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们!尤其注意那个大家伙,控制住他的每一个头!所有人听着,都给我保护好谢松原!”
不知晓内情的人恐怕无法理解,梁易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谢松原的人身安全。许多人当下疑惑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从命令。
毕竟就目前的情况看,玄武门只是专门针对某一个人而已,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不插手,战火就也蔓延不到自己身上。
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在听见指令后迅速展开行动,其中尤以军方和斯芬克斯的人占大头。
丹妮拉的哥哥和离得最近的人打了起来。
袋鼠短短的前肢搭在对方的肩上,头部向后仰着,猛地腾空跃起、强壮至极的后腿狂向前蹬,在瞬息之间爆发出六百多公斤的巨大力量,将对方踹飞出去。
空中划过一道黑黄交杂的虚影,向秋彤嚎叫几声,闪电般扑向白袖附近的变种兽人。
……
石窟内充满了激烈的肉/体搏斗声。
加上队友的助力,白袖再次有了转圜的余地,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像古罗马文明中勇猛威武的斗兽,时不时扬起一双强有力的前腿,阻击那些不长眼冲上来的家伙。
谢松原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高密集攻击。
好在变种人们帮二人拖住了玄武门的手下,让他们可以专心对付面前的周易然。
周易然发觉自己渐落下风,脸色越发凝重——
他最开始出其不意,的确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然而玄武门此行毕竟来人较少,人数上的优势难以逾越,随着加入战斗的对手越来越多,他眼看便快失去能将对方一击毙命的机会。
男人的双眼冒起血红的凶光,倏而咬牙加速,放手一搏,向背上驮着谢松原的雪豹发起冲刺。
狂奔过来的蛇颈龟宛若一架行进中的重量级坦克,四肢如大象般强健彪壮,居然一点都不显得慢,似是打定主意要把两人碾撞成无可挽回的肉泥,以至于连他身下的地面都在跟着颤动。
白袖见状变了变脸色,如何预想不到那即将爆发出来的冲击力会是多么恢弘强大。
他转身想从侧面避开,然而这时,几个玄武门手下竟恰巧挡住了左右两边的逃生路线。
周易然那几颗脑袋也不依不饶地自上方包围而来。
白袖被逼得节节败退,后腿即刻就要抵上墙面。
“你要做什么,疯了吗。”顶级掠食者的尊严被挑衅,白袖恼怒得几乎炸成一个花斑毛球,在被夹击的空隙中冷冷说道。
周易然没有回答他。
想也知道自己一旦暴露,哪怕这些人没有杀死他们,接下来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于是破罐破摔,起杀心,下死手,一味只顾进攻。
听了白袖的质问,他也只是冷笑地晃动着沉重的龟壳蓄力,朝着一人一猫狠厉地撞来。
白袖走投无路,干脆化主动为被动,在周易然袭来的瞬间后退踹墙借力,反扑上去。
周易然又怎么看不出他的意图。雪豹利爪凶狠,真被对方蹬脖子上脸就麻烦了。当下脖颈诡异地一扭,欲将白袖抽飞出去。
然而两人对此早有预感,周易然身形扭闪的刹那,谢松原竟立刻伸出大片网状蛇尾,将自己和白袖紧紧吸附在对方身上。
同一时间,乌压压的浓密黑影悄然覆过周易然脚底的地面,冷不丁窜上蛇颈龟的脖子,开始蝗虫过境般的疯狂绞杀。
是小蜘蛛!
它们察觉到妈妈正面临来自人类内部的危险,挣扎着从不知被乱踢到哪个角落的背包里爬了出来,机敏地躲过所有可能将这些小不点踩死的硕大脚掌,跳上去就狂啃怪物的脖子。
“啊!——”周易然发出一声残忍的、不似人类的凄凉惨叫。
蛇颈龟肉红的厚重表皮很快被幼年大王蛛们啃出了缺口,所经过的地方肉眼可见地纤细一圈。周易然的动作被迫暂停,痛苦地狂摇脖颈,身形狠狠抽颤。
白袖颇具默契地抓住空档,拨弄猫抓板般不留情面地挠起蛇颈肉皮,刺啦刺啦——粗壮的血管须臾破裂,喷检出鲜浓的血!
