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这下再傻,也知道谢拂是沈倾的亲人了,笑着歉声道:“抱歉,下次我会记住的。”
“我年轻时是他粉丝,他曾经在精神上帮过我许多,这么多年我都很感谢,请问您是……?”
谢拂黑色的衬衫仿佛阳光也散不开的浓墨,即便吸收再多的热量,也化不开他眉眼间一星半点的冷淡疏离。
“我是……爱他的人。”
*
这个世界,谢拂一生无病无灾,活到了七十来岁,倒也算长寿。
大限将至那一天,他躺在阳台上晒太阳,沈倾的房子在几十年前还是新楼新房,几十年过去,也免不了老旧过时,但谢拂依旧没有离开。
他甚至没有翻新,这里依旧留着许多沈倾存在的痕迹,人到了老年,有时谢拂都仿佛觉得沈倾还在。
他正在阳台另一张椅子上坐着,时而看云,又时而看他。
谢拂的眼中逐渐出现那道年轻的身影,陌生又熟悉。
“……沈倾。”
那人似乎转头看向他,眼神询问他做什么。
谢拂却只是这么看着他,久久不语。
直到那道身影越来越淡,谢拂的视线也越来越沉,才听见一声微弱的叹息。
“我可以爱你,一辈子,你……”看见了吗?
谢拂渐渐闭上眼,同时跟随他一起沉睡的,还有那句埋藏在他心底深处,许多许多年,从来没有泄露过一个字的——
我想爱你。
*
云州城商贾谢家。
下人们往来匆匆,面露急色,“大夫呢?大夫请来了吗?”
“来了来了!在路上了!”小厮跑得满头大汗,最后还摔倒在地上。
“大少爷正在发热,小心老爷见到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就不是打你棍子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还要把你从大少爷身边赶走!”一个老嬷嬷恐吓道。
圆胖的小厮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娘,我起来了起来了……您一定要帮我说说好话啊!”
“都是那李家几个成天不干好事儿的,见我们少爷落单就来欺负他,他们人多势众,我怎么拦也没拦住,争执之下,大少爷才不小心掉进湖里,都是那些王八羔子不干人事!”
老嬷嬷手指点了点他额头,“你给我小点儿声,那些少爷也是你能议论的?去,赶紧给我迎大夫去。”
说曹操曹操到,小厮走向门口,就见已经有下人领着一名青衣药郎进来,两人走过穿花游廊,然那小大夫容貌清隽,一身青衫犹如穿了一身云烟雨雾,染了几分朦胧幽色,小大夫本人更是面带三分笑,还未开口多言,便已然多了几分好感。
“病人在哪儿?”
“在这儿!在屋里!小大夫您……”
“我姓虞。”
“虞大夫您快跟小的来!”小厮领着年轻的虞大夫就往后院走。
“老爷!老爷!大夫来了!”
谢富商匆匆起身,忙对着进来的虞大夫拱手道:“劳烦大夫,只要能治好我儿,酬劳不在话下。”满口商人的壕气。
虞大夫走上前,坐在床边,见床上躺着的年轻男子眉目隽秀,只是眉心多褶皱,倒像是多思,身体轻颤,面色发白,却冒着汗。
他刚将手搭上这年轻郎君的手腕,却反而被对方一把给抓住,力气大得惊人!他竟一时挣脱不开。
谢富商尴尬,“这……”
虞大夫回神后,笑眯眯道:“无事,我有银针,可将谢少爷唤醒,一直昏睡也不好,容易有些小动作,比如认错人什么的,只是或许会有些疼,不知谢老爷……”
谢老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同意,“虞大夫您尽管治,我儿就拜托您了!”
他是个疼爱儿子的,平时便对这个命途多舛的大儿子多有疼爱,如今儿子落水久不醒,他自然也着急,想着疼一下也总比坏了身体好。
谢拂头疼得厉害,眼睛也没能彻底睁开,只半眯着。
恍惚中,他似乎看见了那个梦里的人,在对方靠近时,不由将对方紧紧抓住。
他动了动唇,似要说话,却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
只有双唇动了动口型,以及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声。
“小、小七……”
虞大夫正要扎针的另一只手动作一顿,狐疑看了明显没醒的谢拂一眼,下一刻,那根一看便有些骇人的银针便刺入谢拂抓着他的那只手的穴道上。
谢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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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七:下辈子别粉我了,爱我。
谢拂:好。
这是小七那句别粉我的真正意思,新世界甜甜甜!
请大家忽略现实中重症监护室能不能隔空讲话这一点,问就是我开的金手指。
之前改过一次章节名,我说那个名字随时都在剧透,那个章节名是“我想爱你”。
一万五,没食言吧?明天开始每晚21:00更新,大家晚安~
第25章 山有木兮1
玉息香萦绕满屋, 谢拂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脑因此而更有些疼。
手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得他头脑清醒了几分,睁开眼,还没看清眼前景物, 便见眼前光影一暗,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人激动地快步走来,“阿拂,阿拂你真的醒了?你这小子,快把爹给吓死了!”
他走到谢拂面前,甚至还想将儿子抱在怀里好生安慰, 却又在见到谢拂略微皱眉的表情时顿住,这才想起来儿子刚从醒过来。
忙转身问虞大夫,“大夫,我儿醒了, 没事了吧?这身体没什么影响吧?”
虞暮归抬眸看了自醒来后,似乎便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谢少爷, 不着痕迹收回视线,笑道:“谢公子身体已无大碍,只要再服几副驱寒汤药即可。”
谢老爷闻言大喜,当即招呼管家送来银两,“管家,给虞大夫三十两诊费。”
三十两银子在只上门扎了几针开了张药方的情况下可是大手笔。
虞暮归知道谢家在云州城乃数一数二的富商,也没拒绝,笑着收下,只是临出门时,对谢老爷道:“谢公子落水之难虽已解决, 可有些陈年旧疾似乎并未痊愈?”
谢老爷震惊道:“虞大夫可能将我儿治好?若是能治好,我一定重金酬谢!”
虞暮归下意识又看了床上的谢拂一眼, 却又正对上谢拂看向他的目光。
说不出什么感觉,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似乎只是这么纯粹地看着,专注而认真。
他眨了下眼睛,收回视线道:“在下不才,愿意一试,只是结果如何,实在难以料定。”
谢老爷知道虞大夫的师父是宫中御医,若是连他也治不好,恐怕天下也少有人能治好。
当即拱手道谢道:“虞大夫师出名门,若是连你也治不好,那我儿怕是也没得治了,我儿接下来就有劳虞大夫了!”
虞暮归谦虚:“那我就托大,尽力一试。”
直到转身出了谢宅,虞暮归才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见写着“谢宅”二字的匾额,以及那来来往往的下人。
想想那位一直盯着他,却没有任何表示的谢公子,虞暮归摇摇头,“想什么呢,分明从前从未见过。”
至于为什么唤了他的乳名,若非他听错,那便是巧合。
*
“阿拂,你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啊?爹已经让人给你熬药了,喝完药就能好了。”谢老爷恳切关心。
说着又转头对管家道:“催催厨房,让他们端些饭菜上来,饿着阿拂怎么办?”
“是,老爷。”管家出去吩咐人。
谢拂揉了揉额头,谢老爷以为他头疼,刚要开口,又见谢拂放下了手。
谢拂见他满脸关心,只好用手对着他比划了几下。
【爹,我没事。】
是的,原主是个哑巴。
谢老爷见他还安慰自己,当即更心痛了,“你都落水了,怎么可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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