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轻笑了一声,“李国公勾结藩王,意图谋反,本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陛下念在李家前几代劳苦功高的份上,有意放你们一马,让你们日后还能做一个富贵闲人,李小将军如今这是要做什么?”
李成意识到,老皇帝虽然宠信祁秋年这个侯爷,但毕竟他只是一个臣子。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晏承安这个皇子已经离开了,晏云澈这个王爷前些日子也因为有公务,提前走了。
如今只剩了祁秋年一个人。
抓了祁秋年,似乎也没有太多价值。
但是他手里还有十几万大军啊,如今更是得益于祁秋年带来的粮种,军中将士也不缺粮草。
还有,他父亲带走的十万大军,那都是他们李家军的人。
这样的情况,他凭什么束手就擒?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快马停在了谈判的使馆面前。
外面的将士,只知道李小将军让他们围住谈判的使馆,到现在,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更多的猜测,还是觉得可能是谈判出了问题,要跟蛮夷干仗了。
所以传旨的太监到门口,并没有受到阻拦。
“圣旨到,渊贤男爵接旨。”
祁秋年略微挑眉,起身,走到门口接旨。
“臣祁秋年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国公李铆,勾结三皇子晏云耀,现被缉拿问罪……念在李铆主动上交虎符,可免于家人连坐……”
简而言之,就是说李铆主动上交了虎符,家人不用连坐砍头,只抄家,但是需要把李家众人全部带到京城去。
封祁秋年为钦差大臣,处理李家在边城的后续事宜。
除此之外,陛下还特意派了五千将士过来,协助祁秋年。
全部都在城外候着了。
由于是在门口宣旨的,门外离得近的李家军也都听见了。
各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祁秋年还没来得及接旨,李成就站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宣旨的太监不悦,“李小将军这是要抗旨吗?”
李成怒目,“我父亲不可能会上交虎符。”
祁秋年假装意外,“为何不能?在我看来,李国公与三皇子勾结,确实狼心狗肺,但是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主动上缴兵权,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了,难不成李小将军觉得你父亲连这点儿觉悟都没有吗?”
李成不敢相信,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祁秋年敏锐察觉。
搞了半天,原来是挂脖子上了。
祁秋年先是接了圣旨,站了起来,“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宣旨的太监笑着点点头,说不碍事,然后又慎重地给祁秋年递交了一个锦盒。
“侯爷,这北方的兵符就暂时交给你保管了,这李家人,虽罪不至死,但这国公府是万万不能住了,还有当地的武将调派,陛下也说,让小侯爷先拿个主意。”
祁秋年也慎重接过,“臣谨遵陛下旨意。”
刚接过盒子,他就知晓盒子是空的。
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在之前,老皇帝就送了密信,说了会派人来接应他们。
五千人,加上他自己三千,也暂时够用了。
可是这空盒子,还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陛下要唱空城计,那就证明了,李国公手里确实没有兵符,还是在李成手里。
就看他祁秋年有没有搞到手了。
祁秋年在心里吐槽了两句,不慌。
他看怎么钓鱼的。
祁秋年看着李成,叹息了一声。
表情,情感,十分到位。
“虽然很可惜,但本侯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抱歉了,李小将军,哦不,现在应该说李公子了,陛下有令,需要带你们进京,还请李公子召集一下族人吧,莫要做无谓的抵抗。”
李成目眦欲裂,他怎么可能同意。
这时候,一个小兵居然带着一个女人过来了。
那女的,祁秋年也认得,是李国公的小妾,不光是如此,还是之前煤球意外拍到的和李成颠鸾倒凤的小妈文学。
那女子从荷包里取出一个东西,交给了李成。
李成拔出长剑,然后又将自己衣领里的衣服拿了出来,登高一呼。
“将士们,我李家历代苦守北方边城,边境苦寒,我们累死累活,守卫了大晋江山的和平,可坐在龙椅上那位,又是怎么做的,胡乱给我李家安了一个罪名,就要砍了我父亲的脑袋,抄了我李家。”
李成的样子有一些悲愤,“如今,兵权尽在我手,我们不如反了那大晋,自己当家做主,也好让将士们,一同去京城,去玩一玩京城的美娇娘,喝一喝京城的权贵才能喝的佳酿……”
不得不说,李成的话术,还是很有煽动性的。
大部分人的所求,不过是权势与美人。
李家的亲信,几乎是一呼百应,通通拔出了自己的武器,站到了李成的身后。
还有李成那些堂兄弟表兄弟,甚至是姻亲关系的连襟,全部都以李成为主。
一时之间,谈判使馆外本就不算宽敞的地方,几乎被李家军全部占领。
但此层的士兵们,却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他们虽然是被人称之为李家军,但他们是大晋的兵啊。
真的要反了大晋吗?
李成还在继续,“将士们,狡兔死,走狗烹,既然大晋的皇帝对我们李家军不仁,那就别怪我们李家军不义,他们……”
“等一等。”祁秋年悠哉游哉,“李公子可要想清楚了,即便是你们李家有二三十万的大军,可大晋有天雷火。药,再则,我大晋还有几十万大军,你确定要反吗?”
他们现在要反,自然要抓一个祭旗,而现在边境没有皇子了,他祁秋年这个天子宠臣,就是最好选择。
面对十几万大军,说不慌,那肯定也是假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
祁秋年转过头看着完颜鹤,“完颜大王看戏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完颜鹤轻笑,“所以小侯爷是想让本君帮你离开边城?”
祁秋年摆摆手,“本侯的意思是,完颜大王要么签字离开,要么现在就走,明年再递交国书,本侯可不想误伤了完颜大王,到时候原本我们的内政问题,就成了两国邦交的问题了,好像是麻烦了一点,你说呢?”
完颜鹤其实也在琢磨。
他又不是大晋的人,自然谈不上立场的问题。
他心里也有数,真要打起来,李家必败无疑,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但就是这个时间,他或许可以跟李家稍微合作一下,就不用再耗费那么多马匹还有草场了。
只不过,他同时也需要担心,等大晋内政平定之后,会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他最大的担忧,还是那黑。火。药。
或许,他们也可以跟李家合作,蚕食大晋的国土?
但这李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恐怕会被反咬一口。
再则,如果他站在祁秋年这边。
城外那三千人,恐怕也有古怪,再加上今天这太监带来的五千人,应该能保祁秋年平安了。
所以,他们只需要帮忙把祁秋年送出城。
到时候这救命之恩,能不能让祁秋年给他们再打个折?
多半是不能了。
这祁秋年才放了狠话,下回再谈价格,就是往上谈了。
一时之间,完颜鹤看着祁秋年的表情,都带着一些古怪。
这侯爷,还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人里最难读懂的了。
祁秋年无所畏惧,“原以为完颜大王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是本侯想多了。”
他反手从衣袖里掏出一把木仓,砰的一声,屋顶上准备随时放暗箭的弓箭手,咕噜噜的滚了下来。
弓箭手胸口一个血洞,挣扎了几下,便没了生息。
完颜鹤瞳孔震颤了一下,又和博尔夜以及他们这边的大臣交换了眼神。
这又是什么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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