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心里啧啧称奇,晏云澈这是给他找来了一个外科大夫啊。
他自己是有木系异能,即便是生病了,他也能自愈,可是亲朋好友生了大病怎么办?
他虽然也能用异能去治疗,但是太冒险了。
他在这个世界原本就已经够特立独行了,他不想被当成异类,被当成怪物。
祁秋年眼睛发亮,看向晏云澈,“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晏云澈听着疡医那些开膛破腹的治疗方式,虽然也觉得骇人,可是有不少成功的案例,不是吗?
若是能把此道研究透彻,定然能挽回更多的生命。
“侯爷能用得上便好。”
“用得上。”祁秋年眼神里有光,“易先生,我这里确实能给你提供一些方向,不过太过于复杂,你还有同行吗?要跟你技术差不多的。”
易盛张了张嘴,“有是有。”但是未必愿意来。
这些个做疡医的,哪个没有点脾气和怪癖,不怪他们,是被人嫌弃太久了。
祁秋年考虑了一下,“那你就告诉他们,我可以让他们看见伤口感染的真相,哦,也就是你们做完手术,伤口红肿,引起发热的真相。”
他话音刚落,刚进门的战止戈就听了个全乎,“侯爷此话当真?”
祁秋年猛拍了自己的脑壳儿,他怎么忘了,军营里才是外科手术最多的地方。
他给了战止戈肯定的答复,“止戈兄,你何时见我说过大话?”
战止戈表情严肃,“有一个退下来的军医.......”
“让他来。”祁秋年大手一挥,“能学多少,都是他的本事。”
战止戈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若是能学明白,每年能挽回多少的将士的生命,他简直都不敢想。
“好了,再来说说这位年纪最小的朋友吧。”祁秋年叫他过来,“你呢?你擅长什么?”
十五六岁的少年的眉目里带着傲气,可是在祁秋年面前,却露出了一种崇拜的眼神。
“我,不,回侯爷的话,在下叫元杉,杉树的衫,喜欢木工,家里都是木匠,可是我爹和我爷爷都说我研究的东西不务正业。”
木匠啊,墨迹的眼神落了过来。
元杉尽量让自己淡定一些,“先前,我弄出了一个小车,不用牛马拉动,稍微动动腿就可以在路上走了,还有在鞋子上安装轮子……”
他越说,声音越小,好像这些东西比起前面两位,都太不入流了。
祁秋年来了兴趣,“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外头放着呢,祁秋年让人赶紧拿过来。
是滑板,类似于后世的那种儿童滑板,有一根杆,可以控制方向。
另外还有轮滑鞋,不太成熟,但雏形已经有了。
元杉脸热地解释,“这些在石板路上都是可以使用的,侯爷可以试试看。”
祁秋年没动,晏承安这个小家伙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目光灼灼地看着祁秋年,“祁哥,我可以试试吗?”
“去吧,注意安全。”他院子里平坦,这滑板车也小,不至于出什么意外,只要别磕着碰着就好。
晏承安无师自通,两只小手握着方向杆,一脚踩在滑板上,一脚往后蹬了一下,顿时滑出去好远,吓得小太监赶紧跟上,以便随时可以保护小殿下。
还别说,流畅度居然还不错。
这让祁秋年想到一个东西,自行车。
自行车别的不难,难的是轮胎,和链条。
他之前也想过研究,只不过别的事情太多,就暂且把这个事情给放下了。
虽然元杉的能力不够出彩,但祁秋年却看中了他的奇思妙想,现在的元杉,可能就缺少了砸到头顶的那一颗苹果。
元杉得知自己能顺利留下,就差跳起来欢呼了。
果然还是个少年人。
其实元杉还有没说的,他总觉得人安上翅膀,也一定可以飞上天空。
接下来,又把其他几个给面试了。
怎么说呢,他们都是属于自己行业里的泥石流,属于离经叛道的类型。
祁秋年现在要的就是这些人才。
但最让他惊喜的,居然有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
那姑娘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就承认了,然后性格也耿直,直说了要研究纺织机和缝纫机。
祁秋年考虑了一下,“你要研究这个,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这一门生意,本后与王家布庄有合作。”
姑娘叫黄青烟,名字听着温柔,但性格却很直爽。
“侯爷,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能研究出更好的纺织机或者缝纫机,在侯爷首肯之前,绝对不会传出去。”
顿了顿,她又有些不确定地道:“如果可行,小女子也希望侯爷未来能把这技术传播出去。”
“行啊。”祁秋年当即就答应了,也正好符合他的理念。
他再看这黄青烟,也带了些审视,这个重男轻女的狗屁时代,有很多普通人家的姑娘都是没有名字的。
大部分都是类似大花小花,大丫二丫这样的算不上名字的名字。
黄青烟,她家里能给她取名青烟,定然也不是普通人家。
祁秋年考虑了一下,“冒昧地问一下,姑娘的来历?是否可以告知?”
晏云澈轻瞟了他一眼,感慨祁秋年的敏锐。
黄青烟咬唇,“可否屏退其他人?”
祁秋年挥手,让小厮先带其他人去厢房休息,就剩了晏云澈和晏承安,还有他们小舅舅。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黄青烟长呼一口气,闭了闭眼,下了决心,“侯爷可听说过青烟纱锦?”
祁秋年点点头,这青烟纱锦就是当初把王家布庄比下去的布料,还把王家的皇商的名头给撸走了,出自三皇子妃的布庄。
那青烟纱锦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如一缕青烟,如纱般柔顺细腻。
听说极其难得,一年就只能产出十匹。
黄青烟跪地,“那青烟纱锦,原是小女子的母亲和祖母织出来的,我黄家世代靠纺织业维生,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日子也过得去。”
当初她母亲和祖母织出这么美妙的布料,自然想靠着这布料把王家的声望抬一抬。
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百姓献宝,进献给陛下,若是能被陛下看上眼,那他们黄家自然水涨船高。
可是他们一家人刚到京城,就被三皇子妃的旗下的布庄给盯上了,提前暴露了青烟纱锦的存在。
三皇子贤德的名声在外,而三皇子妃亲自过来与他们结交,也待他们温和,他们根本就没有往坏处去想。
直到被骗走了青烟纱锦的纺织方式,她母亲才发觉了不对。
当时三皇子妃还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只收了他们带来的那一匹青烟纱锦,说是要帮他们递交给陛下。
可是他们等了好久,都没有消息。
这个时候,傻子都能发现不对劲了,他们找借口辞别了三皇子妃,连夜赶路回家。
结果没想到,回家的第一晚,一场大火,将她的家,烧得干干净净。
而她因为天性顽皮,恰逢那晚偷溜出府,去找闺中密友,这才逃过了一劫。
官府给火灾定案成一场意外走水,不是人为的,就那么草草结案了。
可她不是傻子,刚办完家里的白事,她出门就遭到了劫杀,幸好那是她的家乡,大街小巷都是她熟悉的地方。
躲在鸡窝里,又逃过一劫,自此她改头换面,以男装示人。
后来没多久,就听闻了三皇子妃进献青烟纱锦,深受宫中娘娘们的喜爱。
她一家大大小小,十几口人的性命,她不可能不报这个仇。
祁秋年听完有些沉默,这黄家,和上一世的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论你想研究纺织机,还是研究新的布匹,本侯这里都有资源。”
黄青烟涕泪磕头,这是她报仇的唯一的希望了。
祁秋年忍不住安慰她,“放宽心,先安心住下,你是佛子带来的,即便是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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