
陈慎之翻身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惬意的打了一个哈欠,魏詹将他的衣衫拿过来,道:“公子,您昨儿个让詹儿提醒您,看一看枕下。”
“枕下?”陈慎之眼眸一动,是了,合该是嬴政让詹儿提醒自己个儿的。
陈慎之半真半假的笑道:“是了,要不是詹儿提醒,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呢。”
陈慎之又道:“我自己更衣便好,你先出去罢。”
“敬诺。”
魏詹退出去,陈慎之立刻一个翻身,在头枕下面掏了掏,摸出一张小羊皮来,展开来阅读。
果然是嬴政的留书,无非是传递一些消息,互通有无罢了。
嬴政让他把会盟的消息全都记录下来,写在这张羊皮上,等到了晚上,嬴政也会从头枕下取出阅读。
小羊皮上写得很详细,嬴政要知道会盟的具体内容,例如各国兵力多少,各国实力如何,各国都带来了甚么主将等等,还有会盟的条款,如何发兵,如何屯兵,从哪几路出击等等。
陈慎之一一记在脑海中,点点头,末了去看最后一行字,上面竟然写着……
——田升心思颇重,需多加小心。
陈慎之挑了挑眉,嬴政这是让自己小心便宜大哥。
陈慎之多看了一眼小羊皮,将它重新藏好在头枕下面,换了衣裳,洗漱整齐,从御营中走了出来。
兄弟三个已经整理整齐,正在等他,老三田轸笑道:“幺儿,起了?今儿个会盟头一日,咱们走罢!”
陈慎之点点头,多看了一眼田升,田升的表情还是很温和,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见陈慎之看自己,便关心的道:“幺儿身子如何,昨日与田巿比试,没甚么大碍罢?”
“无妨。”陈慎之笑道:“特别好。”
哪里能不好,嬴政对付一个小小的田巿,根本没有悬念的,更何况,陈慎之故意没躲那一拳头,嬴政一醒来便被打了,那火气能不大么,该担心的是田巿才对。
众人进入了野王会盟的幕府大帐,大多数人都已经在坐了,燕赵韩魏,还有卫角君都在,唯独田巿和他的手下不在,还没有来。
子南角知道,这次齐国来了很多派系,所以故意安排了两组齐国的席位,谁也不得罪。
陈慎之等人坐在其中一组席位上,瞥眼一看,便看到了那奇奇怪怪的赵公子。
赵国公子坐没坐相,案几上摆着一承槃的栗,正在食栗子,食的是乱七八糟,渣子掉得满身都是,身边很多人都十足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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