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兵马司的人离开了,线人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听从宁颂的吩咐,将方才给世子疗伤的垃圾也堆到了地下室。
北城兵马司的人出了院子,打算去下一个地点,那头儿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
“怎么了?”其他人问。
“那堂屋里踩上去的声音不对劲,下面是空的!”
什么样的宅院,才会给自己造一个地下室?
而且,仔细想来,那家主人太过于紧张了。
“走。”一行人折返了回去,顾不得理会宅子里的人的阻拦,四处搜索了起来,不一会儿,找到了一个花瓶。
推开花瓶,墙上出现了一个门。
这一下,什么都不用说了,一行人冲了进去。
可谁知道,地下室里什么人都没有,除了堆在一旁的垃圾,里面恰好有染血的布带。
“是这里,继续追!”
京城漆黑的夜色中,一辆马车正在疾驰。
马车内,除了马夫之外,只有管家、储玉并宁颂三兄妹。
管家的心脏在胸腔内急速跳动:“您怎么知道他们会回头的?”
事实上,在进入地下室的同时,宁颂就暗自吩咐人去准备马车。
“我也不知道,只是多一重准备。”
那线人看起来太紧张了,他实在不怎么放心。没想到线人没有暴露,反倒是对方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察觉到了地下室的存在。
这也怪他们小看了专业人士。
“现在去哪里?”从安全屋里逃了出来,再看四周,只觉得一片黑暗,无处可去。
“回凌府。”宁颂的声音中透露着坚定。
“我们回来时凌府就已经搜过了。”
再加上根据时间来看,凌恒此时已经露面了,他本人在,被人怀疑府里藏人的概率就会减小。
“我知道凌府的地道在哪里。”
凌府的地道却不是凌家人修建的,而是买的前朝的宅子,前一任主人在战乱时自己挖通的。
出口和入口宁颂知道。
管家嘴角动了动,止住了自己询问的念头。
凌大人连这个都告诉这位宁公子了,对方之间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马车停在了凌府远处一个小宅子里,这个宅子也是凌府的财产。趁着五城兵马司还未搜完的空档,马车驶了进去。
“这安全吗?”在进入宅子之前,管家问道。
马夫驾着马车离开,宁颂冷静地说:“听天由命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的未来将会在何方,此时此刻,只能赌运气。
还好宁颂的运气不错。
一行人进了地下,进入了凌府,在没有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找了一处无人的院落住下。
这一晚上,墙外的街上动静不断。
一会儿是脚步声、一会是马蹄声,不一会儿,还有人交战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血的腥臭味。
宁颂靠在墙边,将宁淼与宁木揽在怀里。
“没事的,会过去的。”
正如宁颂所说的那样,等到天边出现启明星时,外面安静了下来——
持续一晚上的交战有了结果,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在这个时候,昏迷一晚上的储玉退了烧,有了反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颂哥儿?”
“我怎么在这里?”
宁颂伸手合上他的眼睛:“说来话长,你再睡一会儿。”
管家在此时松了口气,放心地将储玉交给宁颂照看,自己偷偷地溜了出去打探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管家带着喜气回来。
“我们的人来了!宁公子,多亏了你!”
临王府掌握的大部队当然不会一夜之间从冀省飞到京城来,而是昨晚上端阳公主与成王一起合谋,与皇上的打了起来。
趁着这混乱,临王府的人趁机策反了不少人。
等到天亮的时候,敌方两败俱伤,反倒是他们的人占了便宜。
“皇上呢?”
相比于底下人的斗争,宁颂更关心宫里的情况。
管家茫然地点点头。
短时间内,他的消息网并没有这么灵通。
然而,很快,他们便不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了,皇城方向传来了沉闷又响亮的钟声——
在场人无不屏息凝神,心中默默数着那钟声。
四十五下。
皇上驾崩了。
第90章
这一夜, 京卫与京营、成王与端阳公主的私兵之间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无数人闭门不出,也有无数人为此而付出鲜血和生命。
天亮的时候, 临王府的大军赶到了, 加上皇上的驾崩, 一切成为了定局。
储玉醒来之后, 管家联系上了临王府的人,不一会儿, 府中的人送来了干净的衣裳。
“颂哥儿, 我先走了。”
在醒来的这一段时间里, 储玉知道了自己的伤势的来源, 也知道这一晚是怎么度过的。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能保证的, 就是将宁颂的恩情记在心上。
“快走吧你。”
熬了一宿,宁颂紧绷的心弦已经趋于一个临界值, 他恨不得立刻将储玉送走, 然后自己回家睡觉。
管家被宁颂的不客气吓了一跳,但见储玉非但没有生气,还在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
将储玉送走之后, 凌府的人接到了消息, 韩管家亲自来将宁颂三兄妹接回去。
看见宁颂憔悴的样子, 韩管家说不出话来。
“颂哥儿,你们都辛苦了。”
紧接着宁颂的记忆就变成了昏天黑地的睡觉。
在被韩管家接回去之后,或许是安全的环境让人放下戒心, 亦或者是管家那里听到了凌恒无事的原因,宁颂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后, 皇城的天已经变了。
临王一脉进宫的时候,皇上已经薨了,而端阳公主与成王当时正在与五军营的人打作一团。
如此一来,临王的人只需要制服住“叛军”即可。
第三日,紧闭的皇城终于等到了临王进京。
到了这时候,一切才有了定数:端阳公主与成王反叛,已经收监,而皇上在临终前,决定将皇位传给自己的皇弟。
至此,临王登位。
以上都是官方的消息,实际上,宁颂作为这次政|变的半参与者,他还从各个渠道得到了更加确切的情况。
比方说,皇上本人之所以忽然搞这么一出,是因为身体不允许——原本身体的亏空已经到了极致,后来为了保持精神状态,强行用药,早已灯尽油枯。
再比方说,这一个晚上,成王与端阳公主本就是联手,双方打算先拿住了宫里,再双方之间分出个胜负。
只是,在两人联手的消息传入宫中,皇上听了没忍住,吐了一口血,紧接着就起不来了。
也就是说,那一晚上的混乱,大多数是端阳公主与成王之间的混乱。
皇上被气死了,是因为谁被害死的,这个问题很重要。
重要到几日之后还是端王入了朝,才正儿八经地替先皇收敛尸体,将其入殡。
“那先皇这几日……”
储玉叹了口气:“晾着的。”
这位皇上在位时,虽然稀里糊涂,但到底不算是彻底的昏君,继承人之事闹成这样,真是让人唏嘘。
人算不如天算,不过如此。
除此之外,虽然宁颂没有问,但储玉还是告诉了他,自始至终,老皇帝心中的继位人选,都是端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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