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二字甚至都不足以形容晏云澈的容貌。
用妖冶或许更合适,起因便是晏云澈眉心有一道十分浅淡的疤痕,疤痕呈现出浅粉色的状态,而那疤痕并没有影响他的颜值,反而多了几分绮丽。
祁秋年到现在都还记得,上辈子第一次见到晏云澈,他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哪里是高僧,明明就是妖僧啊。
如今再次相见,祁秋年想法依旧不变,[这佛子真的比那些南风馆的头牌还好看,要是能拐回现代,送到他家娱乐公司去,哪怕是当个花瓶都能爆红娱乐圈。]
晏云澈:“......?”要是能什么?
刚这么一想,祁秋年就发现马车里的晏云澈看他的眼神又变得十分奇怪。
还未细想,一旁的三皇子晏云耀就开口说话了,“此乃高僧悟心,不知公子可否听说过?”
祁秋年回神,表情自然,借坡下驴,“在下初次进京,还未曾听说过,不过在下对佛法深感兴趣,不知贵人可否为在下引荐一二。”
心里却想着:【把高僧与南风馆放在一起相比,实在是亵渎了,抱歉抱歉。】
晏云耀还没说话,马车的车门就已经打开了,晏云澈从容下车,目光中也没有了探究。
“阿弥陀佛,施主对佛法感兴趣?”晏云澈一开口便如那西方梵音,神秘又庄重。
祁秋年一个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听说佛前献花,修得来世美貌,大师的前世怕是在佛前种了一片花海?”
晏云澈:“……”
晏云耀也难得从自己七弟的眼神里看到了无语两个字,倒也是稀奇。
他笑着,“悟心大师的容貌确实堪比谪仙,公子的言语艺术更是高超。”
这个时间线,皇子们也还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而晏云澈这个佛子本就无缘皇位,对晏云耀不构成什么威胁,所以这会儿看着两人还挺和谐。
但祁秋年心里清楚,晏云耀根本就没憋什么好屁,晏云澈母妃的外家以前的官位并不高,甚至晏云澈母妃的位份也不高。
只是前几年西北边疆入侵,大晋连失几座城池,是晏云澈的舅舅还有外祖父临危受命,一举收复疆土,用军功挣了个爵位。
如今,晏云耀对晏云澈和颜悦色,无非是想得到武将在朝堂上的支持罢了。
祁秋年心中冷嗤,【晏云耀你个狗东西,就想诓骗善良单纯的小和尚。】
晏云澈:“......?”
此刻他也不禁怀疑,面前这位容貌姣好的小商人是否也拥有读心的本领,甚至,这小商人根本就是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今日是刻意接近?还是有别的目的?
他决定静观其变。
祁秋年当然不会读心。
晏云耀也没有这个技能,所以不知道祁秋年在心里骂骂咧咧,“还没请教公子大名?”
祁秋年面带笑容,“鄙姓祁,祁秋年。是个做美食的小商人,先前都在沿海那一带讨生活,前段时间无意得罪了一位大老爷,这才不得已收拾包袱跑路,想来京城谋个出路。”
真假参半,他说得也冠冕堂皇,时不时还叹息两声,“京城总归是天子脚下,想来治安定然是比小地方要好得多。”
晏云耀听见他是做吃食的商人,顿时就对祁秋年失了大半的兴趣,但温润贤德的伪装已经成了面具,所以他依旧面面俱到的与祁秋年掰扯。
试图探查出对他有利的东西,他可还记得,这人小厮脚上那双鞋,必然非同一般。
祁秋年倒也沉得住气,面对仇人也面不改色,【车里拉的都是土豆红薯,亩产两千斤以上,怎么可能告诉晏云耀这个狗东西。】
他上辈子就是带着土豆红薯做了投名状,他一个小商人才勉强入了晏云耀的眼,而晏云耀也因为‘发现’高产量粮种,一时之间在民间声名大噪。
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功劳落在晏云耀的头上。
他耐下性子,“先前就是做海鲜烧烤的小买卖,现在准备去京城做点别的吃食,暂时以素食为主,应当是市面上还没有的菜色。”
素食?
