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说过,财团世家非常讲究出生日期,会选择一个最吉利的日子上户口,因为有些合作商非常迷信这一点。
可庆祝生日的话也会按照虚假的生日来么?
一股寒意上涌,冲淡了欣赏爱人小时照片的温馨愉悦。
“爷爷。”温绛蓦然抬头,看着老爷子,“代表是夏天出生的么。”
霍卿章倏然抬眼,半晌,在老爷子开口前,他岔开话题:“屋子里通风不好,温绛,要和我去花园里走走么?”
老爷子没理会他,对温绛道:“是啊,所以卿章以前的性子,和夏天一样火热,是个暴脾气来着,这两年倒是有所收敛了。”
偌大的房间里,所有人都诡异的沉默了。
就连落一根头发丝的声音都能听到。
良久,温绛轻轻合上相簿,对老爷子笑道:“爷爷,我突然觉得累了,您介意我现在回家休息么。”
虽然老爷子还想留他说说话,但考虑到他是个孕夫,只能百般不舍:“没关系身体要紧,你回家后好好休息。”
温绛点点头,不发一言起身。
路过霍卿章的时候视若无睹加速离开,好像根本没这么个人。
霍卿章抿了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和老爷子打了招呼,他阔步追出去,人高腿长两三步追上温绛,拉住他的手,声音低了低:
“怎么生气了。”
明知故问。
温绛看也不看他径直往外走:“我不该生气么?代表对我一句实话都没有,一个生日而已,有必要说谎么。”
霍卿章怔怔望着温绛,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如果在几天前,他或许还能和温绛解释说自己也是穿书来的,自己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资助人。
可有些事一旦错过契机再说实话,性质就变了。
霍卿章不希望温绛将曾经资助过他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合并身份,这样他对自己的感情也会掺杂了杂质,他希望温绛对他的感情是纯粹的喜欢和爱,而不是感激。
感情如果掺杂其他成分,心里一生都会带着这种芥蒂。
只要走错了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错的。
“代表嘴上说着不想我难过,可这些日子却尽做些让我难过的事。”
温绛的声音漫上一丝颤抖。
尽管他很清楚,自打他有目的性地接近霍卿章来,纵使这个人冷漠又高傲,可也没让他受过一点委屈。
但现在因为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因为无足轻重的生日,对霍卿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与依赖感,在这一刻碎出一块块蜘蛛网,只要轻轻触碰,就会全部坍塌。
好像,抓不住对方的不是霍卿章,而是温绛。
“对不起。”霍卿章沉声开口,抱过温绛的脑袋将他揽入怀中,“等你身体好些,情绪也稳定了后,我会全部告诉你。”
不能说出实情,如果是温绛,一定会忧虑万一哪一天两个人有一个离开书中世界了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未来怎么办。
如果要他担心这些事而变得患得患失,变得忧郁,那么自己可以一辈子保守这个秘密。
“代表……”温绛的脸埋在霍卿章肩头,声音嘶哑,“如果再早一些,我会为你折磨那个男人拍手称赞,也不会因为区区一个生日觉得委屈。”
因为那时的自己,还不爱他,接近他也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达到某种目的。
可是意识到自己有多在乎霍卿章后,原本无足轻重的小事也会被无限放大。
“代表,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单纯善良的人,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在此之前,无论我多讨厌这样的自己,唯一没有放弃我的也只有我自己。”
“你出现后,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了后盾,可以毫无城府地表达真实的自己,可是人一旦突然间拥有了什么,同时也会变得害怕失去什么。”
就像是那句很经典的言论,如果一直深陷黑暗没见过光明,必然也不会畏惧失去光明。
一直辛苦提着自己往前走,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可以解放自己双手、小心翼翼捧着自己向前走的人,人就会变得患得患失,敏感多疑。
因为害怕重蹈覆辙。
霍卿章收紧双手:“嗯我知道。”
他又何尝不是,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得已选择撒谎、隐瞒。
“温绛,你不会失去的,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能再次找到你。”霍卿章将脸埋进温绛的颈间,“相信我,因为我是霍卿章。”
温绛缓缓抬起双手揽住霍卿章的腰。
但愿,是真的。
如果是梦,也永远不要醒来。
屋里的老爷子看着庭院里深情相拥的二人,啧啧两声:
现在的年轻人啊,腻歪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温绛像往常一样去拍戏、回家、和霍卿章散步聊天。
网上针对温绛父亲的讨伐声还在继续,聚众示威的人三番五次被请进警局,但这些人任性极强,罔顾法律依然在各处聚集抗议。
温绛的对家也不留余力买黑通稿,对他们来说,温绛倒台了就意味着他吐出的华丽大蛋糕可以被他们分食殆尽,哪怕只能得到很少一点点,也足够他们下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我就说嘛,温绛和云善初就是狗咬狗,谁也不是啥好东西。】
【这又是谁家的高贵粉,以为自己是什么人间清醒的理中客是吧,警察都没你清醒,不然怎么会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笑死,温绛粉还在垂死挣扎呢?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等调查结果,想给谁洗脑呢,十七年过去了还有屁的证据,认了吧,强.奸犯滚粗娱乐圈。】
【有内味了,温绛粉天天说别人是理中客,结果自己才是最爱装理中客的。】
【现在我觉得那个“罗马荣誉市民”就他妈是个笑话,想采访一些罗马市长现在的心情。】
【等个结果很难么?还是你们都质疑公检法的公信力?】
温绛正拍着戏,工作人员过来通知说他代言的兰绮珠宝那边来了人,说一定要见他一面,就现在。
突如其来的状况,在场所有人谁也没说话,只是互相交换一个犹疑的目光。
温绛沉默许久,放下台本,摘下假发,理顺了头发。
夏倾看着这一幕,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现在所有的安慰都不过白纸般苍白,唯有真相才能抚慰人心。
温绛来到会议室,看到兰绮的中方代理商带着一群员工,见到温绛,他们还是保持礼貌起身与温绛握手,随后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温绛记得他,第一次见面时他为了讨好霍卿章给自己送了一套珠宝做见面礼。
代理商低了低头,道:“温老师,对于您现在的遭遇我表示深切同情,并且也看到您的团队为了挽回声誉做了很多努力。”
温绛没作声,看着他推过来一份合同。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商人不看结果只看过程。现在网上的讨伐愈演愈烈,根据我方市场管理给出的数据,兰绮珠宝当季销量对比去年另一位代言人同时段下降了百分之八,我认为,这是由于令堂涉嫌犯罪一事导致的结果。”
温绛默默接过合同。
是兰绮珠宝的解约和赔偿声明。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但是兰绮珠宝全球总代理商非常重视这件事,也对您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和理解,他个人非常欣赏您,因此不愿闹到解约这一步,所以他想听听您接下来的计划。”代理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小小的期待。
他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曾经为他们带来巨大笑意的金牌艺人。
他女儿非常喜欢温绛,发生这件事后,处于青春期不愿意和爸爸说话的女孩甘愿放下尊严恳求爸爸再给温绛一次机会。
除了网上那些讨伐的声音,凡是和温绛相处过的人全部表示理解和支持。
温绛久久沉思着。
事实上,他现在也束手无策。
中间跨越十七年,还是书中世界,从哪找证据,就算有,也早已毁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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