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爪大部分时间都因为精神不佳而在湖底沉睡。
醒来后的它也常常无比暴躁易怒,恨不得撕碎每个踏足它的领地的家伙。不, 那还远远不够,有时候它的脑海中甚至会出现一个念头,那就是爬到岸上大肆杀戮, 把那些该死的人类都通通撕碎……
可每到这个时候,小八爪又会想起那个人类青年。
“粑粑。”它躺在湖床上, 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来回捣弄着被它带到湖下的老式MP3,轻轻地说。
每当听到里面传来谢松原的说话声,它就感觉浑身的躁动血液都被这道声音抚平了。
它不断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突然有天,那些充满攻击性的怪虫出现了。
小八爪在一次搏斗中败下阵来,成为了寄生怪虫的奴隶。但在心底深处,或许还有那么一个地方,它始终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直到那天,一群野蛮的人类闯入了这里,打破了以往的平静。
被吵醒的小八爪怒气冲冲,硕大无朋的身躯撼动整片湖床,砂石滚落,珊瑚礁簌簌颤动。
它愤怒地垂下眼睛,看见了一个渺小的……人类的影子。
湖面忽然泛起涟漪。
它在这片迷失水域里,找到了自己在等的人。
*
……
谢松原跟着工厂那帮人南下,一路上有惊无险,却在即将到达目的地时出了意外。
云城是末世爆发的中心点,是最先被污染笼罩的城市。他们本想趁变异继续外扩前就赶来避难,没想到等辐射蔓延到全国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他们在进入溪城郊区后被一群异常凶狠的变异野狗围住。
那是他们一路上见过最可怕的变异生物,完全恢复了狼的群猎兽性,纵使队伍中已经分化出了好几个变种人,却也抵挡不了它们有组织、有纪律的围攻。
队伍被狗群撕开了裂口,谢松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大部队走散的。
一只始终对他穷追不舍的野狗扑上来就要咬断谢松原的脖颈,他躲闪不得,正以为自己要死定了,旁边的灌木丛里却猛地窜出几条碗口粗的毒蛇,一块冲向野狗。
不出半分钟的功夫,就将野狗啃得只剩骨头。
谢松原以为这些蛇也要吃了他。
可它们只是盯着谢松原打量半晌,便扭过了头,又慢慢潜入草丛。
确定那些蛇不会再回来,谢松原才略有惊疑地拉开衣领,观察自己的胸口。
刚刚他的心脏忽然开始胀痛。
那表面的蓝色血脉纹路相较于开始的小小一块,现在已经蔓延到了拳头大小,刚好是一个人心脏的尺寸。
谢松原是眼睁睁看着这块纹路一天天扩大的。就好像有什么奇异的毒液,正通过血管缓慢而坚定地流经他的心脏,直到今天,才终于将这重要器官整个包裹起来。
于是毒液也开始正式生效。
谢松原的眼前一下清晰,一下模糊。突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草丛里重新传出“沙沙”声,那几条蛇居然没走。
它们去而复返,望着这个独自晕倒在寒风中的可怜青年。
一条蛇的眼里冷不丁地闪过一丝精光,那一秒它看起来就像被人附身。
【找到了。】是一道青年男性的声音。
有点得逞地,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咦,连精神力也封锁了吗?这样不太妙啊……】
【哈哈,不过倒是挺方便的。】
……
冷,好冷。
谢松原在一片刺骨的冷意中坐了起来。
这次他似乎又忘记了什么,可谢松原自己不知道。
身为一个从其他世界穿来的Alpha,想要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中生存下去,找到一个合适的靠山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之一。
好在他的运气总是不错,很快就遇到了一只脾气似乎不太好的猫。
*
似乎都串联上了。
过往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又似乎哗哗翻动的纸页,在这一刻,清晰地呈现在谢松原面前。
那让他感到自己是鲜活的,一个有来处的人。
会议室里站了很多人,就连罗丘也暂时处理完黑市那边的事回来了。
谢松原从漫天飞扬的思绪中回神,顿了顿,道:“事情就是这样。”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几乎把七年前的场景换个版本重演。
虽然这当中出了一个害人精老鼠,不过对方现在也自作自受地死了,算是了了谢松原的一个心结。
至于奥丁……
谢松原沉吟了一下:“你们找到鲁纳斯剩下那伙人了么?”
罗丘:“已经派人去追了,人手不够,只能将就一下。据说他们连夜就带人离开了云城,目前正往西北方向走。”
倒是不出所料。
谢松原说:“可以多观察一下。”
“什么意思?”
“我怀疑,奥丁和吴祺瑞目前还有联系。”
在基地里,老鼠被奥丁撺掇着做下了那些最终导致他自取灭亡的行径。相比起老鼠,奥丁才是那个一开始就心怀不轨,有意图谋的人。
他出现的时机很巧妙,成功地将自己混进了被送进基地的患者里。因为被标记为轻度感染,不归谢松原那个区管理,平常也十分的低调,谢松原甚至从始至终没注意到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对方是抱着很强的目的性而来的。
谢松原不认为他有能力仅凭自己就得到这么多的情报,云城基地的二代火种计划只有尤其靠近核心的人才知道,奥丁的背后肯定还有人给他透露消息。
罗丘点点头:“知道了。”
如果能知道奥丁去了哪里,说不定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吴祺瑞。
如果能找到吴祺瑞,说不定就可以……
其实也不用再主动找吴祺瑞了。谢松原想。
因为盖亚出现了。
流星降临,千万丰沛的污染能量如同雨霖般滋润着大地,也自然而然地唤醒了地底的盖亚。它开始循着熟悉气息不断向上,来到地幔浅处。
在它浮上来的那天,谢松原和吴柏山就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只不过还影影绰绰的,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而并不能判断它的具体方位。
谢松原刚刚进入云城基地的时候,吴柏山则游荡在外,沿着盖亚留下来的、极细弱的气息,于各个城市之间打转。
每个能明确感觉到盖亚临经过的地方,都会出现一枚污染源。
吴柏山觉得非常有意思。一开始他还以为,这种奇怪的、明显不应存在于星球上的物体是那次的流星暴所凝聚的产物,但现在看来,又并不是。
这玩意儿是盖亚留下的,或许可以看做是它的脚印,或许是它为了表示自己已“到此一游”而做下的标记……又或许是它撒下的饵。
每一枚污染源里都蕴含着不止千万倍压缩过的精纯能量,这能量足以在爆发出来的一瞬间让整座城市变为动物的天堂,人类的地狱。
以一枚枚污染源为中心向外扩张,它外泄的能量很快散播到了全世界。
而如果将它留下的这些足迹串联起来,在地图上画出一条蜿蜒曲折的线,人们就能知道它的行动轨迹。
当然,这只是理想做法。事实是盖亚的脚步已经遍布了世界各地,如果它想,它甚至可以在几个不同的板块之间做来回自由泳,人们无法判断污染源先后产生的顺序。
这原本是个很复杂的大工程,但一切都因为盖亚今晚的出现而主动瓦解。
谢松原看向前方。在会议室的一面白板上,士兵们铺好了地图,用不同颜色的磁吸石标上每个他们曾发现过污染源的城市,那些标志组成了一副凌乱的画卷——
盖亚的路线并不特别规整。它的脚步一开始有些凌乱,几乎遍布了以云城为中心的附近五六个城市,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也许是那个七年前明明存在、现在又“消失” 了的逆源,也许是别的。
后边它才清醒过来,足迹变得清晰明了,有目的地缓缓爬向某个特定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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