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您要今天离开吗?不好意思,今天的票已经买完了,如果你要离开, 我们这边可以先登记一下您的名字,如果有人退票, 会直接联系您。”
“不是,我就问问,听说今天有可能下暴雨,不会停运吗?”顾久听见票买完了时一愣。
“您好,请问您说的是中午那场播报吗?如果有海啸,确实有船停运的可能,但如果只是暴雨,一般来说是不会停的,客人的需求优先。”
顾久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半晌, 他才愣了愣问道:“那、可以麻烦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谢拂的客人订了晚上的票吗??”
“很抱歉先生, 这属于客人的隐私,恕我们不方便透露。”
“抱歉……”顾久轻轻一叹,紧接着就想挂断了电话,然而在挂断之前,他犹豫了许久。
那边的工作人员久等不到回应,不由继续问道:“请问客人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顾久抿了抿唇,“我……我很想知道今天早上的船会不会开,如果有变动的话,请电话通知我好吗?”
“好的先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没有票了还要通知他,但既然这是客人自己的要求,那他们执行就行了,“有变动的话我会通知您的。”
挂断电话后,顾久想着要不要去买个手机,然而想到就算买了手机,里面也没有他熟悉的那些人的联系方式,且他买了一时半会儿也熟悉不了,也是鸡肋。
这样一想,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他得守在房间里,直到晚上。
留在房间并不可怕,重要的是……他在这里,那谢拂……又会在哪儿?
谢拂……
谢拂……
明明还没离开,他却已经品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那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的苦。
越甜的东西,放在嘴里便越苦。
苦味在舌尖一点点蔓延,令人不自觉咬住唇瓣,不知不觉间,血色蔓延……
*
谢拂收到酒店的电话,“谢先生您好,请问顾先生是您恋人是吗?他丢掉的手机我们已经有消息了,只是人在休息,暂时联系不上他。”
谢拂转头看向对面酒店,“告诉我也可以,我现在就来。”
酒店工作人员等了一会儿,没几分钟,谢拂就到了,他走到前台询问:“请问有什么消息?”
“我们已经查到今天那个小偷的身份,相信很快就能抓到他,只是担心他有可能坐今天的船偷渡,下午的船是不可能停的,现在希望您能拿主意,是现在搜捕他,还是等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不难理解,无论在岛上做了什么,闹得有多大,总是要出岛的,除非对方想游泳游出岛,一直游回陆地。
人还没游到,命先去了大半条。
想要在岛上逮捕他,是件很容易的事。
“现在就抓。”谢拂做出决定。
“谢先生您确定吗?您确定的话,我们这边就会开搜查了。”这是件很麻烦的事,因为这岛上不止一位客人,人山人海的客人,轻易也不好的得罪,但搜查的话,必定会得罪某些人。
“你们告诉我大概地址,我自己去找就行。”谢拂提出一个可能性。
那位工作人员连忙否决,“抱歉先生,这是我们不能同意,您是住客,我们要为您的生命健康安全负责。”
最终,双方都退一步,谢拂依然要去找那个人拿回手机,但酒店也会给他安排保镖,那个偷东西的人会被保镖带走。
就在谢拂走后没多久,前台这边就接到了顾久的电话。
事情还没办好,前台并没有告诉顾久,在回答的顾久的问题后,便挂断了电话。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酒店的官网上发布了消息,今晚八点前的船都会按时离港,希望各位要坐船的乘客做好准备。
前台刚看到消息,便给顾久打去了电话。
“您好,顾先生,官网上发布了消息,今晚八点前的船都会按时通行。”
顾久握着听筒的手有些松,“现在几点了?”他声音有些着急的地问。
“现在是下午四点四十七分,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顾久抿唇半晌,随后还是鼓起勇气道,“请问你们知道谢拂在哪儿住吗?还在这家酒店吗?”
半晌,那头才传来工作人满含歉意的声音,“抱歉顾先生,这有关客人隐私,不方便回答。”
顾久最终得到的,也只有一句淡淡的问话,“您何不主动问那位谢先生呢?”
电话挂断,顾久脑海中仍是那一句,您何不主动问那位谢先生呢?
是啊,为什么不直接问呢?
这个问题就跟谢拂为什么不直接出现一样,不用问,不用说,便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要是开口,别的不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事情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吗?
顾久要好好想想。
可他没有太多时间了。
谢拂曾说坐晚上的船离开,距离现在也不过一两个小时。
顾久坐在窗前,一直面对着明亮的窗户,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的光明被阴影覆盖。
轰隆——!
天空乍然响起一道雷声,惊得顾久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上一秒还艳阳高照,下一刻就乌云密布,这是什么天气?
顾久原本还不相信,只以为那天气预报不准,毕竟船还会按时航行,很多地方都有天气预报不准的情况,这并不奇怪。
可事实证明,是他孤陋寡闻了。
上一秒晴下一秒雨并不是不存在,只是他没见过罢了。
明天和意外,谁知道哪一个先来?能抓住的,只有现在。
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这句话。
以及谢拂说这话时的声音和模样。
那被他想象出来的模样。
顾久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谁先来,但他知道的是,他再不做点什么,那人就走了,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无影无踪。
几分钟后,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屋中重新变回安静的状态,只是比起刚才却少了一根盲杖,还有一把伞。
还有一个人。
*
极乐世界的天气变化异常,尤其是晴雨,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现在却是豆大的雨滴从天上不断掉落,砸在人身上似乎都能感觉到疼。
顾久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握着盲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他刚才已经在酒店呼唤过谢拂,却并没有人。
他也曾找陌生人询问过,得知他身后并未跟着人,便知道谢拂不在了。
他去了哪儿?
顾久能想到的还是登船,可现在分明还没到晚上,他知道谢拂不会骗自己,他说了是晚上,就一定是晚上。
所以,他现在在哪儿?
不多时,一滴一滴的雨珠逐渐密集,掉落的速度也迅速加快。
不过几秒时间,小雨便成了大雨,最后成了倾盆大雨。
海风不断呼啸,越是靠近海边,风越狂越大。
路上几乎没有多少行人,少有的几个也都是形色匆匆,快速奔跑,有的打了伞,有的没打伞,尽情地享受着被雨水洗礼的感觉。
但没人像顾久这样,上演着行路难三个字。
在这样大的雨里,就算是撑着伞,也难免会被风雨淋湿。
尽管顾久已经很努力,胸前的衣服依然被雨淋湿了大半。
又过了一会儿,一道狂风吹来,顾久手里的伞被吹翻,不知飞去了哪里,他整个人彻底暴露在雨里。
顾久心里第一时间想的却是,幸好手机没在,否则现在这情况,手机也是不能用的。
他苦中作乐地想:这种情况下,就算他眼睛没事,那也是看不见路的,是不是说明他现在和健全的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他想去港口,然而彻底被风吹得迷失了方向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该走哪里,没有人指路,没有手机导航,顾久不得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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