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覃看上去就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虫子给填满了一样,甚至还有心情对他们嘲讽说笑。
谢松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一时分不清楚自己究竟该佩服对方的心理状态强大,还是感叹男人的迟钝。
奇怪的是,明明同样发现了异状的白袖也并没有额外多说些什么,只是冷冷地冲易覃道:“我们怎么样,与你无关。”
易覃冷笑一声。
大概是心理作用,自从知道他的身上长了虫子之后,谢松原就总觉得对方这张脸看着也很奇怪。
皮肤蜡黄,面部有些浮肿。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谢松原甚至感觉对方右脸颊的肌肤下方也有什么圆条形状的东西一闪而过。
男人神情阴鸷森冷,表情莫名的僵硬,堪称死气沉沉。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嗓音沙哑得像是粗糙的磨砂纸面。
“看来白长官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你看中了他什么?长得像女人,还是那个在末世已经没用了的狗屁虚名?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们谁更厉害,对吧?谢先生,你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要跟在他的身边受苦呢?”
白袖的脸色越听越差:“易帮主,你是不是发疯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身边也不止一个情人吧?而且,你还把那个女人带下来了。你这么说,就不怕她听了不高兴吗?”
说到那个女人,易覃顿时像被点了火的炸/药,变得怒气冲冲,十分不悦:“就凭她?那个废物,她只会拖累我!”
话音一转,易覃又倏然变回方才的平静神态。唇角勾着,再次露出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森然笑容。
谢松原却微妙地察觉到,对方的每一个微表情,包括那嘴角上扬的弧度,眼睛垂下来看人的角度,甚至是脸颊上因狞笑而抽搐起来的面部肌肉……
都和之前一模一样,毫厘不差。
仿佛就连他的面部神经都被虫子机械地控制住了。
易覃低声冲谢松原道:“谢先生,没关系,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对你,我有额外的耐心。”
“……算了吧,谢谢。”谢松原的心中没有丝毫感动,反而只觉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正在和他对话的,真的还是易覃本人吗?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正在和一堆虫子交谈,谢松原就感到头皮发麻。
他不知道易覃究竟想干什么,会不会上一秒还在和他“谈笑风生”,下一秒就直接变成一群肥滚滚的虫子,冲他发起攻击——
谢松原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不想刺激对方,只能微笑着发好虫卡:“易帮主,我们不合适。”
虽然他的专业方向是生物学,但谢松原还真不是什么样的生物都喜欢。
颜狗的审美观就是这么残酷。
易覃哼了一声,似乎对谢松原的反应早有预料。
他高傲又阴狠地扬起头来,用一种“你早晚会后悔”的古怪神情直视着谢松原,然后,转身走开。
直到他走到五六米远外,谢松原紧绷着的背部才稍微松弛下来,仍有些不可思议地冲白袖道:“……那是易覃?”
那个不可一世的,总将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的家伙?他怎么长成这样了?
易覃之前的外表虽说不上极品,但也还算端正俊朗,起码是个正常的人样。可现在……
白袖一动不动地盯着易覃远去的方向,脸色森冷得能让一旁的谢松原也感到寒意:“不然呢。那家伙——”
白袖向来淡漠的面孔上忽地露出一丝忌惮意味:“你还记得那个之前跟在易覃身边的女人吗?”
谢松原一顿:“知道,就是那个短头发的,我们之前见过面。”
那就是白袖口中所提到的,易覃的“情人”。
在防空洞里时,谢松原就觉得那个女人有些古怪。她看上去不像是会甘心给易覃做情人的人,而且好似还和易覃之间产生出了某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白袖的声音压低了些:“我听队伍里的其他人说,那个女人之前还有个姐姐。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的姐姐才是易覃的情人。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姐姐不见了。这个女人才顶了上去——”
听对方一说,谢松原抬起头来,四处飞快地看了几眼。
谢松原没看见那个女人:“她现在不在。”
“她应该不会在了。”白袖猛然咳嗽几声,想从地面上站起来。
“你没发现,蚁穴里的人已经比一开始少了很多吗?另外那一半和易覃待在一起的人里,那个女人,还有几个骨折的伤者,都没有出现在这里。”
“小周也没有。”
谢松原不由得跟着呼吸一窒。
他搀住了白袖的手,扶稳了对方脱力过后汗涔涔的身体:“你的意思是——”
“我操,这人疯了吧?!他要做什么?”
在场的人猛然发出了一声惊呼,打断了谢松原接下来的话。
他扭过头去,却见此时的易覃已赫然走到了蚁后身旁。
蚁后还没彻底死去。
它就像是风中残烛,那短缺的生命随时有可能面临终结,鲜活的气息正从它的身上不断溜走。
蚁后已不再是一开始那高高在上的女皇神态,偌大的肥厚□□彻底横摔在蚁穴地面之上,如同被碰倒的保龄球。
它的腹部是那么巨硕肿胀,安插在上边的身子又是那么纤细——
仅对于蚁后自己而言。
惊慌的红火蚁们完全乱了套。
最初的恐惧过后,它们很快反应过来,一个踩在一个的身上,叠罗汉似的垫在蚁后的身躯下端,想将它庞大的肉/体搀扶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让蚁后重新恢复活力。
它们太忙碌了,甚至无暇顾及那自己凑上来的渺小人类。
而易覃亦是无所畏惧,并不担心自己会被这些蚂蚁践踏踩扁。
因为下一秒,他背后的衬衫衣料就直接被“刺啦”扯碎,露出四片透明的长水滴形翅膀。
只不过这翅膀相对于易覃的身型来说,尺寸相对比较狭小。
那是两对……属于蚂蚁的翅翼。
它们从易覃的背脊间垂落下来,长度只刚好抵达在男人的膝盖窝上。
易覃身后的翅膀开始振动。
冷不丁地,他从地面上飞了起来。
人类男子的体重对于他那两对仿佛发育不良的蚁翅来说确实有些吃力。四片可怜的薄薄翅膀呼哧、呼哧地飞速扇打在空气当中,发出搅动气流的轻微声响。
易覃的身形肉眼可见的还不平稳,动作也不熟练。
但他还是操纵着自己这几对翅膀,一路缓缓飞到蚁后破碎变形的脑袋边上。
仿若在向许久未见的情人问好一般,大大张开自己的双臂。
“这傻逼。”
草龟男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白袖他们身边,以一种惊惧的目光注视着易覃的一举一动,喃喃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恐怕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想问的一个问题。
易覃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白袖的眉头皱起就没有松开:“他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
在易覃刚刚赶来蚁洞的时候,白袖最多也只是觉得他看上去有些诡异。皮肤发黄,双目无神,像被什么东西附了体。
谁能想到等他出来的功夫,易覃身上的情况又变了。
他的体表开始频繁显现出虫子的形态,身体里住满了白花花的蠕虫。现在,易覃甚至还长出了翅膀。
被地下的蚂蚁变种了吗?可谁变种的过程会是这么恶心?简直像……被污染了一样。
同一时间,所有的人——不,甚至包括所有的蚁都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易覃行动。
那些曾经和易覃待在一起的手下们,脸上更是露出了无法理解的恐惧与惊悚表情。
“嘶啦!……”
又是一阵衣物破碎的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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