红粉的肉块就像木屑一般被刨出来。
小桃从头顶高高跃下,给对方带来致命一击。
……
胜负已定,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
局面在半分钟内飞速稳定下来。
一帮变种人收拾好了玄武门的手下,旋即也参与到对蛇颈龟的修理中。
周易然总共五颗头里就有两颗伤情惨烈,一颗几乎已经被人砍断,一根接近残废,被砍到变形的染血脑袋瑟瑟发抖地缩回龟壳,脸颊周边紧紧包着一圈环状赘皮,像报废的机器那样闭上双眸,满是死气。
另外几只蛇颈虽然还能使用,行动起来也相当勉强。
周易然见大势已去,非人的脸上一片阴晴不定。
他把所有剩余的附脑都收回去,只留最中间的主干,片刻后,那长得没边的脖子也慢慢变短,逐渐恢复到人类样子。
谢松原总算明白这人为什么要一直里三层外三层地遮着自己。
第183章
“镜”的切割裂变让周易然的真身跟着一块受到影响, 赤/裸的男人哪怕变回人形,也早已不是曾经的正常形态。
他的双肩上方沉甸甸的,脑袋两侧生长出几颗对称的“肉瘤”, 沿着肩颈和斜方肌依次铺开。
背后的肩胛骨和整具肋骨奇异地变大外凸,形成龟壳似的形状,让他看上去像是时时都在耸肩佝偻, 几乎没有脖子。
男人的身体如同被工具切割后再缝合起来, “刀口”愈合后留下了大片或红或白、和正常肤色区分开的突起色素瘢痕, 歪歪扭扭地分布在他身上, 宛若爬行着的丑陋虫子。
探照灯下,众人掩饰不住的震悚目光中,男人身上的一切细节都变得无所遁形。
他面色灰败,面部肌肉僵硬地抽搐颤动着,好像一只被人剃光了毛发观赏裸/体的猴子,在曾经的同类面前失去了尊严, 眸光依旧显露阴毒,有着一股冰冷的怨恨。
变成如此人憎鬼嫌的模样, 无论这个男人之前有多风光得意, 过往的心态都会就此一去不复返。
这世上健康的人仍有许多,可他却将极大概率永远不堪入目下去,直到双脚都踏进死亡的坟墓。
他的心中一定又恨又怕。谢松原想。
丹妮拉大吃一惊:“这绝对是‘镜’效应带来的畸变!……”
目光落在周易然身上,她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你大爷的, 到底在发什么疯?”梁易可没什么顾忌,踹了男人一脚,示意他把扔过去的衣服穿上, 别露鸟。
本来大家被困在这儿就又烦又累,制服住玄武门的人又花费他们不少力气, 甚至还添了新伤,梁易自然也不给好脸色,粗着嗓音说:“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我们的人?”
“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叫你这么做的?”
周易然没说话。
丹妮拉站出来问:“你经历过镜,是在上一次进山的时候?你知道当时山里发生过什么,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不说?”
男人依旧一声不吭,闻言只是阴恻恻地冷笑,好像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一群死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梁易等人怎么尝试审问这帮人,都得不到有用信息,烦得梁易直抓后脑勺。
赵舜先前就提醒过他们,玄武门的领头人可能有其他目的。
所以梁易只在最初得知怪物身份时吃惊了下,也没太感觉到所谓被背叛的情绪。
他只是费解这些人吃错了什么药,莫名其妙地就突然发病。
众人这时最该做的事,难道不是一起想办法从“镜”中逃出去吗?
要是知道他们一开始就不安好心,随时准备谋反,梁易当初就不会同意让玄武门加入。就算人招募得再多,人心不齐也没用。
这不,这龟崽子居然还他妈试图谋杀高精尖人才,从内部瓦解组织,简直就是毒瘤一个!
梁易骂完了好一通,复又有点心有余悸,对谢松原道:“还好你及时醒了,否则这事儿就大了。真他妈邪门儿,我们怎么就全睡得那么死呢?这里真有什么结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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