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许久,他还是接了过来,促狭的低低道了声“谢谢”。
温绛倒也不在乎他是否真心感谢,道:“你就用这个方法抓,很快就能全抓到。”
景琛傲娇地“哼”了声:“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一直到这时,在旁边欲言又止一忍再忍的VJ大哥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景琛,你的任务是……清理鸡舍,不是抓鸡。”
温绛:……
景琛:……
弹幕:【哈哈哈哈!温绛你是来捣乱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景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围追堵截是为了将鸡全部赶出鸡舍方便他打扫。
好家伙,直接被温绛带跑偏了。
他望着手中呆头呆脑的母鸡,再看看满腔热情出谋划策的温绛。
“噗嗤——”不知道哪里好笑,但就是很好笑。
笑声如泉籁音响,清脆爽朗。
景琛倨傲地扬起下巴,垂视着温绛:“我都差不多要把鸡都赶出去了,现在都被你弄回来了,你要负责。”
于是乎,原本看似水火不容的二人因为一场赶鸡大战坚定地站在了同一战线。
等所有鸡被赶走后,二人衣服上头发上沾满鸡毛,场景滑稽荒诞。
忙碌了半天的二人忙碌了半天,身心俱疲坐在角落休息。
景琛整理着衣服,一搭眼,瞟见了温绛后脑勺上的鸡毛。
他立马移开视线,不过一会儿却又悄悄看过去。
反复横跳N次后,他心一横,伸出手摘掉了温绛头上的鸡毛。
温绛:“谢谢。”
“不谢。”景琛低下头,语气犹豫,“那个……”
“嗯?”
“你头发哪做的。”平心而论,当个人矛盾上升到集体矛盾后,原本的对头看着都顺眼了不少,傲娇如景琛也开始试图没话找话。
他本以为温绛会热情的给他推荐几个圈内有名的造型师,结果温绛诚实道:
“家门口的理发店。”
这句质朴又真诚的回答,令景琛心头没由来乱跳一下。
他作势清了清嗓子,语调变得紧绷:“嗯……还……挺好看的。”
温绛轻笑一声,没说话。
他知道,原本剑拔弩张的二人之间只要有了第一句好话,就能比好友之间更容易敞开心扉。
果不其然,景琛开始主动闲聊起来。
从他的出生,讲到了现在。
景琛虽然生于音乐世家,但音乐并非他的志向所在,只是迫于父母的压力,不得已按照他们为自己既定好的人生走下去。
直到高中入学看到校话剧社的学长学姐们表演的话剧《雷雨》,他才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希望借助一个舞台,将所有的压力与隐忍尽情发泄出来。
可父母总希望自己后继有人,并坚定认为靠着他们的影响力景琛也可以在这条路上发光发热,什么梦想什么追求,小孩子的玩笑罢了,不足为虑。
景琛曾经参加过话剧面试,凭借实力顺利拿下男一号,可临门一脚自己却被临时替换,男一号变成了温绛。
从那一天起,恨意的种子从心里萌生,哪怕他最后知道其实是父母从中作梗,温绛也只是顺位顶替,可他不敢同父母抗争,只敢将所有不满发泄在温绛身上。
即便做着自己最讨厌的大提琴手,可他始终天赋异禀,一举名声大噪,被人捧上神坛称为天才。
可后来说他江郎才尽写出的曲子千篇一律的那些人,就是将他捧上神坛的那些人。
从那一刻起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多狼狈,上了节目后,这种情绪更是被无限放大。
所以今天的失控是意料之中。
“我很讨厌千篇一律和同质化这些词,所以初次见面我看到你我相同的发型,选择坐在你身边,让观众去评判高低,可到头来,我好像还是输了。”
景琛苦涩笑笑,即便苦涩,也依然骄傲。