晏云耀直接没兴趣了,一听就是没有什么档次的小食店。
而晏云澈此刻却震惊到难以附加,亩产两千斤的粮食?
那红薯土豆闻所未闻,但这是他从面前这个小商人心里读出的内容,那必然不会是假的。
祁秋年再次感受到佛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滚烫又灼热。
他忍不住开口,“大师,你这般看着我,是有什么深意?”
晏云澈回过神,“阿弥陀佛,贫僧只是看施主怀里的霄飞练颇有几分灵气。”
霄飞练是白猫的雅称,出家人不打诳语,祁秋年便没多想,“煤球是我在海边捡来的,确实亲人又活泼。”
听到一只猫的名字叫煤球,晏云澈的额角都抽搐了两下。
晏云耀总觉得自己插不进两人之间的氛围,这种感觉好生奇怪。
他琢磨了一下,伸出手,“白猫的名字叫煤球,可见猫主子也是个有趣的性子。”
话音刚落,他的手还没碰到祁秋年怀里的猫,就被煤球打了一套组合喵喵拳,那双手上顿时多了几道血痕。
身后的侍从见此,立马围了过来,想捉拿这只猫刺客,而煤球身姿灵活,从祁秋年怀里跳了下去,转身就窜入了茶摊后面的草丛,不见踪影。
祁秋年:【煤球干得漂亮!】
他表情略显着急,“在下替煤球给贵人赔个不是,煤球从前被人欺负过,一般不让陌生人抚摸,方才贵人突然伸手,煤球怕是吓到了。”
这意思就是说是你自己吓到了猫咪,可就别怪小猫咪动手咯。
第3章 城外
晏云耀的表情五颜六色,这里若是只有他自己的人,面前的小商户,即便不是被大卸八块,那也要剁了他的双手。
可偏偏晏云澈这个和尚在这里,完全不好出手。
晏云澈看了一眼晏云耀,念了声佛号,“本就是未开化的狸奴,无心之过罢了,三哥请勿动怒。”
如此,晏云耀也只能咬着牙,“无妨,小伤罢了,不碍事,犯不着为一只畜生大动肝火。”
说罢,他抬手一挥,“马车可修整好了?还不赶路?”
语气里明显是带了几分抑制不住的怒气。
侍从们战战兢兢,“是,马上就能出发了,主子。”
晏云耀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只剩晏云澈和祁秋年四目相对。
祁秋年像模像样的行了个佛礼,明知故问:“不知大师在何处挂单?日后可还有机会与大师一同探讨佛法。”
晏云澈:“阿弥陀佛,施主不去寻你的...煤球。”
到现在他依旧无法理解一只白猫的名字叫煤球。
祁秋年哈哈一笑,“无妨,煤球会自己回来的。”
顿了顿,他继续追问,“大师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
晏云澈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取下手中佛珠,又说了个地址,“施主的素食餐厅开业,可送一张帖子过来。”
祁秋年心领神会,有时候成年人交流,不用把话说得太满,彼此理解就够了。
【想来也是,即便晏云澈是佛子,三岁就住在了皇家寺院,但依旧不能忽略他皇子的身份。】
晏云澈又怔了怔,这人对他们的了解或许不止于此。
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告辞。”
两人分别之后,大源才瑟缩地走了过来,“公子,煤球挠了那个贵人,咱们进京之后,不会被穿小鞋吧?”
祁秋年粲然一笑,语气笃定,“不会。”
至少短时间内三皇子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三皇子虽然人面兽心,但表面功夫做得好,不至于为了一只猫大动干戈,否则也不会在民间有个贤德的美名了。
甚至那三皇子根本就不会把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商人放在眼里,估摸着转头就忘了。
眼瞅着三皇子一行人的马车走远,煤球终于从草丛里窜出来,灵活地跳上了祁秋年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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