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只看着别人。”
谢拂放弃了,他不想忍,也不想装,偏执,自私,心机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些才是真的他。
心里只在乎季惜粥,除了他不愿意多看别人,也不在乎别人,为了季惜粥,他可以处心积虑,可以步步为营,可以花十几年演戏,可以喊哥哥,可以做绿茶,可以给季惜粥制造只有他的人际关系。
从来不是失忆的他变了,而是没了束缚和伪装的他,露出了最真实的样子。
他所谓的“正常”,才是伪装出的假面。
一道笑声传入耳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季惜粥的回答,“好啊。”
季惜粥轻而易举答应了,他眉眼俱是笑意。
“我的阿拂弟弟终于不装了。”
谢拂没说话。
“你早说啊,我又不会拒绝你。”
“喜欢我只看着你,喜欢我只想着你,喜欢我只属于你,你就说啊。”
“就像这样。”
“阿拂,我想你再喊我一声哥哥。”
“喊我嘛。”
季惜粥笑着,肆意使用谢拂对他的喜欢和纵容,向他提出要求。
谢拂不会拒绝的要求。
谢拂双唇似乎动了动,定定看着季惜粥,缓缓再次吻上去。
不同于方才的猛烈,这个吻很轻柔,正如谢拂此刻的心情。
唇齿间,吞没了那一声含糊不清的哥哥。
失忆的谢拂是他,恢复记忆的谢拂还是他,他不是喊不出哥哥,他只是……不想承认那个真实的自己。
可在喊出的那一刻,长久以来压制的情绪皆没了禁制,充斥着他全身。
“……要爱我。”
一直。
正如他自己。
绿茶是伪装,正经也是伪装,唯一自始自终没有伪装的,唯有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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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世界应该是文案那个。
第95章 肩上一片雪1
双鱼县, 锦鲤村。
深秋时节,清晨的小山村笼罩在浓雾中,朦胧的青山隐隐绰绰, 风姿婉约,像美人半遮面,青白衣裙风雅妩媚。
天光还没大亮,村中各家的鸡鸣声却惊扰了整个村的宁静。
片刻后,村头那户人家里养的狼狗忽然吠个不停,声音吵得本来还没睡醒的人们也不得不醒了过来。
屋主人披上外套走出去, 远远看见朦胧的白雾中,似有一道黑色的身影。
屋主人心头一跳,不过他在村子里生活了四十多年,就算有什么山精鬼魅他也不怕, 他甚至想看看对方是谁,长什么模样。
那远处的“山精鬼魅”渐渐从雾中走出, 距离他越来越近,两只眼睛清晰地看见那人的衣着容貌。
来人是个年轻男性,手里提着一个白色行李箱,身穿黑色高领毛衣,下面是条卡其色长裤,棕色的大衣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他身高腿长。
黑色的皮鞋经过浓雾的洗礼,似乎反射着晨曦之光。
与此同时,来人的样貌也彻底呈现在那屋主人面前。
剑眉星目,肌肤雪白, 白得甚至有些不自然。
时尚的打扮与这个小山村格格不入。
可再怎么格格不入,屋主人也从对方熟悉的样貌中辨别出了来人的身份。
“谢家小子?你怎么回来了?”这人不是在大城市里工作?
从谢家那老两口去世后, 也有好些年没回来过,今天突然看到,要不是他记性好,说不定还记不得对方是谁。
不过话说回来,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父母长得好的,生的孩子基本都不错,就是可惜了,长得好的,也不一定就是好父母。
身材修长挺拔,容貌清隽雍容,身后的山水将他收入其中,仿佛是一副精致优美的画。
而谢拂,无疑是画中最美最优雅的风景。
谢拂对着那人缓缓点头,“有点事,回来住一段时间。”
屋主人大抽一口烟,还取下耳朵上的一根,作势递给谢拂,谢拂摆摆手,“谢谢,不过我不抽烟。”
屋主人也没坚持,重新将烟夹在耳朵上。
“你这回来要住多久?”
谢拂也不确定,“不一定。”
“你家多少年没住人了,想住的话可要好好捯饬捯饬,需要帮忙就叫我们,都一个村的。”屋主人热情道。
按辈分,谢拂和他还是同辈分的,两家之间关系也算亲近,眼见谢拂一个人回来,什么也没带,想着总需要帮忙。
谢拂客气地道谢:“谢谢,会的。”
虽然礼貌,可态度多少透着些许疏离。
屋主人也不在意,疏离也对,要是对不熟的人格外热情,那才不正常,虽然谢拂也回来过几回,可根据他差点就没认出对方的情况来看,也知道谢拂根本没回来过几次,更没待多久,别说是他,谢拂跟村里所有人都不熟。
手里的行李箱的四个滚轮上已经占满了泥土,谢拂却并不在意,摘下脖子上的围巾,随手搭在另一只手臂上。
松开领口,走路导致的热意消退了些许,只是这简单的动作落在屋主人眼中,更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无论做什么都格外赏心悦目。
谢拂拖着行李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去,临走之前,还对那屋主人道了一句:“早上好。”
屋主人愣了一瞬,同样点头笑了一下,“早上好。”
片刻后,他对着谢拂离开的方向道:“回来也好,乡下空气都比城里好上一大截,记得常来家里做客!”
可惜谢拂已经渐渐走远,也不知他听清没有。
遥遥望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屋主人这才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将那根只抽了一半的烟落在地上踩灭,才进屋。
躺回床上,老婆嫌弃道:“也不知道暖暖再进来,被子里都是冷气。”
屋主人不在意道:“一会儿就暖了。”
他老婆翻了个白眼,随手轻掐了他一下手臂,“外面是谁?”
屋主人抱着老婆道:“湾里谢一山家的小子,大名叫什么……谢拂,对,就叫这个。”乡下地方大家都叫小名,偏偏那孩子从小就离开乡下到了城里,他有些记不住对方的小名。
“那孩子,不是跟他妈走了吗?也就老两口还在的时候回来过几回,都多少年没回来了。”屋主人老婆也睁开眼。
不是他们八卦,对别人家的事都知道得那么清楚。
而是乡下地方本就不大,别说谁家人口,就是谁家丢了一只鸡,中午多吃一锅肉,那也是瞒不过别人的,更何况当年离婚可是大事,家家户户都知道。
“谁知道呢,好歹姓谢,这也是他家,回来也不奇怪。”屋主人抱着老婆,盖上被子就要继续睡。
如果是别人,屋主人或许还会觉得对方是在城里混不下去了,不得不回乡下,可想到刚才看见谢拂的模样,他却下意识排除了这种可能。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城里混不下去。
“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
谢拂又走了二十分钟,终于在一处篱笆院外停下。
用已经生锈的钥匙打开门,推门而入,将这屋子的环境尽收眼底。
空荡荡的院子里没有蔬菜鲜花,倒是生了不少杂草。
篱笆墙也生了不少裂痕,似乎扛不住下一场大雨。
青石砖地面已经许久无人走过,在那些缝隙间,偶有杂草从中顽强地生长,也就是正是深秋时节,草木衰败,更显荒芜。
滚轮滚过地砖上,一直路过院子,到了屋前。
木制的小楼虽然经过岁月风霜,却也依稀能看见当年风雅,只是许久没人打扫,略显破败。
谢拂进屋后,先收拾了一间房间,扔下行礼,什么也没管,便躺下睡了一觉。
这具身体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健康。
不过这回脆弱的并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原主出生在农村,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结婚早,婚后生了孩子,为了生计进城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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