“我不懂。”温绛皱起眉,“我不了解音乐,我只听好听的旋律,哪怕千篇一律,但只要好听我可以循环千百遍。”
景琛鼻间发出一声轻笑:“我也不懂为什么要和你一个外行人说什么有关音乐的创新。”
温绛沉默片刻,打开手机翻出最近的流行乐排行榜,点开位居首位的歌曲,播放。
听完高潮,他得出结论:“不好听,虽然大家都说这首歌引领了曲调风格的新潮流,但它不好听啊。”
“音乐是带给人快乐、表现内心情绪的途径,好像大家都在追求新意,反而忽略了音乐的本质。”
景琛一愣,忽然迫不及待追问:“音乐的本质是什么。”
温绛:“好听。”
景琛的双眸渐渐睁大,他觉得这句话可真搞笑,但又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
弹幕如排山倒海之势而来:
【温绛我敬你是条汉子!流行乐榜第一你也敢diss,不过它就是不好听啊!】
【同感!!!都不知道在唱什么,无病呻吟,怎么上的第一。】
【卧槽找到家人了,我前几天说这歌很奇怪也不好听,他家粉丝集体围攻我说我土包子不懂音乐,可它就是很难听!听的人心烦!】
【创新不是创亖,写这种垃圾出来污染耳朵还不如按部就班写点陈词滥调,至少听着舒服。】
【温绛你放心锐评,出事自己背[笑哭]】
其中也不乏该歌曲的粉丝:
【瘟鸡你可闭嘴吧,自己都说自己不懂还来评判什么好听不好听,你懂个der[刀]】
该条发言立马遭到反击:
【听歌的有几个懂音乐的?希望你明白,音乐是写给大众的,不是专门写给音乐家的OK?大众的反馈最直观能佐证这首歌好听与否。】
【高贵的榜一粉,多去听几首歌再来替你家哥哥跳脚吧。】
直播间风云涌动,屏幕外景琛默默流泪。
温绛好像说了一个连豆橛子都明白的道理,可不幸的是,大多数人还不如根豆橛子。
这时,VJ大哥说自己的收音设备出了点问题,要回节目组基地更换设备,要两人在这等一会儿。
两人闲聊着,聊着聊着聊到了景琛被原主顶替的那部话剧。
但重点不是话剧。
“我本以为你和海崖会一直好下去,但不成想,有些人可以共患难却没办法同享福。”景琛道。
温绛眉尾一挑。
有趣的来了,陪聊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一刻。
他从薛铭远那里要到了嘉宾信息,其中包括他们的工作经历都写得事无巨细,他看到景琛四年前参与过某话剧的面试,而该话剧的主演却是原主和海崖。
而根据云善初的信息来看,他和海崖初次相识是在三年前,晚了原主一年。
温绛本想用这份信息拉拢人心,不成想还有意外收获。
第28章
温绛敏锐地捕捉到了“可以共患难”几个字。
说明原主和海崖曾经在一起过,有可能还是在二人出道初期。
他佯装沉思许久,继而对景琛笑笑:“过去太久了,已经记不清了。”
景琛抬头,望着碧空如洗,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当时,有个土豪老板相中了你,捧着玫瑰在话剧社门口等你,你坐上了海崖的电瓶车,拒绝了那人的玫瑰,那人还嘲你只配坐电瓶车。”
他又看向温绛:“本以为那么难捱的日子你们都一起挺过来了,但现在好像物是人非。”
温绛忽然想起他之前收拾原主的屋子时发现了他的日记,日记最后一页贴了一张银行卡,下面写的好像是三年三十六个月四万三千二百元,并且加了双引号。
是什么意思呢。
等所有嘉宾任务全部结束后,节目组公开了每位嘉宾的任务完成时间。
温绛以绝对优势勇得第一,拿下最高奖励五十欧,而他的对照组海崖就相形见绌了,一分钱没拿到不说,还和恶犬打了一下午架,胳膊上现在还挂着伤。
嘉宾们上楼洗澡换衣服,接下来要马上准备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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