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读不到祁秋年曾经的事情,也就是从海外回来之前的事情,他是几乎都读不到。
过一会儿,祁秋年想着,“等开春,你来我这里领一些红薯送去边境,让将士们自己开垦一些田地种植,这三种粮食,红薯是最容易种植的,而且红薯藤还能当个蔬菜吃。”
而西北的土质也适合。
战止戈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你这边还有多余的粮种?”
不是都上交了?只留了一小部分供给食之禅的生意。
祁秋年:“我家里的暖棚已经种上了,开春给你一批不成问题。”
他说到这里,战止戈和晏云澈都没忍住笑意。
他们从没见过在自己的府上开垦田地来种田的权贵,他们还听说这人有时候还亲自下田播种除草。
要说面前这人,行为习惯确实是太特立独行了,但又实在是让人反感不起来。
祁秋年摊手,“我这府邸,这么大的占地面积,家里的下人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个,就我一个主人家,这么大的宅子,我也住不过来,还不如物尽其用。”
战止戈表示佩服,“那你日后成婚了怎么办?到时候的侯爷夫人乐意你种田?”
祁秋年尴尬,“我这府邸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女主人了。”
【毕竟老子天生就喜欢男人,要是这种情况还去结婚生子,那不是畜生行为吗?】
战止戈不解,刚准备开口,晏云澈就打断了他。
“侯爷再说说这军营种田的事情。”
祁秋年点点头,“除了种田,你们其实还可以养猪,给将士们添点荤腥。”
后世的军营里还养猪呢,养得白白胖胖的。
战止戈却摇了摇头,“在权贵眼中,猪肉算贱食,腥膻味太重了,百姓大多荤腥确实都来自猪肉,但养猪的人却不多,养猪还不如养鸡鸭,能下蛋,还能杀了吃肉。”
那猪养上一年,去了猪下水,就百八十斤肉,还浪费粮食去养,不值当。
军营里也一样,费那个心思去养猪,将士们宁愿去山里打猎。
祁秋年挥手,“那你们是没找对喂养的方式,小猪在出生十五天左右,给小猪去势,去势你们懂吧?就是把蛋噶了。”
战止戈和晏云澈这个和尚都下腹一紧。
祁秋年继续说,“噶了蛋的小猪,精力就没有那么旺盛了,吃了就躺,半年就可以出栏,养到两三百斤都没问题。”
“此话当真?”
祁秋年给了他肯定的回答,“虽然我不爱荤腥,却也不是从来不吃肉,我曾经生活的地方,猪肉才是餐桌上常见的肉食,那边都是这么养猪的,而且刚才说的红薯,那红薯藤,梗子老的那部分,人没法吃,用来喂猪就刚刚好。”
养猪加种红薯,红薯藤能喂猪,猪粪经过发酵,能给田里施肥,相辅相成。
这个法子虽然不能全面解决军营缺粮饷的问题,却能极大地改善将士们的伙食。
“另外,我也不知道你们军队能不能做生意,那红砖易烧,质量不比青砖差,造价也低。”
点到为止就够了。
战止戈若有所思,当天晚上就整合资料给西北战家军送去,祁秋年的大恩,他先记下了。
晏云澈第二天也进宫去跟皇帝商讨在赈灾粮里添加米糠麦麸的事情去了。
祁秋年继续家里蹲,他是个南方人,京城的气候更接近北方,他受不了这冻。
也幸好城外灾民大多都安置妥当了。
有部分决定留在京城讨生活的,都在皇帝派下来的人的安排下,分化之后加入了京城周边的村庄了。
还有些干脆就加入权贵的农庄,成为佃农。
同时,因为祁秋年工厂招工的事情,而三皇子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罚了禁足,其他权贵也担心皇帝下一个就找他们开刀,于是争相效仿,在城外掀起了一股招工的热潮。
大部分都是短期工,多是卖劳动力为主。
还有些祁秋年就不怎么能理解了,有的人居然直接卖儿卖女,或者自卖为奴,宁愿去权贵家里做下人。
明明皇上已经在城门口贴了告示,等开春天气回暖,就会安排他们返乡。
或许也是苦得太久了,灾民们在城门外滞留这么久,他们见到的那些丫鬟小厮的日子都比他们从前过得好,每年还给做几身新衣服。
他们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那几顿饱饭吗?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从普通农籍变成奴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主家可以随意发卖转手,就算是打杀了,没人知道就算了,被官方知道,也就是个罚款的问题。
奴仆和权贵相比之下,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奴仆的死活。
祁秋年找来大源,让大源去灾民堆里劝说一下那些准备自卖为奴的,让他们多考虑考虑,也说说其中的利弊。
可大源不理解,“侯爷,你看我卖给您做小厮,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太多了,他们给其他权贵做奴仆,只要不犯错,日子也不会比从前过得差。”
祁秋年:“……”他说不通,世界观差异太大了。
“对了,侯爷,您之前让我找的书生,我应该见到了,他是不是脸颊上有一道疤?”
祁秋年顿时一惊,“对,是他,人呢?”
大源挠头,“他带着妻女跟灾民待一起,好像没有出来做工的打算,小的也不能直接去他面前问他要不要来做账房吧?”
特别是来应聘账房的人本就不少,侯爷让他谨慎行事,他也不好区别对待,只让下头的小厮多看顾了几分。
祁秋年犹豫了一会儿,“你带我去看看。”
可他没想到,他还是晚了一步,到城外的时候就听见有争执的声音。
祁秋年抬眼望去,为首的便是他上辈子的好友,苏寻安。
此刻的苏寻安,比他上辈子初见的时候还狼狈,身边不见他妻子的身影,怀里抱着个女婴哇哇大哭,他想要进城,却被官兵给拦住了。
糟了。
第26章 老友
祁秋年赶紧下了马车,故作淡定地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因何吵闹?”
守城官兵最近也对祁秋年这个侯爷熟悉了,可是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不好办呐。
为首的官兵出来解释。
“侯爷,这位灾民非要进城,但现在有规定,除非进城做工,在我们这里有记录的,其他人都不让放进去,属下也没办法。”
祁秋年暗中咬牙,这些官兵纯粹就是包庇。
他是再清楚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了。
上辈子,他认识苏寻安的时间还要更晚一些,那时候,苏寻安差点儿就带着襁褓中的闺女跳河了。
他碰上了,就收容了父女俩人,后来发现这苏寻安本事不小,也就重用了几分,熟悉起来之后,祁秋年发现他和苏寻安很聊得来。
久而久之,也算个知己好友了,借着一场大醉,苏寻安才道出自己心中的仇恨,也说出自己为了复仇,是刻意接近他的。
他并不介意苏寻安的刻意接近,因为他知道苏寻安也别无他法了。
这苏寻安还真是个命运多舛的可怜人,农家子出身,在读书上颇有几分天赋,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后来家中老人相继离世,因为守孝,科考就耽误了好几年。
直到去年孝期结束,这才再次去参加科考,以他的学识,不说争个解元,那定然也是榜上有名。
结果没想到居然名落孙山。
他瞬间就意识到是自己的科考成绩被人调包,他也聪明,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去闹,能在科举中调包考生成绩的,那背后关系定然是不一般。
不能轻举妄动,他只能暗中调查。
只可惜,他人脉有限,经验不足,被对方发现了马脚。
对方原本见他是无权无势的农家子,农家子缺少见识,就算这次没考过,也多半会觉得自己发挥失常,下回再考一次罢了,所以起初并没有下杀手。
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结果没想到苏寻安对自己的学识极有自信,还敢去调查,要是真让他考上了,。狱严日后到金殿上闹事,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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